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风起云涌之际前的宁静,越是让人不安,但在这其中,耐得住性子的才是最终的赢家。
相较于羽城暴风雨中的宁静,北冥和日曜却是另一番风景。
秦子卿来天圣后,秦子睿便开始谋划,趁着夜色,长驱直入,直逼皇宫。
坐在大殿之上的秦子睿,眼底透着慢慢的笑意,他从小开始的目标就是有朝一日,坐上这高高在上的帝位,如今虽丢了半壁江山,但这帝位终究还是他坐上了。
“恭喜殿下。”站在秦子睿身侧带面具的男子说道。
“多谢你,从即日开始,先生便是我朝宰辅,即时还请先生多辅助于我。”秦子睿十分谦训的说道,他虽被秦景浩发配到边缘之地,但却看了很多不一样的风景,如今的谏言,哪怕逆耳,他也能听得进去。
“多谢殿下看重,我本不重视名利,如今殿下夺回了一切,我也该功成身退了。”
“你要走。”秦子睿十分意外的说道,不爱功名利禄的人有,但面对巨大的权力和利益,却毫不为之所动的人他很少见到,意外的同时,又想将其留在自己身边。
“是,殿下还是早日稳定日曜为上,如同殿下当日所言,民为重。”面具男子说道。
“银面,可否留下来帮我。”秦子睿很信任眼前之人,哪怕从未见过眼前之人的真容,但却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他在朝中虽还有不少老臣,可是知心之人却没有。
“多谢殿下厚爱,就此告辞。”银面男子说完,立即转身而去。
秦子睿立即站起身,伸出手,却无法留住。
其实,秦子睿心中也十分清楚,以他的立场,他虽有心让眼前的男子作为一朝宰辅,而去他也有能力,可是从朝野的稳定来看,为亲是用是错的。同时心中也担心,若日涉及到朝野的决策,他们之间或许也会有争端,因为他对这个一直扶持他的人并不了解,若摘下面具,或许在他看来,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或许这也是银面一直以来未曾摘下面具的理由吧,所以秦子睿只能放其离开。
与此同时,雪城内上演着相似的一幕,北冥羽借机夺了皇位,加上有林家的扶持,朝中虽有少部分人反对,但并无大碍,不影响根本。
处理好朝堂的事情之后,北冥羽一身便装,离开了皇宫,来到一处不起眼的院落,进入后,屋内却早已人去楼空,似乎看不到人来过的机型,唯一证实有人住过的痕迹,便是桌子上,杯子之下,白纸之上写下的而一个大大的和平的和字。
北冥羽拿起白纸,看着上面的字,觉得十分沉重,和平二字,谈何容易,如今北冥丢失了半壁江山,只怕连生计都难以维持。
北冥羽眉头间,不由的露出了一抹惆怅。
北冥羽突然夺帝,冷凌对此十分意外,如今三国向天圣求和,若是北冥羽称帝,只怕着和平又要白打破了,冷凌心中十分担忧,自从收到消息之后,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冷将军,北冥羽不会擅自开战,冷将军大可不必如此焦急。”徐麟从外面走进来,见冷凌在大厅中来回度步,坐下后说道。
“徐公子为何如此肯定。”对于徐麟,冷凌心中一直有些戒备,徐麟出现在北静候府,完全是慕浅画的安排,当时慕浅画救了冷如烟,他是感激,但冷凌心中又何尝不明白,慕浅画是为了稳定冷家而已。
“几个月过去了,冷将军对我的成见还是很深,如同小姐多言一般,一方战将,为何一定要学文臣的弯弯绕绕。”徐麟有岂会看不出冷凌讨厌他不仅是因为他的才华,更是因为冷凌知道,他是慕浅画请出山的。
“彼此彼此。”
对冷凌而言,看不懂的人才是最可怕的,而徐麟就是他看不懂的人。
“我倒是觉得徐公子所言有理,北冥羽一定会求和。”云锦走进来,摘下面具后道。
“云公子终于舍得摘下面具了。”徐麟看向云锦,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云锦对手中的面具似乎格外在意,云锦手中银色的面对虽然精致,但并非稀有,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乎之人所曾。
“我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云锦嘴角微微一笑,尽显温和之意,当日慕浅画让他急匆匆的赶往北冥,其目的就是暗中协助北冥羽夺帝,如今事情还算是顺利。
“多年不见,你变了。”徐麟与云锦早就相识,但从未见过云家露出过如此笑容,从前的云锦,总是带着面具而活的,如今的变化真大,他有些好奇,是谁改变了他,但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不是他该问的。
“你也是。”云锦同样看向徐麟道,昔日的徐麟,有着一颗为国为民之心,如今的徐麟,身为北静候水恒的左右手,处理事情上做得倒是无懈可击,但总让人觉得,少了几分喜爱之情。
“人总是会变的,你来见我,她有事情要交代吗?”徐麟虽是询问,但实际上更多的是肯定。
“果然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徐半仙,一猜即中。”
两人的谈话,完全忽视了冷凌的存在,冷凌到也不恼,只是他从两人的对话中,似乎有看到了慕浅画的影子,让他心中略微不满,就在冷凌想要离开自己,水恒走了进来。
“见过侯爷。”云锦和徐麟同时问候,拱手行礼道。
“无须多礼,大家请坐。”水恒对云锦自然知道不少,云家虽以谋反之罪论处,但云锦却在慕浅画求情之下活了下来,自此之后,下落不明,只是对云锦就是前几日出现的哪位银面公子,水恒心中还是有些意外。
