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蛳粉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酸豆角,酸即是臭,臭即是酸。酸不异臭,臭不异酸……”
“面可面,非常面。汤可汤,非常汤。无汤,天地之始。有汤,万物之母……”
狗哥嘴里念念叨叨,听的宋思头皮发麻。
邪教害死人啊!
“前面有个村子,咱们休息一晚,补充点食物和水。”
宋思在黑头脑袋上拍了一下,后者立刻乖巧的转变方向。
随着魂归百炼等级的提升,以及苏家血脉的融入,黑头也出现了巨大变化。
越来越聪明,不需要他操控便能根据口令做出众多反应。
不同材料之间的缝隙也慢慢变小,很多地方甚至开始出现融合的迹象。
宋思推测,如果他继续提升魂归百炼,如果获得更多的妖魔血脉,黑头或许能够由死而生,从傀儡变成真正的妖魔。
常言说的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无数先辈早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金钱开路,无往不利。
村长腆着满是褶子的老脸,活脱脱一朵绽放的菊花。
对此,宋思并没有任何鄙夷,也没有丝毫倨傲。
都是在地狱中挣扎的蝼蚁,谁又比谁高贵。
“这位英雄,可在小老儿家中暂住一宿。寒舍简陋,但也能遮风挡雨。”
老村长笑容满面,态度极为殷勤。
“那就麻烦老丈了。”
宋思点头,跟着村长来到家门口。
两米宽的木门上贴着红色的“囍”字,旁边的树上挂着两个灯笼,狗盆里面堆满了没有肉丝的骨头。
很显然,村长家前几天有喜事。
可惜不知道是村长儿子娶了媳妇,还是他自己娶了媳妇。
“英雄就住在这间偏房吧,等会叫人给你拿几床被褥,天寒露重,免得着凉。”
“那就多谢了。”
宋思应了一声,推开门随手把狗哥丢到炕上。
房屋面积不大,只能容下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索性宋思对这些也不在乎,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睡觉就行。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便到了黄昏。
宋思躺在柔软的床铺上面,旁边狗哥还在碎碎念。
“扫把星,赶紧走,别逼老夫放狗。”
老村长的咒骂声响起,同时还有刺耳的狗叫。
宋思打开房门,正好看到一个小孩跪在地上。
小孩估摸着八九岁,脸上脏兮兮的,身上衣服也破破烂烂。
背部鼓起,不知道是天生驼背,还是染了恶疾。
“谢谢爷爷!”
男孩冲着村长磕了个头,这才抱着碗离开。
“这孩子……”
本以为是个孤苦无依的小乞丐,可看到男孩的目光后,宋思却是忍不住浑身一震。
明亮的眼睛中没有丝毫怨恨,稚嫩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愁苦。
宋思很难想象,一个尝尽世间冷暖的孩子,是怎么保住的这份纯真。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但那只是绝境中不得不掌握的一点生存技能。
艰苦的生活,只会让人变得斤斤计较,唯利是图。
并非他们鼠目寸光,而是不这样的话,恐怕连眼下的生存都成为问题。
“哎,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啊。”
村长叹了口气,解释说道:“这孩子名叫小龙,是我族弟的孙子。添丁进口,对老百姓来说算一件大喜事,可从这孩子出生开始,村子内就频繁发生怪事。”
“老夫清清楚楚记得,这孩子出生那天明明天气晴朗,却无端出现炸雷声。村里的牛羊不停惨叫,猫狗更是莫名其妙全都死掉。”
“很快我那族弟突然暴死,紧接着弟妹上吊,就连他的父母也没能逃过一劫。”
村长满脸愁苦之色,顿了顿,继续说道:“侄子上山打猎的时候被野兽咬死,村里人在山上只找到几块破布。侄媳妇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疯掉了。从三岁开始,这孩子一边种着家里的几分薄田,一边照顾母亲。村里人看他可怜,隔三差五就会接济一下,几年时间慢慢也熬过来了。”
“可从两个月前开始,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风言风语,说这孩子是灾星,走到哪里哪里就有祸患。打他骂他,想把他赶走。老夫虽是村长,但也没办法跟全村的人对着干,只能偷偷帮一把。”
“灾星?村子里面有很多怪事?”
村长的话传入耳中,立刻被宋思找到了关键。
“是啊!牲畜被吸干血,半夜敲门却见不到人,河里的鱼开口说话,家里的猫狗在梦中和主人颠鸾倒凤……”
村长摇摇头,对这样的说法,最开始他也是嗤之以鼻。
可随着孩子长大,怪事越来越多,就算他也不得不相信。
但毕竟是族弟的亲孙子,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也不能让他饿死。
因此,村长虽然嘴上骂骂咧咧,却经常偷偷给他一些食物。
那孩子也很坚强,除非迫不得已,不然绝对不会开口。
“哎,这年头。”
宋思无奈,如果在前列县,他或许会收养这个孩子。
但他现在要去汴州府,一路奔波,再加上即将面对的妖魔邪祟,带上他必死无疑。
天色已经非常昏暗,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宋思便躺到床上准备睡觉。
万籁俱寂,无息无声。
一道嘹亮的鸡鸣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喔喔喔!
喔喔喔!
声音极具穿透性,立刻将宋思惊醒。
“这鸡有病吧?大半夜不睡觉?”
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夜空,宋思忍不住骂街。
古有周扒皮半夜叫鸡,现有宋思半夜被鸡叫。
所幸那只鸡仅仅叫了几声,不然宋思非得把它找出来炖汤。
然而消停了没多久,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什么人?”
宋思强忍着怒气把门打开,发现门口站着的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二八年华,身形窈窕。
面带笑容,目光却十分空洞。
还未开口,便感觉咄咄逼人。
“你一个妇道人家,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敲男人的门?难不成是鸡?”
宋思皱着眉头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是鸡,我娘也是鸡,我全家都是鸡。”
女孩看上去天真活泼,可说出来的话却不可思议。
这个世界青楼妓院无数,但绝大部分都是生活所迫。
像眼前这种自甘下贱的,还是第一次碰到。
“你叫什么名字?是这个村子的人吗?”
“我叫刘浩鸡,是村长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