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面色冷漠的看着面前的鸣光武。
随着鸣光武的话说完,伽罗的脸色也阴沉到了极致。
“上次战败的事你要怎么给我一个交代?我给你三倍嵩啖的人手,居然大败而归!”
鸣光武面不改色,一脸的平静。
“伽罗殿下,此事其实罪过并不在我,而是在您身上。”
砰!
伽罗用力一拍桌子,怒目而视。
“我的身上?我劝你好好组织组织语言再说话!”
鸣光武一副浑然不惧的模样,笑了笑。
“这次征讨失利过错在您而非在我,原因有如下几点。”
“其一,我虽然人数三倍于敌,但古语有云,十倍则围,我手中只有三倍,不足以围,最后让嵩啖逃脱,伽罗殿下果真没有过错?此事出兵之前我就和伽罗殿下详细聊过吧?”
“其二,这次我虽然落败,但我正面战场上的确是击溃了嵩啖的大军,而且我手中的真实交战的士兵数量只有敌人一半,我在战场上有战功,有功劳,两倍于我的敌人被我击溃,我何罪之有?”
“其三,此次劳师远征,各种资源补给一律是空白,若有损坏,再无更换之途,一战之后则战力降低,再战再低,除非碾压对手,否则长此相持,我军必败。嵩啖列阵以待,各路出兵蚕食人手战甲,我一个统帅何罪之有?”
“如上所述,此战我做到了一个统帅应该做的一切,剩下的过错并非在我身上,在谁身上,我就权当留点面子不说那么明白了。”
这一番理直气壮的强怼,直接让伽罗的脸色出现了一丝丝的变化。
从怒火上涌到随时可能暴怒,又从这个时候开始渐渐舒缓。
等到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伽罗已经是心平气和。
“鸣光武你总结的不错,不过这次失利你是统帅,我不可能不做惩罚。”
鸣光武不屑冷笑。
“朝堂规矩,我懂,那不过是把贤人良才拒之千里之外的手段罢了。”
伽罗叹了一口气,直接传音道。
“不要让我下不来台,那么多人看着呢。”
这一番求饶,其实已经说明了伽罗的态度,甚至从他最开始的情绪变化也可以看出些许端倪来。
在这次战斗当中,他才是那个真正背负大量责任的人。
不给鸣光武足够的士兵,是害怕他侵吞这些魔族叛逃,亦或者让自己招募来的士兵白白送命,空耗资源。
而不给后续的战甲,则是为了逼着鸣光武回到他的身边。
这个棋子非常有用,说不定在以后还能发挥出远超他本身的价值,所以伽罗不可能放人。战甲不足,就是最多给他两次交战的机会,两次交战失利之后,他只能乖乖回来。
至于这次战斗中鸣光武的表现,属实有些亮眼。
以弱势的散兵游勇和嵩啖这样的老手交锋,不落下风,还在人数劣势上击溃了嵩啖的主动进攻。
这些无一不是在证明鸣光武的真实能力很强,是伽罗手下少有的几个将才。
所以今日被鸣光武指着骂,伽罗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动怒,他不忍心再杀这些人了。
大军已经在训练当中,自己也到了挑选各路统帅的时候。
风天行这小子就算将来可信,就算他是自己真正意义的上的手下,都需要给他配置一整套的副官以及军队体系。更何况风天行这小子还有点反复无常,得用这几年的时间多多观察才是。
若有反骨,必然会露出马脚。
而鸣光武作为在魔族当中生存了许久的人族,他的想法只怕早就和魔族同化,顶多也就是为了谋求些许权利罢了,比风天行更好控制。
没有听见鸣光武传音回答,伽罗索性传音道。
“我让风天行训练的百万魔族大军,将来全权交由你指挥,到时候建功立业就仰赖你了。”
鸣光武稍微楞了一下。
“那风天行必然恨我。”
伽罗连忙传音解释道。
“非也,我这次召集他的时候已经说明了,这支大军是我要的,他只是帮我训练,仅此而已,那边倒是没什么问题,到时候你只管接手。”
鸣光武沉思了片刻,这才说到。
“既然伽罗殿下如此有诚意,那我先行看看,等我看完之后再给回答。”
说完,鸣光武转身就走,直接赶向风天行训练大军的营地。
站在山头,从日出一直看到了日暮,等到了第二天的清晨,鸣光武才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伽罗的殿堂当中。
这一天的时间,伽罗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对鸣光武也不再那么设防,亲自离开了宝座下来迎接,亲自迎着鸣光武在殿内坐下,这才问道。
“看得如何了?”
鸣光武喟然长叹。
“我以为以我的实力统帅大军,已经是物尽其用,可没想到,天下还有这等杰出之人。”
伽罗突然眼神就变了。
“怎么说?”
鸣光武随手凝聚一阵灵气,将他们逐一排布。
“这是风天行训练大军的营地布局,这是昨日在我眼皮子底下完成的改建,这阵法我设想了足足一天一夜,没有强冲的破解之法,除非靠着绝对的力量碾压,否则绝无取巧击破的道理。”
“若是我和风天行在战场上相遇,只要他的手下听令,纵使我手中有精锐至极的队伍,只要没有达到变态级别的碾压,就不可能将他全歼,如果可能的话,还请伽罗殿下对他委以重任,这大军他用起来更适合。”
伽罗沉思了片刻,却是摇头。
“不可,风天行此人我还没有琢磨透,他的想法太奇怪了,从坚定不移的对抗我,到后来和我和解,似乎就一点点小事。我还看不透他。”
鸣光武眼珠一转,这才说到。
“其实这事也不难理解,我们人族当中有一种说法,十年苦修不如一瞬顿悟,或许那一刻风天行顿悟到了什么,达到了以往所不及的地方,所以才有了改变。”
“人这一生若非修行,在魔族眼中不过是朝生暮死的昆虫,我们的时间很宝贵,没那么多闲工夫耗费在悔恨上,思想转变,行为自然会发生转变,我们可等不了几个百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