“徐麟在你看来,北冥羽夺帝之后,是否会反击。”北冥天气本就严寒,虽然北冥在粮食的收成远比天圣要好些,但一年只有一季,长期下去,百姓的生活都会成问题。
“短时间内不会,但若再继续战下去,只怕死伤会超过三十万人,代价太大,我认为不妥。”徐麟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但冷凌却十分不赞同。
“战争总伴随着伤亡,更何况此次挑起战争的并非天圣,若北冥羽敢反击,我们就率领将士,战到底,直到天下一统。”冷凌立即发布自己的意见到。
“冷将军,征战三国,且在如此短时间内夺取了三国的半壁江山,已经是前无古人只怕也是后无来者,但也有句话叫做狗急跳墙。”徐麟瞥了冷凌一眼道,冷凌没有给他好眼色,他又岂去热恋贴冷屁股的事情。
“你…”
“其实徐公子所言有理,这也是殿下的意思,统一天下,少说也要十年来,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不同,生活习惯也不同,若做得太过于焦急,反而会令局势不稳,到时候只怕还会天下大乱,殿下也认为不妥。”云锦见冷凌有些生气,立即站出来说道。
其实,相助北冥羽称帝,虽然他心中明白慕浅画和赫连殇之间早有商定,起初他也觉得放着眼看到手的江山,却不执着于统一天下,觉得十分不妥,但一路走来,他亲眼看到了很多,所谓的统一天下,做的太急,只会造成百姓疾苦,江山不稳。
“何以见得。”江山天下,国家大事,水恒自小接触面没有云锦和徐麟那么广阔,很多事情,还需要提点,但水恒也是一个不耻下问的人,凡是不明之处,一定会询问,其实水恒也并非一点都不了解,只是希望拉进和云锦的关系,若是能将云锦留下帮助他稳定北境,岂不更好。
“侯爷一路走来,看到了什么?”云锦并未回答,片刻后,徐麟问道。
徐麟的话,水恒和冷凌略微沉默了,一路走来,战争,哀鸿遍野,不少百姓只得搬离原本的家,战后尽量去稳定百姓的生活,但百姓眼中的胆怯和平时的小心翼翼他们都看在眼中。加上战争,若非早就做好的防备瘟疫的准备,只怕后果会更加眼中,根据历史记载,大战之后,总会伴随着瘟疫的爆发。
战争是残酷的,但有时候却也是势在必行的,水恒心中这么想到。
“云公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水恒想了许久,随后对云锦问道。
“时机未到,等。”云锦回答道。
“徐麟,你与云公子老友相见,我就不打扰了,岳父,如烟也来了,岳父也去见见如烟吧。”水恒见气氛略微尴尬,云锦时间说时机未到,自然不能走下一步。
“多谢侯爷。”徐麟感激的说道。
冷凌和水恒离开之后,徐麟便带着云锦,离开了府中,走在大街之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少,但几乎所有人眼中都对陌生人带着戒备。
“没想到她还真把你请出山了。”当日没有时间与徐麟细谈,慕浅画能请动徐麟,云锦也十分意外。
“一宗交易而已,不过也似乎只有她提出的交易我会动心。”徐麟微微低头,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道,如今能走在大街之上,他已经很满意了,虽然还不能过于劳累。
“的确。”他虽从未领教过,不过,慕浅画的医术的确十分厉害,只怕放眼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你呢?我还以为你会云游四海,自由自在的生活,怎么又卷入这些纷争中来了。”昔日的云锦被云家束缚着,是无从选择,如今的云锦,有了选择的机会,却没有选择自由,徐麟倍感意外。
“我是不想卷入这些纷争中来了,这件事情之后,我便会远遁江湖。”云锦微微一笑道,笑容中,总让人感觉到几缕幸福和哀伤。
“江山、美人吗?有意思。”徐麟看向云锦,他没想到云锦还会有动心的一天,只是从猜测来看,云锦注定只能说一句祝福了。
“他们很幸福。”云锦从赫连殇的态度中看明白了,比起江山,赫连殇更加在乎慕浅画,所以天圣的未来如何,他会安排好,但绝不会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但对他而言,她幸福,那样就好。
“你想开了就好,对了,如今局面,她打算怎么处理。”北冥的情况的确是特殊了些,就算是能和,维系的时间也不会太长,除非能想到解决的办法,但云锦既然来了,就说明有办法了。
“找个地方聊。”云锦看着前面不远处的酒楼道,酒楼牌匾的角落,有一朵小小的彼岸花,这个标志,云锦认识,那是魔门的标志。
日曜和北冥的消息,被人刻意阻隔了,羽城之内,暴风雨来临之前,秦子卿和北冥渊都未曾收到一丝一毫的消息。
雨后的天空总是格外的清晰,颖贵妃独自一人,站在院中,看着满天的星空,眼前她觉得星空很美,如今再看,只觉得遥远。
“在看什么?”明日便是议和之日,北冥渊已经答应了皇甫雄的提议,心中有几分紧张和不安,难以入睡。
“臣妾见过陛下。”自从那日醉梦楼之后,瑶妃一直陪伴着北冥渊身边,虽然有几次她与北冥渊擦伤而过,但却几乎没有说话。
“颖儿,无须多礼。”北冥渊从颖贵妃的眼中看到了疏离,这份疏离,让他有些不适应。
两人没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天空,直到瑶妃也走了出来,颖贵妃才行礼离开,北冥渊看着颖贵妃离开的身影,眼底透着浓浓的不解和在意,瑶妃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心中发誓,颖贵妃决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