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门轴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音,在死寂的黑暗中分外明显。
伴随着“扑棱扑棱”以及“啪”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飞走了,又好像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我回来了!”
邬石柳小声喊了一句,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可能还没睡醒吧。”
邬石柳叹了口气,小心的将门关上。
他家三代单传,从爷爷年轻时就开始做杀猪宰牛的生意。
偶尔也会有人请他去帮个忙,报酬便是三两斤新鲜的肉。
穷苦人家向来勤俭,哪怕现在有了点钱,从小养成的习惯也不会改变。
把肉挂在房梁垂下的钩子上,防止被老鼠和野猫偷吃。
邬石柳没有去睡觉,而是开始准备白天要卖的肉。
前天晌午花费一两银子,在郊外李家村收了只羊,身长五尺,一百斤冒头。
这是一只母羊,可能因为家里比较穷,每天只能吃一些干草和麸糠,导致身体消瘦,很多地方都能清晰的看到肋骨。
不过没关系,四两荞麦也能榨出二两油,更何况活羊价格不贵。
只要味道做的好一点,就算去掉皮毛和一些下水,照样有得赚。
“咩!咩!”
似乎察觉到了死亡逼近,被绑住四肢的母羊疯狂挣扎。
声音凄厉,带着绝望。目光灵动,满是恐惧。
若是一般人,看到这样的情景十有八九会忍不住生出怜悯之心。
奈何邬石柳家里三代都做宰杀生意,他的心早已经和砧板上的刀一样冰冷。
别说区区一只母羊,就算是一个活人,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多么漂亮的小羊啊,杀了太可惜了。”
邬石柳抚摸着母羊的脸,顺着脖子往下摸,在羊奶上捏了捏,并用力在屁股上拍了拍。
“圆润紧致有弹性,卤出来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这两个羊奶就留着清蒸,调一碟酱油,给狗娃解解馋。”
话音落地,邬石柳便拿起一尺长的尖刀,非常熟练的捅了进去。
噗嗤!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快准狠,一击毙命。
羊血也没有浪费,端过一个脸盆接着,等会做一些血豆腐。
忙忙碌碌,热火朝天。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汗流浃背。
将收拾好的羊肉和下水分别放进锅里面卤着,邬石柳这才回去休息。
春去秋来,日复一日。
忙碌中带着幸福,劳累中满怀憧憬。
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向来如此。
……
……
“关我屁事!”
“关你屁事!”
苏家新宅,宋思躺在藤椅上,樱樱趴在肚子上,一人一狐悠闲的晒着太阳。
就在刚刚,家里的护卫前来禀报,说城内又有人失踪了。
从上个月月初到这个月月中,四十多天时间,失踪人口超过十人,放在前列县算是个大案子。
但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去找官府啊!
“下去吧,别打扰少爷我享受生活。”
宋思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
“嘤嘤嘤!”
小狐狸晃了下尾巴,表示附议。
“可是少爷……”
护卫脸上满是急切。
上个月少爷在门口刷牙的时候,一口水将角落的耗子喷死。
他也会两招武功把式,明白做到这一步需要多么高深的功力。
因此,在遇到麻烦之后,便立刻前来乞求少爷。
至于为什么不去衙门……
他是本地土着,知道衙门都是些什么货色。
“没什么可是,衙门的责任,不要来找我。”
宋思果断拒绝。
开玩笑,如果什么事情都要他管,还要衙门干什么?混吃等死?当个酒囊饭袋?
听到宋思的话,护卫脸上阴晴不定,眼圈也染上红色。
“少爷,求您救救我妻子吧,家里的孩子还在吃奶,她……”
护卫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声音中带着哭腔。
“你妻子失踪了?”
宋思一把将护卫拉起来。
原本少言寡语,老实本分的汉子,此刻泪流满面。
额头在坚硬的地面上磕的发青发紫,隐隐能看到血渍。
“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宋思心中叹了口气,暗道自己的心还是不够狠。
明明自己都活的跟狗一样,却看不得人间疾苦。
“小的姓李,家住李家村……”
护卫将事情详细道来,听得宋思眉头紧皱。
“突然间失踪,床上多了一两银子?你确定不是把她卖了?”
“小的与内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非常恩爱。更何况上个月还为小的产下一子,别说卖掉,要是敢对她有一点不好,我爹都得把我的腿打断。”
“嗯……”
宋思点点头,“你先下去吧,等会我找人打听一下。”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护卫满脸感激之色,虽然只是口头答应,但好歹也有个希望。
“嘤嘤嘤?”
小狐狸抬起头,似乎在询问宋思的打算。
“这件事情,可能不是简单的失踪案。”
宋思眉头紧皱,“四十多天时间,十几个人失踪,应该是有目的有预谋的行动。汴州侯苏醒,苏家派出苏雪莹,众多末流世家妖魔和野生邪祟蠢蠢欲动,或许这是一个征兆。”
“前列县,也要乱了。”
……
吃过午饭,宋思没有立刻前往李家村,而是来到了县衙。
两个衙役懒散的靠在门柱上面,一个抠牙,一个挠屁股,那副懒散的模样更像地痞流氓。
“这位少爷……”
看到宋思靠近,两个衙役立刻挺直身子,迎了上去。
身形伟岸,仪表堂堂。
穿着绫罗绸缎,腰挎精美礼剑。
一看就知道是个大户人家。
随便从指缝里面漏点,就够他俩吃喝一段时间了。
可惜宋思根本懒得搭理这种货色,径直的向里面走。
“你……”
见宋思的模样,两个衙役顿时恼怒。
然而就在他们打算把宋思拦下的时候,眼前的画面猛地一转,竟然变成了青楼妓院。
身材婀娜多姿,脸蛋娇艳欲滴的花魁靠在怀里,温香软玉,美色迷人,令两人忍不住蠢蠢欲动。
“张兄!”
“王兄!”
“一起?”
“一起!”
“好兄弟!”
“好兄弟!”
短短几句话,两人便达成共识。
一把撕掉花魁身上的轻纱,一个在前面,一个在后面,将花魁紧紧夹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