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城的局势,看似是一团又一团的迷雾,其实不过是涉入的那股暗中的势力缘故,这场屠杀的目的,慕浅画心中虽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可心中终究是无法确定。
“大小姐。”辛月回来,见慕浅画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屠杀,忍不住有些担心。
若说以前的慕浅画相较于他人,多了一丝冷漠,可如今的慕浅画相较于往前的慕浅画却多了一丝仁慈,或许是因为有孩子的缘故,不知不觉中,辛月感觉慕浅画的顾虑渐渐多了些。
“我无事,宫中的情况如何?”慕浅画沉默片刻,回过头来,还不忘关上窗户,她不畏惧眼前的这一幕,可是毕竟无数的生命流逝在她眼前,就算她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也会为之心惊。
“差不多已经清理完毕,姑爷已经让暗夜带人去保护羽城中的百姓,不过还带上了张宰辅。”
辛月一直跟在慕浅画的身边,但对于赫连殇打算放弃帝位的事情并不是很确定。张宰辅本就是文臣之首,又是一个清廉之人,十分得民心,此刻扶持张宰辅,让辛月的心中也有些疑虑。
她虽未亲眼见过,但自古被权力迷失了心的人不在少数,就算是张宰辅不被权力所扰,可张宰辅所在的家族却不一定。
“无妨。”
他终于行动了吗?最近嘴角微微一笑,或许从很久以前,赫连殇的心就已经决定了放弃帝位,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罢了,当初赫连殇对赫连羽放权,只怕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只是赫连羽的耳根子太软了些,若非因为姜维,此时此刻,或许又是另一番局面。
“我们要进宫吗?”辛月或许不如慕浅画聪慧,但却也是一个极其敏锐的人,有些事情,慕浅画不愿意多说,她自然也不会在追问下去。
因为结局就在眼前,无论如何,唯一不变的就是慕浅画依旧是她的大小姐。
“不,就留在这里。”慕浅画突然灵光一闪,随后说道。
如今的羽城,最安全的地方便是城北,问琴在城北建了赌城,所为吃喝玩乐都在这里,以前唾弃城北的不少达官贵人都会前来消遣。
她一直没想明白,如今虽没有证据,但却有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主子的意思是是说:灯下黑。”画魅放下了手中的资料,从刚刚开始,她一直在分析羽城的情报,这段时间的确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在整个羽城中,变化最大的便是城北。
“不错,因为在眼皮底下,以为掌握了一切,其实所谓的控制,有时候便是最大的破绽。”
羽城与皇宫为中心,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他们一直以为,城北是最安全的,其实不以为然,看来,是她有些自以为是了,城北的宁静,或许正是那人所需要的。
“我这就派人去搜索城北。”问琴闻言,立即说道。
“不,我们什么都不做,问琴,让我们的人尽量藏匿起来。”慕浅画立即阻止了问琴的提议。
“为何?”侍书不解,既然有敌人,就应该早点除掉,不明白为何慕浅画不动手。
“有人想借我们的手,你说,若我们不动手,幕后之人会如何?”慕浅画嘴角微微上扬,或许从一开始,他们所有的行动都成为了那人的棋子。
慕王府位于城东,而如今城东是最不安全的,但她反而不担心慕王府的安全。
“会亲自动手,不过,也无法确定,因为他竟然选择藏匿起来,难道就不能再藏匿一次吗?”问琴略带担忧的问道,因为习惯了隐藏在暗中的人,想要再一次藏匿起来,其实很容易。
“不,他没有机会了,因为,他在不久之前,断了直接的后路。”慕浅画从众多情报中,拿出一份,放在众人的眼前。
“大长老之死。”画魅看过后道,脸上也洋溢出一丝笑容。
“不错,大长老能坐到南楚国公之人,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最起码,他还有点心事,身为皇甫一族四大长老之首,就算不聪明,也不至于蠢,杀大长老之人,只有可能是他信任之人,皇甫雄本是个多疑之人,我们都这么想了,你说,皇甫雄会怎么想。”
“不错,只是大长老的死,只怕不一定能传到皇甫雄的耳中。”几人同时点了点头,画魅眼底露出一抹算计道。
“的确,不错,我想此刻,皇甫雄应该已经知道了。”
此事能乱了皇甫雄的阵脚,赫连殇有岂能轻易错过,只怕早已经动手了,她与赫连殇两人之间,对事情的切入点不同,她想要知道的是毒的来源,所以她一直更加重视毒的来源,所以才忽略了很多眼前的问题,而赫连殇一直纵观全局,所以将事情看得更加清楚。
“那我们就坐等结果了。”画魅放下手中的情报,松了一口气道,自从怀孕之后,她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来,此刻的确还有些累了。
之前被人当做棋子,是因为不知道,如今知道了,又岂会还甘愿被人利用。
和慕浅画预料的一样,皇甫雄收到了大长老已死的消息,羽城同时,一直隐藏在皇甫周围的三长老见皇甫雄脸色顿变,眼底也露出一抹杀意。
心中默默的自言自语道,看来,终究还是藏不住了。
