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崎胜五郎,大名——岛崎胜勇,年25岁,武州多摩郡上石原村人,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曾在江户归家途中斩杀五名劫匪,而在多摩小有名气。
内藤隼三,是岛崎胜勇的师弟。年22岁,武州多摩郡石田村人,是一足轻武士家的庶子,无法继承家业,游历天下,做过裁缝学徒,当过游方郎中,但是不忘修炼剑术,刻苦读书,其人颇有智计谋。
山本重国,年32岁,甲州甲府藩人士,曾出任甲府藩与力笔头,喜读华夏《孙子兵法》和甲州流兵法,《甲阳军监》,中条一刀流。为人严肃刚直,心中崇尚正义、坚守原则,非常注重纪律与规范,是一个十分恪守《武家法度》、《诸士法度》“武士道”条令的武士。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因老藩主过世,不受新藩主待见,才脱藩成为“浪士”。
蓝染右介,年22岁,信州上田藩人士,北辰一刀流。看起来是一个举止优雅、和善礼貌的人,但是内心自负,有点恃才傲物。除了剑术高超外,精湛书法,喜欢读书。
浦元西助,年25岁,骏州田中藩人士,扶桑念流。性情幽默,喜爱开玩笑,可一旦开始认真的时候,做事极其认真,擅长分析事物。
泊村佐阵,年28岁,越州村上藩人士,神道精武流。将忠义作为自己人生信念的人,为了忠义不惜牺牲自己性命。
山本重国、蓝染右介的位置较为靠后,这会儿听到骅的命令,马上不带考虑地转头向后。从侧后酒肆里冲出的那七八人正好冲到他们近前。
山本重国、蓝染右介拔刀而出,两人一左一右,迎上来敌。此两人都是虎将,能以一当十的,身内有链甲衣,根本就没把迎面来的这几个刺客看在眼里。
山本重国把太刀舞动开来,大步跨进,两个持刀的刺客想包抄他,他持太刀横击,正中右边刺客的胸腹,这刺客虽然贴身穿着皮甲,奈何山本重国的太刀锋利,断石分金都可,别说皮甲了,登时被太刀砍透,鲜血喷涌,瞬间染红了衣、裤,惨叫一声跌跌撞撞地连连后退,只觉肚腹剧痛
一刀重创右边刺客,山本重国后跳回刀格挡住左边刺客砍下的刀,猛力向左横击,又正中这左边刺客的胸腹。与右边那刺客一样,这个左边刺客套在衣内的皮甲亦挡不住山本重国的利刃,腹破肠流,退后坐倒。
山本重国的“中条一刀流”一力降十会,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蓝染右介虽也有勇力,但一来不如山本重国基础力量大,二来用的也不是用豪野太刀,而是打刀,兵器较轻,所以走得是狠辣一路,左格侧撩,进退迅捷,先挡住对面敌的攻击,随后如猛虎下山,直扑勇进,或斜劈敌之脖颈,或疾刺敌之前胸,尽往敌人的要害招呼,须臾间就击杀了两人。
山本、蓝染配合进击,片刻功夫,这后边的八个刺客就或死或伤,尽数失去了战斗力。
山本重国转头往前边去,蓝染右介却不急着过去,他往前头略看了眼,见在泊村佐阵冷箭的配合下,岛崎胜勇、内藤隼三、成田隆孝、黑崎一本四人加上骑马的骅,虽是以少敌多,却已然稳占了上风,当下回身奔到那个居酒屋外,提刀跃入。
居酒屋不大,地上铺了四五面席子,里墙边是一个放酒的架子,那个丰腴美貌的绿裙酒娘此时握着一柄短刀,正倚酒架而立。山本重国、蓝染右介如砍瓜切菜也似,轻轻松松地就杀、伤了那八个刺客的过程悉数落入了她的眼中,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
这些人能被选来当刺客,都是有武勇的,却未料到竟败的这么快。她的脸上不再有妩媚和诱惑,眼中流露出的只有仇恨,死死盯着蓝染右介,作势要冲过来。
蓝染右介提刀逼近,一把抓住她的握刀的手,微一用劲,她痛呼一声,不由自主松开了手,短刀落地。蓝染右介举起刀,刀刃向外,狠狠地用刀柄朝她脸上撞了一下,恨声说道:“鼠辈贼子,也敢行刺吾家主君?”
