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弥漫了这个皇宫,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一轮清冷的明月似乎都染上了一层血光,厮杀声,求救声不绝于耳,听着让人为之心惊。
张宰辅一行文臣被赫连殇派人保护了起来,可浓浓的血腥味以及厮杀声让见识不凡的张宰辅背后都出了一身冷汗,张宰辅曾也被任命当过监军,去过战场,但却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厮杀,太监和宫女都不例外,更让人为之意外的是有一部分人像是行尸走肉一般,除了厮杀,仿佛已经失去了人基本的感觉。
“宰辅大人,事到如今,不知羽城情况如何,不让我等请求太子,让他派人送我等回府。”
此情此景,大臣中也有不少人担心府中家人,皇宫都是如此景象,宫外的情况如何,尚未可知,又如何让人不担心。
“事到如今,岂能再让殿下分散兵力,若殿下派人保护我等,宫中的这些人要如何处理。”张宰辅眉头深锁,眼下的情况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屋内的大臣大约有十多人,若是赫连殇分批送他们回府,只怕宫中的这些人会更难以对付,不仅如此,今日殿上,皇甫这个姓也让他十分意外。
羽城之千年古都,他又是文臣,对历史甚为了解,千年古都,追根究底要到前朝,若是如此,事情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只是张宰辅此刻并不知道,皇宫之外,羽城之内,正在进行一场更为惨烈的屠杀。
“可是…”
“殿下是天圣的未来。”张宰辅声音微沉,只说了一句,身后的大臣们便不再开口。
与此同时,三长老和大长老从东门出城,大长老心中对三长老轻易答应此事是排斥的,此次夺天下,本以为势在必得,大长老也没有想到会面临如此困境。
“老三,你真有办法阻止月城的军队吗?”大长老心存疑问的问道。
总是他们二人功夫高强,加上身后的数十名侍卫,有岂能和千军万马相其并论,就算是拼了命,也最多能拖延一些时间,别说阻止,根本不可能,除非有天降奇兵。
“不用担心,我自有妙计。”
说话间,三长老的匕首已经从大长老后面的肋骨刺入其心脏,大长老回过头,十分迷茫的看向三长老。
“为何?”
“你说呢?”三长老摘下面具,脸色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向大长老,细看之下,微笑中深处,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悲伤,这种本不该出现在皇甫家三长老脸色的情绪。
三长老的悲伤,在大长老看来,却是嘲讽。
“你要夺帝?”在大长老的眼中,此刻的三长老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你们果然该死,不过到死的时候都还不知道你们死的理由,我真替你们可悲。”
大长老的问题,三长老给了一个磨砺两可的否定。
皇甫家所有人都知道皇甫家四大长老中,三长老最为聪明,可却也是最愿意逆来顺受,从来不反驳家主的意见,更是在关键之际,提出有利于皇甫家的计策,但自始至终,从未有人看清过他的真面目。
“你…”大长老不知还想说什么,还未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眼底深处,透着一缕最后的疑惑。
大长老的死,身后的侍卫却没有半点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等着三长老的吩咐,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过去,一阵凉风,让人清醒过来。
“三长老,我等此刻要去阻止月城的军队吗?”距离三长老最近的一个黑衣人询问道。
“阻止,为何要阻止,月城的军队根本不会进入羽城。”三长老笃定的说道,这份自信,让人从心底臣服。
身后的黑衣人没有人再问其中缘由,只是静静站在身后,等候吩咐。
“回城。”大约过去了两刻钟,三长老开口道。
“是。”
无人反驳,所有人踏上了回城之路。
与此同时,慕浅画也抵达了距离羽城大约十里路程左右的一座小村中,小村庄只有几户人家,这里是离开羽城的路,也是守卫羽城最后的要塞。
慕浅画与辛月直接飞身进入院内,院内的将士见陌生人进来,立即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沐云轩呢?”慕浅画看了看院子四周,直接开口问道。
早在很多天前,赫连殇就曾吩咐沐云轩派出一万将士隐藏在羽城四周,以防不时之需,今日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不让任何人离开羽城,就算是从城门离开的人,也都要被带到此处,一一看守起来。
“你是何人?”月城的将士并不认识慕浅画,见慕浅画直呼沐云轩的名字,神情中更多了一份戒备。
“见过太子妃。”屋内的王莹萱听到了动静,立即推开门,走了出来,见到慕浅画,立即行了一个大礼。
“见过太子妃。”众将士也立即行礼道。
“免礼,莹萱,沐云轩呢?”沐云轩不在,这正是慕浅画多担心的问题。
沐云轩此刻不在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沐镇南。
根据消息,玉巧心和沐云昊也在羽城,而且就在皇甫雄的身边,只是两人究竟站在哪一方,慕浅画并不清楚。