“你怎么回来了,月城的救援如何?”皇甫雄见三长老突然出现,眼底闪过一抹惊讶道。
“月城并未派出军队我,不过,我和大长老出城的时候遇到了杀手,只能返回羽城,通知族主,军队尚有办法应付,可狱门和魔门的杀手应付起来,确实是个大麻烦,大长老不醒没能逃出来。”三长老微微低头,还不忘露出一个痛恨的表情。
“杀手,怎么会?狱门和魔门的不是一直在羽城吗?为何还有人留在城外。”皇甫雄此时来不及来分辨事情的真相,只能从局势分析道。
一旁的南千秋听闻此事,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抹逃走的念头,此次来羽城,他本以为可以辉煌腾达,没想到会卷入一场败局中,如今皇甫雄在侧,他想要逃,也没有机会。
“羽城有一只神秘莫测的军队,若不出以为,应该是流传在日曜的龙骑禁军,只是没想到赫连殇竟然真的收入麾下,想来在城外安排杀手,也是为了不时之需。”
三长老相信,将问题说道此处,皇甫雄一定能明白。
因为有些话说的太透彻,反而会惹来人的怀疑。
“龙骑禁军,以前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事。”
皇甫雄知道,龙骑禁军一直是流出在日曜的传说,甚至有传言说龙骑禁军曾经是前朝的开国军队,只是那是一直类似于幽灵的军队,是真是假,他一直也不清楚,没想到以为是谣传,却变成了事实。
“我一起的确听说过调动龙骑禁军的令牌就在战王府,只是战王之子早逝,此事外人或许不知晓,我们却再清楚不过,没想到老战王会将令牌交个赫连殇。”
其实,皇宫内那对突如其来的军队,就长三长老有了怀疑,只是厮杀是他所期望看到的,所以才一直未曾提及,如今羽城的局面,虽不说是尽善尽美,但对他而言,还是略感高兴的。
因为彻底的打击一个人,就是要看到那人从希望到绝望,如今的局面,他尤嫌不足。
三长老的话让皇甫雄眉头紧蹙,皇甫雄看向一旁的君衍。事到如今,二长老与四长老已经没有了主意,皇甫雄一直对三长老有些疑虑,他最为信任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君衍。
“族主,若要扳回此局,我们需要一枚更有利的棋子。”君衍思虑片刻后,眼底闪过一抹冷光,随后说道。
对于三长老,君衍心持怀疑,可如今却是考虑此事的时候,君衍暂且将心中的怀疑压制了下来。
“棋子?”
皇甫雄岂会不明白君衍所指,只是上官瑶没了踪迹,慕东辰又不是轻易任人拿捏之辈,慕浅画的行踪还未在他的掌握之内。
“不错,最好的棋子便是慕浅画。”君衍说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慕浅画是赫连殇最在乎的人,同样是慕东辰的掌上明珠,只要我们抓住了慕浅画,赫连殇也好,慕东辰也好,无论我们提出任何条件,两人都不得不从。”
其实君衍的心中更加后悔当初没有杀了慕浅画,若没有了慕浅画,或许事情就不会如今的局面。
“可掌握了慕浅画的行踪。”皇甫雄十分赞同君衍的话,立即说道。
皇甫雄的话,君衍、二长老和四长老都沉默了,慕浅画自从下令之后,便往城外而去,如今的确是行踪不明,若在在城外,想要擒获慕浅画就更加困难了。
“城北。”就在众人沉默之际,三长老站出来说道。
“当真。”君衍看向三长老问道,眼底深处,担着浓浓的质疑。
“君先生可以不信任我,但依我的了解,慕浅画一定在城北,因为,城北在狱门的控制之内,哪里才是最安全的,而且哪里的情报也是最多的,只要在城北,她就可以掌握大局。”三长老顾不得皇甫雄的怀疑,立即说道。
其实慕浅画迟迟没有任何动作,又没有来杀了皇甫雄,三长老心中已经有所怀疑了。
大长老的死是秘密,而这个秘密皇甫雄知道了,就说明有人一直在注意着他的一切。
三长老明白,从大长老的死暴露开始,他坐山观虎斗的戏码就唱不响了,既然无法唱戏,他就只能亲自动手了。
“去城北。”皇甫雄思虑片刻后,下令道。
“二长老,去将瑶妃带过去,若无意外,瑶妃也是一颗不错的棋子。”
三国议和,秦子卿和楚千岚都不是多情之人,唯有北冥渊是一个多情的人,若瑶妃死了,北冥渊定会倾尽举国之力,反击天圣,瑶妃虽然没有多大的作用,但最起码手中还有一颗棋子。
或许对皇甫雄而言,此事已经是无从选择的选择了。
“是。”二长老立即答应道。
片刻后,皇甫雄一行人消失在皇宫之内,赫连殇也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
“主子,要去追吗?”暗一立即问道。
“你去盯着,没有我的命令之前,暂且不要动手。”赫连殇微笑道。
皇甫雄离开了,这皇宫也要彻底的清理了。
“是。”暗一明白赫连殇另有打算,心中也觉得这次皇甫雄的夺帝,十分蹊跷,总有些说不过的地方。
其实,所有的说不过去,只是因为没有找到事情的源头而已。
暗一离开后,赫连殇站在长寿殿的屋顶,透过烛光和火把,看着皇宫的一切,遍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皇宫,本来朱红的为主的建筑,此刻显得格外的刺眼。
江山是用鲜血砌出来的,此刻,他竟有几分厌恶了。
暗羽一直躲在暗中,看着此刻的赫连殇,不知为何,他忽然也有些厌恶了,或许是情绪的感染吧。
其实,鲜血从不是他们的所求,报仇也好,其他的也好,不过是生存的途径罢了,一条路走到底的人很少,全是权力,看透了的人,这些身外之物,又岂能抵得过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