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上来？”凉渡不冷不热地看了过来，芷晴率先上了袈裟，稚姑便也跟着坐了上去，洛雪只好也盘膝坐到一旁。
袈裟带着几人缓缓向着山崖底部沉去，洛雪疑惑道“前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自然是出去”凉渡面无表情，冷冷淡淡地又问道“你那血毒丹炼了多少？”
洛雪闻言松了口气，这么说来，凉渡没有被骷髅前辈夺舍？可是虽然凉渡一号以前也脾气不好，但是总觉得这一次他醒来后变得更加冷漠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
血毒丹自己有二十五颗，但是并不想全部告诉凉渡，于是答道，“炼了十来颗。”
凉渡递过来一个储物袋，“这里是两万块灵石，向你买一瓶血毒丹。”
一瓶血毒丹是三颗，没想到凉渡是这个意思，洛雪摆了摆手，“灵石就不用了，几颗丹药并不值钱，连你的救命之恩都远远抵当不上”。
递给他一瓶血毒丹，凉渡并未推迟，收了丹药便没了动静。
芷晴见凉渡一直不跟自己说话，反而是偶尔搭理一下这个女人，脸色不太好看，“喂，你叫什么名字？”
洛雪微微一笑，回答道，“白雪落”
话说到这儿，凉渡目光朝这边看了一眼，洛雪赶紧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拆穿。
好在芷晴没有注意，接着问道，“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你是哪个门派的？”
“我先前跟你说过，我是一介散修，无名无派。”话说到这儿，芷晴也没有再接着问了。
身下的袈裟带着几人徐徐下降，等接近谷底，却发现这是一条幽深狭长的沟渠，浑浊的水面缭绕着黑色的雾气。
神识一探，瞬间失去了联系，洛雪惊讶道，“这是鬼焰上洞府前那条古怪的地下河”。
凉渡神色不变，袈裟依旧载着众人往下降去，最后缓缓落在水面，看似轻薄透气的袈裟竟然是防水的，众人坐在上面就如同坐在一条小船里，沿着这幽深的水道顺着水流往前漂去。
只是袈裟底部，隐隐可见金色的佛光，想必也是防护类的法术。
“我们沿着这条河，真的可以出去吗”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稚姑，也是有些不安地问道。
洛雪点了点头，“应该可以的，我和凉渡进来的时候，在洞府门口就见过这条河。”
几人沿着这水流漂了大半个时辰，这才远远地看见鬼焰山地下那恢宏的佛殿建筑，洛雪也松了口气，总算是出来了。
“上岸”，凉渡吩咐一声，袈裟上的防护便打开了一道缺口，洛雪率先上了岸，接着稚姑，最后芷晴也下了袈裟，凉渡飞身落在岸边，收了袈裟。
几人跟在凉渡后面往鬼焰山外走去，只见芷晴欢快地几步跑到凉渡跟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找凉渡聊天去了。
“凉渡小师父，你们陀佛宗弟子都是终身不娶吗，有没有过还俗的先例呀？”
洛雪闻言眉头一跳，这个小祖宗，怎么跑去问凉渡一号了，要知道他脾气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呀。
果然，凉渡一号兴致缺缺，不冷不热地回了句，“不知”。
芷晴并没有因为凉渡的冷淡而打消积极性，接着追问道，“那小师父，如果你遇到一个特别特别想要和她在一起的人，会为了她还俗吗？”
凉渡的脚步一顿，他看了芷晴一眼，冷冷说道道“不会”。
芷晴顿时愣在那里，一时忘记要跟上脚步，洛雪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他就是这样嘴硬心软的，你别伤心，以后熟了就好了，我们赶紧走吧。”
稚姑也递过去安慰的眼神，芷晴的泪花在眼眶里转了转，她吸了吸鼻子，又憋了回去。
她可是道天宗的团宠，从小备受疼爱，哪有被这样甩过脸色。
就是当初狂热地追着音泽的时候，顶多也就是避而不见躲着自己罢了，也不曾用这般冷漠的眼神看过自己，想着又是心里一酸
“雪落姐，我看他对你怎么这么好？”
洛雪睁大眼睛，“对我好？你怎么看出来的啊？明明脸色也很臭啊。”
话刚说完，突然脑海中划过在暗室里他破墙而入时那个怪异的笑容，咦？真的对我好吗。
洛雪几步走到凉渡面前，压低声音问道“那天你来暗室救我的时候，笑什么啊？”
“救你？我是去寻找佛门传承，本以为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结果看到没有被人抢先，一时心喜罢了。”
洛雪顿住了脚，你看这个人果然黑心黑肺，害得自己差点以为他是为了来救自己弄的满身是伤，原来压根就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几人穿过地下入口，这才来到鬼焰山的山谷之中，风声萋萋厉厉，呜呜咽咽的传来。
洛雪已经习惯，芷晴和稚姑就有些难受了，稚姑还能忍一忍，芷晴可就受不住了，嘟囔道，“这什么声音？好生怪异。”
“一种物理现象，不用管它”，洛雪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应该问问凉渡，“之前跟你一起进来的那几个和尚去哪了，后来一直没有看到他们。”
“各有各的机缘，不必管他们”
听他这么说，那就是还活着了，洛雪又问，“你们后来遇到了什么危险，我看你来暗室的时候一身是血。”
“遇到一群炼尸宗的弟子，僵持了许久。”
从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中，洛雪却不难猜出那是一场恶斗，炼尸宗一直比较神秘，他们的弟子豢养本命僵尸更是以一敌二，难缠的很。
最后一个问题，洛雪小心问道，“你得到的佛门传承好像有点邪性”。
“什么邪性，这鬼焰山下坐着的不过是一尊地狱之佛，留有一本暗黑佛经罢了。”
“地狱之佛？”
“传闻地狱孤魂野鬼齐聚戾气过重，佛祖每过五百年都会派一尊佛陀来幽冥地狱以身徇佛被封为地狱之佛，暗黑佛经便是佛祖所赐的冥宝”。
“还有这种事？”洛雪对佛家了解并不多，这地狱之佛的人设倒是有些像地藏王菩萨，不过地藏王菩萨不是佛祖指派，而是自己甘愿入地狱度化冥众罢了。
洛雪嘀咕道，“那佛祖赐的暗黑佛法一定很厉害了？”凉渡没再搭理洛雪，径直出了鬼焰山。
当几人从这鬼焰山谷中走出来，都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出来了。洛雪觉得自己这一路都是个打酱油的，除了引魂草是意外之喜，别的就只剩下惊吓了。
“师妹，你是决定跟我一处走，还是跟着凉小师父。”稚姑的声音不远不近地传来，洛雪向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芷晴一脸失落的看向凉渡，凉渡充耳未闻，最后这丫头还是跟着稚姑上前来告辞了。
洛雪内心一叹，芷晴这是时运不济，要是遇上凉渡二号，那肯定好说话多了，也不至于这么伤心。
自己跟她们现在是非亲非故的路人，自然也不好加以挽留，便眼看着她两离开。洛雪看向凉渡，“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洛姑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洛雪狐疑地打量他两眼，额间的神秘印记消失了，面白如玉，神色温和，凉渡二号出来了？
“嗯，我没事，想必你也知道了，你兄弟已经获得了传承，我们现在已经从鬼焰山出来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找找还有没有佛门遗址，参悟一下上古前辈的禅意”，凉渡思索了片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