旋即揪住她的发髻,拖着她,转身走出居酒屋。
街上的行人能跑掉的都已经跑到了远处,没能跑掉的也都躲到了街边的墙角。以居酒屋为向东,长达数十步的街上,现下只有骅等人和剩余的刺客,以及一辆翻到的辎车,车门大开,车里无人,车前的地上躺着辕马,这匹马方才惊了,差点失去控制,不知被谁给杀死了。
蓝染右介立在居酒屋门口察看战局:街南边,郡代所诸曹主官都抽出了佩刃,泊村佐阵在他们身前保护他们的同时,早从马上取下了弓矢,紧盯着战局,时不时抽冷子放个冷箭。从前边杀来的十余个刺客此时伤亡大半,只剩下了三个人。这三人亦人人带伤,已经没有了刚冲出来时的那种猛锐势头,聚在一处,背靠背,正在拼命抵挡岛崎胜勇、内藤隼三、山本重国等的围击。
骅坐在马上,由浦元西助、原田军兵卫、三繁佐修护着,持刃在旁观战。
蓝染右介回到刚才杀敌的地方,检查那八个刺客,被山本重国击中的刺客无不是肚破肠流,纵尚未死,也眼见不得活了,而被他击中的刺客更是大多当场就身亡了,伤势较轻的只有一个。他归入鞘,空出右手,丢下重伤的不管,抓住那个伤势较轻刺客的脚,拖着他和酒娘来到骅的马边。
骅收回观看战局的目光,往酒娘和刺客的身上瞧了眼。刺客身上有两处伤,右腹中了一刀,右臂被砍断了,两个伤处皆血流不止。酒娘刚被从战场上拖过来,脸上、衣裙上全是血、泥。
“主君,那几个都不得活了。”蓝染右介指着对面的尸体道。
骅点点头,指着伤势较轻的刺客,吩咐三繁佐修:“给他止住血。”
止血是为了免得这刺客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三繁佐修应诺,撩起衣袍,用短刀划开,撕了几个布条,到这刺客跟前,蹲下身给他包扎伤口,觉得有人在盯自己,扭脸看见是那个绿裙酒娘。
今天的这场刺杀是从这酒娘起头的,三繁佐修气不打一处来,举拳想要揍她,看到她发散钗乱,左额上破了个口子,血渍未干,满脸脏污,衣裙染血,狼狈不堪的,却又下不去手,恨恨地啐了口,骂道:“恶の贼女!”
场中的三个刺客又被岛崎胜勇杀了一个,被泊村佐阵射死了一个,只剩下了一个。
内藤隼三一个跳闪,准备突击,就要横劈。
骅叫道:“且住!”
刀刃带着风声堪堪在这刺客的耳边停住,内藤隼三回头,纳闷骅为何叫住他,问道:“主君?”
骅从马上下来,说道:“他们既来刺杀我,必是死士,怕不好拷问出口供,需得多留几个活口。”
内藤隼三应诺,左手反转,格掉了这刺客的兵刃,岛崎胜勇、黑崎一本齐齐上前,扭住了他的臂膀,将之生擒。黑崎一本从后踹了这刺客的膝弯一脚,迫使这刺客跪倒地上。骅把缰绳交给浦元西助,步至这刺客身前,居高临下,负手俯视他,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刺客几次用力,挣扎不开岛崎胜勇、内藤隼三的手,仰脸冲骅吐了口唾沫,骂道:“恶贼!是汝祖派乃公来的!”
“汝祖”,你爷爷,“乃公”,你老子。
骅勃然大怒,抬脚踹住这刺客的胸膛,他用力甚大,岛崎胜勇、内藤隼三猝不及防,受这股力的冲击,按压这刺客的手登时松开,退后了两步。这刺客摔倒地上,在地上滚了一滚,抬眼看见两步外的地上有一柄其它刺客遗留下的长刀,眼前一亮,以手撑地,扑过去抢刀入手,回身跃起,急往骅身上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