而此时的孟蒙,正在被墨离手下的人质疑着。
“你真的是我们的墨大人吗?”那些人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困惑与怀疑。
孟蒙心底不禁有些发虚,但是面上也只能强装镇定,刻意扮出与墨离往日相似的冷脸,语气也学着像滴下来的冰碴似的。
“少罗嗦了,”他刻意地模仿者,“还不赶紧找人?”
孟蒙装出来看不出情绪的冰冷,一往无前地走在了前面,就听见背后有人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你觉不觉得墨大人今天有些不对劲?”
“有啊有啊,平常墨大人不会这么温柔的吧?”
这还温柔?孟蒙在前面听着,内心忍不住默默想着平常墨离对这些人是得有多凶?
然而过于想着一件事情,就会使人忘记脚下的路,孟蒙顶着墨离的脸,一头撞在了墙上。
孟蒙揉着脑袋,他好像听到了身后刻意压制的笑声,他本想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却听人群里有人说道:“你真的是我们墨大人吗?”
孟蒙转过身,学着墨离冷冷地撇了那人一眼,但是这并没有吓退那个大胆地提出质疑的人,只听他继续说道:“我们大人强大凶狠,绝不是你这种柔弱蠢笨之人。”
孟蒙觉得自己的心被射了一箭,这群人难道都是受虐狂吗?都那么拥护一个看上去十分凶残的老大。
正在孟蒙苦思冥想着对策之际,阿九出现了,她一把拉过早人群面前尴尬地伫立着的孟蒙,对质疑的人们说道:“你们老大借我一用。”
然后飞似的离开人群的视线,在一个隐蔽地角落躲好。
“阿九,又怎么了?”孟蒙见阿九还是如此的焦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问询着。
阿九连连摇头,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墨大哥已经把姜桓和邢璐送回府邸了,接下来只要让他来顶替你把人带回去就行了。”
阿九说着,抄起水和软布,又是在孟蒙的脸上一顿操作,露出了孟蒙原本的面目来。
“墨离人呢?”孟蒙私下里看着。
只见阴影中逐渐显露出了一个漆黑的人影,他走来仿佛带着来自九幽的寒气,那般冰冷,仿佛他不属于人间,而是地狱来使。
孟蒙久违地又感觉到了,第一次见到墨离时他身上未散的肃杀与血腥之气,这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会说他不像墨离,因为在黑夜里,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真的好像只是个冷硬的机器,没有一丝活人气。
不过这样的冰冷在墨离开口之后,便得以缓解了,“听说你扮成了我?感觉怎么样?”
他的声音似乎还含着一丝看好戏的笑意,与方才如坠冰窟的感觉相去甚远。
“你平常对那些人什么样子啊?我觉得我已经够冷的了,他们还觉得我不像你。”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孟蒙便不自觉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没有什么样子,”墨离想了想说道:“我只是用很平常的态度去训练他们,他们难道觉得我很凶残?”
孟蒙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回换墨离有些疑惑不解了,他对孟蒙说道:“那就很奇怪了,你们就回去吧,我去将人带回去。”
说罢,墨离便走远了,阿九被孟蒙说得有些好奇,于是扯着孟蒙的胳膊说道:“要不然我们去看看?”
这正中孟蒙的下怀,于是他们两个一同偷偷摸摸地跟踪起了墨离。
“你们在干什么呢?”墨离走来时人群正在小声的窃窃私语,然而他只是随口的一问,便让那些人噤声了。
他仍然面无表情,看上去似乎没有怒火,只是他一开口便让人觉得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兆,让人不免心生惶恐。
“您刚才……”方才那个质疑孟蒙的胆大的人,此时却不太敢对墨离开口了。
“我刚才怎么了?”墨离的语气分明那么轻,那眼神分明那么平静,但是偏生就让人觉得下一刻他会拔出腰间的刀,把人全都砍个稀巴烂。
那人想说的话语被这气势给吓了回去,连连摇头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他这也太吓人了吧?”最近与墨离朝夕相处的孟蒙忍不住在暗地里小声说道,“这要怎么才能学得像?”
墨离往他们躲藏的那一处看了一眼,随后便如常地将人带了回去。
“总觉得最近对墨离的印象有点问题。”孟蒙又说道。
“没有吧,他只是看上去很凶啊,”阿九混不在意地说道:“你看,他其实没有准备动一个人一个手指头。”
听到阿九的话,孟蒙有点晃神,他的注意方才全被墨离没有言语却无时不刻不显露的气势所吸引,便只能看见他外露的狠戾。
“好了好了,”阿九又对孟蒙说道:“快回去吧,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不能见人的。”
阿九与孟蒙又分道扬镳,回到大将军府,宴席还未散去,鸿福戏班的人正在戏台上唱着最后一幕的唱词,而她则径直地朝唐昭走了过去,对他说道:“不必担心,姜桓与邢璐已经平安回府了。”
唐昭悬着的心松了下来,但是下令加强的守卫却没有松懈下去。
“阿九姑娘这是去哪里了?”魏沐珝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看样子好像一直在瞧着她与唐昭的悄悄话。
“我嫌这里闷便随意出去走走。”阿九信口胡诌着,可是魏沐珝偏生又那么一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又说道:“说起来,邢二小姐和姜大公子不见了,姑娘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了吗?”
阿九有些怀疑,这位秦王世子在故意诈她,可是她有什么好诈的?
“他们身体不适便先行回去了,我担心这会扫了世子殿下的兴,便叫阿九不要说出去,不过他们具体怎么了,还得请世子去尚书府与承安伯府问询。”唐昭上前一步,隔绝了阿九与咄咄逼人魏沐珝,说道。
魏沐珝轻轻笑了笑,说道:“大将军明鉴,在下一身病体,哪里会心怀歹意,不必待在下如仇敌,我只是看这戏即将终了,故而才由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