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宁也留了一根自己吃,但吃的时候十分小心,躲在大树的后面,生怕两个玩耍的幼童看到。
小孩子总是对冰特别喜欢的,每次看到都想吃。
小福来也就罢了,那孩子身强体壮,吃什么都不会拉肚子。
小铁蛋则不同,他一吃冰就拉,而且一拉好几天,自从上次自己给他吃过一次被施子秋教训了以后便再也没给他买过。
他躲在大树后面一边吃,一边看两个小家伙玩耍,小福来才三岁半,就有了一股子威严劲儿。
他往树下一站,不少小孩子都跑过来好奇的看着他们。
有人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谁家的小少爷?”
小福来说话也十分得体,温声答:“我不是小少爷,我可以和你们做朋友。”
小朋友们的眼睛亮了亮,问道:“真的吗?”
小福来点头:“当然是真的了,我们一起玩吧!”
小朋友们纷纷拿出自己的小玩具,全都放到了小福来的眼前。
又有小姑娘好奇的问:“这是你的弟弟吗?”
小铁蛋怯生生的,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小福来又点头:“他叫渊儿,是我的弟弟。你们不要吓到他,他胆子小,吓到就容易生病。”
小朋友们纷纷点头,还有一个小姑娘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荷包交到了小福来的手上:“这个可以给你弟弟,我娘给我缝的,她说这是朱砂,睡觉的时候放到枕头底下就不会害怕了。”
小福来接过,竟也没推辞,只是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口袋里掏出一只木雕送给了小姑娘:“谢谢,这个送给你。”
小姑娘怔了怔,没想到自己随手赠送的礼物,竟然还能收到这样的回礼。
小福来递到了她手上,小姑娘便收下了,小福来拿着朱砂荷包揣进了自家弟弟的衣服兜里,揣完还轻轻的拍了拍。
树手躲着的周疏宁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自家这傻儿子倒是还算贴心,不论待人接物还是为人处事都颇有几分天分。
而且看上去人缘挺好,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助力,是老天爷给的,天生就有很多生助。
周疏宁又看看懵懂无知的小铁蛋,此时的他还不懂,自己五岁的时候就要开启一个与旁人不同的人生。
孩子这早夭的命格,注定了他这一生都要活的坎坷。
今日孩子们玩的很开心,遇到的小朋友也十分随和,便多玩儿了会儿。
如果不是周疏宁担心小铁蛋玩的时间太长了会发烧,便是让他们玩儿到天黑也没什么。
但是没办法,小铁蛋这朵小娇花,就是需要比别的孩子多花些心思。
周疏宁上前把铁蛋抱进怀里,对小朋友们:“弟弟该回家吃饭了,你们改天再玩好不好?”
小朋友们都点了头,只是有个年龄较小的小朋友哭着说:“下次是什么时候啊?我以后天天都来这里等你们,你们一定要来啊!”
周疏宁不敢给他做保证,毕竟太子殿下课业繁重,除了一周五天的课外,还有两天要去施子秋那里学武。
只得含糊的说道:“以后有缘肯定会再见,倒也不必天天来等。你们好好学习考功名,只要入了殿试,肯定有机会见面。”
周疏宁可能也没想到,他这一番激励,竟让几个小朋友真的发奋读起了书,甚至后来都入了殿试。
尤其是那小姑娘,拜在了才女卢群的门下,成为了她的得意门生,也成为了大晏第一个入朝堂的女吏。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周疏宁便抱着小铁蛋,带着小福来回了施子秋和姜放的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气派威严,周疏宁远远便看到施子秋正在门外等着。
他这个爹爹做的真是过分紧张了,一见到他便问:“可曾哭了?可曾闹觉?不曾吃冰吧?”
周疏宁答:“不曾,不曾,也不曾。你呀你,过于小心了些。”
施子秋接过小铁蛋,小小一只抱在怀里,忧心忡忡道:“不小心不行啊!上次只是吃了些性寒凉的果子便病了三天,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三天便掉光了,真是让人心疼。”
小铁蛋却扬起一张漂亮的小脸儿,叭唧在爹爹脸颊上亲了一口,并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爹爹。”
施子秋的颗瞬间便化了,开口道:“得,为着他这声爹爹,我死也甘愿了。”
周疏宁无奈,笑着去捏小家伙的脸颊,惹来施子秋一阵抗议:“不许捏不许捏,仔细捏疼了。”
周疏宁又问:“小放呢?”
施子秋答:“京北演武场,正在选镇南大将军。说来也奇,你知道这次一路领先的是谁吗?”
周疏宁问:“谁?”
施子秋答:“霍老将军的幼女,一杆枪使的虎虎生生,十几个男兵都制不住。”
周疏宁想了想,想起了这位霍小姐是谁了,应该是上次杨采薇和杨撷蕊两姐妹出事的时候,在场的那位杨小姐。
施子秋又道:“也是得亏你颁布了鼓励女子为商为政的法令,这才让这位霍门女将有了机会。她应该就是你所说的花木兰,现在已经杀进了十六强。但是在这十六个人里……大概没有人是她的对手,恐怕一路会杀到冠军赛。小放说,如果她能拔得头筹,霍家军也后继有人了。霍老将军也再也不用担心,因为没有儿子,必须要过继霍家堂兄弟的孩子了。”
周疏宁喜闻乐见:“那是再好不过了,女将怎么了,杨门女将照样悍不畏死能打胜仗。挺好,以后会越来越多这样的女勇者。”
施子秋好奇的问:“杨门女将又是什么典故?”
周疏宁又把关于杨家将的传说告诉了他,施子秋也对她们产生了由衷的佩服。
尤其是穆桂英,杨排风,佘老太君,这一个个鲜活的女人,不是被埋没在了后宅里,而是在她们应有的舞台上闪闪发光。
很快,姜放也热火朝天的回来了,一看到自家儿子便眼睛发亮,上前一把将那对父子搂住,一人在他们脸颊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