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没病的,周疏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要他不找自己的麻烦,周疏宁也就乐得清静。
一盘油炸臭豆腐做好,骁王吃了个够本,抬头看向周疏宁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欣赏。
还开口道:“你说说你非得跟着那死了的长孙清明做什么?我可以向父皇请旨,赦免了你的罪责,让他把你赐给本王做妾室……”
没等他把话说完,周疏宁便一脸严肃道:“骁王殿下慎言,罪妇乃长孙清明的妻子。我爱他胜过爱我的生命,此生除了他,我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
趁机第二次悄悄潜入骁王大营搜索证据的长孙清明冷不防又听到一次告白,他搜索的动作滞了滞,皱眉心想:是不是我从前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隔壁营帐骁王还在轻佻的质问:“你当真如此爱那长孙清明?”
周疏宁面不改色心不跳:“当然,我与他早已私定终身,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死人!我既早已将身子给了他,便不会再另作他嫁。”
正在搜东西的长孙清明:……
哗啦一声,一堆书籍掉落一地,门外瞬间传来呵斥声:“什么人?”
长孙清明要气死了,这个女人知道她究竟在说些什么吗?
但现在他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只顾得上翻身离开帐篷跑路了。
周疏宁也是没想到,那夏卿那么大的胆子,这个时候还敢跑来骁王大营。
整个骁御营的士兵全面出动,开始对他展开追逐,连骁王都跟着追了出去。
周疏宁知道这个时候骁王是顾不上自己了,便自行回了村子。
谁料他一推开门,就看到夏卿正坐在他房间的桌前。
周疏宁立即转身把门栓上,皱眉上前质问道:“夏卿!你是疯了吧?刚刚骁御营那个人是不是你?”
长孙清明笑了笑,闲适的倒了杯茶,说道:“是又如何?”
周疏宁气道:“你到底在找什么东西?你跟骁王什么仇什么怨?还有,你……是不是认识长孙清明?否则你昨天怎么会知道那块玉是他的贴身之物?”
长孙清明听他一连的发问,倒也并不气恼,只闲闲道:“哟,现在想起来问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你想知道?求我啊!”
周疏宁呸了一声,说道:“谁要求你,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儿,不要再去招那个煞星骁王了。他杀人都不用负责,你有几条小命够丢的?”
长孙清明挑了挑眉:“哦,关心我?”
周疏宁也不知道这人脑子是个什么回路,气道:“你他妈爱死爱活,跟老子有什么关系!滚出我的房间,别再让我看到你!”
长孙清明:……这么彪的吗?
他观察着周疏宁漂亮的一张脸,终于开口道:“如果我说,我是太子旧部,为的是给他报仇,殿下信吗?”
本来一腔愤怒的周疏宁,突然就仿佛泄了气的皮球 ,不是很信任的问了一句:“此话当真?”
心里却琢磨着,如果他真是太子旧部,自己不会穿帮了吧?
再一想,应该不会,毕竟如果穿帮早穿帮了。
难怪他认识太子贴身之物,如果是太子旧部,那就可以解释了。
长孙清明开口道:“太子殿下幼时因生天花,左肩上有一枚榆钱状疤痕。殿下既已委身太子殿下,定然见过这枚疤痕吧?”
周疏宁的眼睛眨了眨,心里不是很确定,却听对方又问道:“怎么?难道殿下连太子身上的疤在哪里都不知道吧?”
周疏宁眼睛一闭,心道死就死了,开口道:“我不知道又如何?那个时候,谁还注意他的胳膊!我与他情到浓时,心思自然都落到……风花雪月上了。”
长孙清明却笑出了声,说道:“这倒也是,可惜啊!殿下没能给太子殿下留下一儿半女,太子殿下泉下含恨啊!”
长孙清明心想你装,你再给我装,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周疏宁却把心一横,开口道:“你当我不想吗?殿下说一切等到大婚之夜,谁能想到他北疆之行会出这样的大事?”
长孙清明注视着他的眼睛,问道:“殿下想他吗?”
周疏宁假装抹了抹眼泪,答道:“当然,他是我的夫,女子哪有不想念夫婿的?”
长孙清明又笑了,说道:“既然如此,殿下为何还要阻止我查案?只有查清当年的真相,我才能还太子殿下一个清白。”
周疏宁却道:“人都死了,要个清白有什么用?多为活着的人想想吧!你查清一个真相,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再说就算还了长孙清明清白,他就能活过来了吗?”
长孙清明也不明白,她是从哪里学来的那么多歪理。
想了想,挑明道:“长孙清明是活不过来了,但太子一党还在死牢里关着呢。其中包括你姨娘外祖黎氏一家,怎么,你想让这黎氏一家秋后问斩吗?也对,自主嫡庶有别,不想管庶室的事倒也可以理解。”
周疏宁哑口无言,他的嘴巴微微张了张,随即缓缓摇了摇头。
我说其实黎氏是我的亲外祖你信吗?
他连原主的母亲和妹妹都不忍心舍弃,更何况是一个家族。
本来他就是个外来户,对黎氏一族没有任何感情,哪怕也听说了他们要秋后问斩,也从未有任何实质的感触。
直到夏卿把这件事摆到明面上来,周疏宁才意识到现实的残酷。
他喃声问道:“他……他们,真的会在秋后被问斩吗?”
长孙清明见他终于有了反应,开口道:“他们党同太子,太子谋反,你说他们会不会被问斩?太子谋反的证据被送到了皇上面前,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证据。不过是一个仿制的玉玺,还有一件私制的龙袍。这两样东西,完全可以栽赃。只是……”
只是那些人假传圣旨,把皇帝让太子回京受审的圣旨传成了将太子就地伏诛。
太子不傻,当然不可能束手就擒等着被杀头,便带着他的金梧卫一起抗争。
对皇帝的来使抗争,就是抗旨不尊,等同于僭越谋逆。
长孙清明的眼中露出阵阵森寒之色,说道:“唯有让太子洗白翻案,与他党同的一干人等才不用再掉脑袋!”
这也是长孙清明诈死求证的目的之一,他不能让几百条人命跟着自己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