“云轩上午接到了一封信,随后便离开了,可是出了什么纰漏。”从下午开始,指挥军队的人便是王莹萱,王莹萱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
“糊涂。”慕浅画微微锁眉道。
沐云轩此刻离开,定会受人牵制,至于沐镇南之事,若他真的在羽城,她自然不会置之不理,没想到沐云轩此次行事会如此冒失。
“太子妃恕罪,看云轩离开的神情,事关重要,我也无从阻止,今日之后,请太子妃降罪。”王莹萱知道慕浅画不会降罪,但面对众位将士,又事关天圣的江山,王莹萱不得不重视起来,所以沐云轩离开后,她才接下来这个担子。
“罢了,莹萱,吩咐下来,没有我和太子的命令,不许放任何人离开,无论是谁,凡是离开着,格杀勿论。”沐云轩的离开,只怕赫连殇安排的不少据点都有可能会暴漏。
事关沐镇南,赫连殇或许早有计划,但鬼魅至毒她解不了,最起码一时间还解不了此毒,这种毒如同细菌武器,先不说她没有研究的设备,就算是有研究的设备,也非一日之功。
“是,谨遵太子妃吩咐。”王莹萱立即应道。
其实在场的将士也有不少然见过毒发的状况,沐云轩的离开,本就让不少人没了主心骨,如今慕浅画的吩咐,反倒鼓舞了不少将士的士气。
吩咐完后,慕浅画便和辛月各自骑上一匹快马,飞奔向羽城而去。
“大小姐,究竟出什么事了。”一路上,辛月见慕浅画神情十分沉重。
“我错了,不该听信皇甫宛儿的话。”
“不明白。”辛月十分不解的说道。
“皇甫宛儿说是在水源中下毒,其实并不是,若不出意外,皇甫宛儿应该是通过瀚海山庄的生意,从人们的食物中下毒。”
当问琴的剑贯穿皇甫宛儿的心房的时候,毒素传开,让她意外传播其实如同流行感冒一样,可以通过血液甚至是空气传播,如今看来,并不是,或许说皇甫宛儿只是一颗表面上的棋子,真正的棋子并不只有一颗,真是毒的圆头她并没有除掉。
“究竟是谁,既用如此歹毒的计谋。”辛月也感觉一阵发麻,若是传播是通过这样的途径,那么源头只要一日不解决,后果就不堪设想,不仅威胁到羽城,甚至会威胁道整个天下。
“我先回城去见问琴,你吩咐下去,让门中守住密道之人,毁了羽城所有密道的出口。”如今之际,她已经别无选择了,生与死都在此一搏。
“是。”辛月这一次没有反驳慕浅画,领命道。
辛月明白,若是没能阻止,到时候幕后之人再一次故技重施,只怕无人能够阻止。
与此同时,慕王府内,慕东辰看着被绑在柱子上慕长风,慕长风似乎已经认不出他了。
“老爷,要不要先将少爷送到别庄上。”府外的厮杀已经传进了府内,伴随着微风,还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从慕长风来到慕王府后,福伯一直看着他长大,福伯没有子嗣,对他而言,慕长风与他的子嗣无异。
“来不及了,福伯,你将长风带到书房的密室中去,一直陪着长风,不要让其他人知晓。”慕东辰走到慕长风跟前,直接将慕长风敲晕了过去,随后对福伯吩咐道。
“要不要告诉小姐,让小姐来给少爷看看。”福伯看着晕过去的慕长风,又想起慕浅画善于解毒,虽然知道时机不恰当,但是比起其他人,他更加在乎身边的人生死。
“长风的毒一时间不会有事。”慕东辰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慕长风,微微闭上眼睛到,他不是不想慕浅画此刻来救治慕长风,只是此毒只怕慕浅画也轻易解不了,若不然,慕浅画不会下那样的命令。
对于慕浅画,慕东辰再了解不过,她虽然略微冷漠,其实却十分爱惜生命。
“是,老爷。”
福伯说完点了点头,直接扶着慕长风,躲过了丫鬟和侍卫,向着书房走去,慕东辰见福伯和慕长风进入书房后,松了一口气,随后离开了慕王府。
倚梅小筑内,梅花早已经凋谢,只散发着绿叶的香味,主楼之下的密室内,上官瑶略带急促的来回度步。
今日慕王府来了好几批人,但没有人会想到上官瑶就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慕浅画曾经居住的倚梅小筑的密室内,倚梅小筑里面的部分装饰是赫连殇吩咐然所建造的,这间密室,若非今日用到,上官瑶和慕东辰也不会知晓。
“别担心,姐姐不会有事的。”萧寒眼底露出担忧,但还不忘安慰上官瑶。
其实萧寒此刻最想呆在便是慕浅画的身边,每一次有事,他都要藏起来,他很痛恨这种感觉,但萧寒自己心中也十分清楚,他没有足够的力量,所以只能藏起来。
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上官瑶身边,保护好上官瑶,让慕浅画没有后顾之忧。
“小寒真懂事。”上官瑶摸了摸萧寒的头道,萧寒虽然身世复杂,但对慕浅画的在乎去超过了他自己的生命,上一次在庄子的时候,便是萧寒保护了她,其实上官瑶心中十分清楚缘由。
她对萧寒更多的是怜爱,而萧寒从小受了不少苦,最害怕的便是任人们眼中的这种怜爱,萧寒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他最不需要的便是可怜,在这点上,她的确不如慕浅画看得透彻,此时此刻,很多问题,上官瑶仿佛在刹那间都想通了。
上官瑶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萧寒略感不适,只能盯着睡得正香的小人儿,但心底却有一阵暖意。
慕浅画回到羽城后,直接去了赌城内,羽城东南西北是个方向,赌城在北面,这里的血腥味也最淡。
“主子。”侍书的任务是保护城北,慕浅画对人来到此处,侍书也十分惊讶。
“发信号。”慕浅画立即吩咐道。
她必须尽快掌握羽城究竟发生了什么,否则若不杜绝其源头,这场杀戮就不会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