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清明也不傻,从最近周疏宁的表现来看,他知道对方肯定承受了自己不知道的压力。
本来他不想过问的,可是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对方又口口声声说是自己未婚的妻子,长孙清明还是忍不住过问了:“我很好奇,这件事明显是吴氏的人在从中作乱。明明吴氏才是你真正的外祖,为什么你看上去好像对黎氏更有感情?而且吴氏的人这欲杀你而后快的模样,可不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外甥女。”
周疏宁听罢挑了挑眉,心道你可真是个大聪明,因为吴氏的亲外甥女另有其人啊!
但是他出于母亲和妹妹的安全不能说,却是一肚子坏水的往外冒,瞬间便摆出了一副无奈又可怜的表情:“世人只看到我无限风光的模样,却不知我承受了多少。”
说着他叹了口气,幽幽倾诉道:“母亲怨我不是嫡长子,自小便冷落我,唯有黎姨娘对我疼爱有加。好在我生的漂亮,又有几分才情。母亲便生出了让我名满京华攀附权贵的想法,你们都看到了,我如他们所愿当上了太子妃。那个时候,父母对我特别好,我又生出了一种他们是爱我的错觉。直到太子落难……”
后面的话周疏宁一副不忍再说下去的表情,吸了吸鼻子带上了几分哽咽:“我又成了那个被舍弃的,父母恨不得没生过我这个女儿,把我视作家族污点。现在……他们又欲除我而后快,因为只有我死了,我爹才有重回朝堂的机会。”
说完周疏宁挤出了两滴鳄鱼泪,把个梨花带雨演绎的淋漓尽致。
长孙清明竟被他打动了,脸上的表情逐渐暴怒:“岂有此理!只道周大人是清流贤德之辈,竟对女儿做出这种事来!”
周疏宁:……糟糕,戏好像过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其实也没什么,我这么多年来都习惯了。”
长孙清明却又突然笑了:“我明白了,你让那人去大昭狱击鼓鸣冤,为的就是把周家一家也拉下水吧?”
周疏宁:……我还真没想这么多。
长孙清明点了点头:“你这个脑子里,果然全是鬼点子。好,这次我便助你一臂之力。明日,整个京城便会遍传宁安酒楼的美食传说。”
周疏宁:……你等等,你误会了,我其实不想玩那么大的!
但是他该怎么解释呢?
周疏宁满头黑线满脑子浆糊,算了算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再说,周家多行不义,能做出让庶子代替嫡女流放这种事来,也不配拥有清流贤德之名!
晚上周疏宁回到住处,折腾了一天也累的不轻,倒头便睡了。
第二日一早他便让胖丫带着行头去镇上租了个临街的院子,挂上了宁安字号油坊的招牌。
胖丫摇身一变,也变成了管事的,周疏宁给她分派了两个杂役。
小胖子特别开心,她拉着周疏宁的手保证道:“掌柜娘子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保证每天榨二百斤出来!这样我们一天就能卖五千文,刨除成本,能赚个差不多一千五到两千文。东家,我算的没错吧?”
周疏宁抽出被胖丫攥红的一双手,一边甩了甩一边赞许道:“没错没错,胖丫真是厉害!”
就是手劲儿太大,下回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握手?
胖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头便粗声粗气的吩咐两名杂役开始干活。
那两名杂役是上了年纪的大叔,北疆超过四十岁的男子便不再服兵役了,多数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幸存者。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能有一份月薪三百文的杂役工作就已经非常幸运了。
大叔们应承着,开始勤快的剥花生炒花生。
半个时辰后,整条巷子里就全是炒花生的香味。
周疏宁十分满意,这样一来,不用他宣传,买油的人闻着味儿就进来了。
四合院还设立了一个对外的窗口,外面不少人开始朝窗口内张望。
直到胖丫招呼一声:“出油了,要打油的都排好队了。”
瞬间,外面便排起了一条长队。
周疏宁见这油坊被胖丫经营的有条有理,便不再看着了,直接把油坊交给了她。
下午他又去看了土豆和棉花,都长的十分茂盛,尤其是土豆,已经开始拔节长新叶子了。
只是浇水还是很成问题,明明不远处就有河,还需要人一挑一挑的挑水灌溉。
他在想,是不是可以造一个水车出来?
这样一来,就可以节省大量的人力,省下来的人力就可以做别的了。
周疏宁打算晚上回家后就再画画图纸,他对水车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也曾在景区研究过水车的构造。
这样想着,周疏宁便沿着田间地头往回走。
路上不少人都朝他打招呼:“周姑娘安好,今日得闲了?”
“东家娘子,您今日气色看着不错。”
“今日得了五条鱼,晚点给小姐送过去吧!”
周疏宁一一应着,还低头看了看一位老人桶里的鱼:“哦霍,这鱼是真不错,黄辣丁啊!这个炖豆腐香的很!”
老爷子乐的见牙不见眼:“是吗?那全都给小姐了,微雨姑娘快拿着。”
微雨不好意思收,说道:“这……您老好不容易捉到的,还是您老自己留着吧!”
老人却执意将用绳子串好的鱼塞到了微雨的手上:“要不是小姐给我家大牛找了一份好差事,他现在还在河堤上卖苦力呢。几条鱼而已,我若想捉,天天都能捉!”
原来这老人是大牛的父亲,收疏宁便不客气了:“那便收下!这可是老人家的一番心意,我们怎么能拒绝呢?”
一听周疏宁这么说,老人瞬间高兴了起来:“对对对,收下收下,这鱼好吃,肉质嫩的很。”
黄辣丁的肉质自是没话说,晚上周疏宁让微雨将黄辣丁全都炖了,他还亲手做了一碗拉面。
再配上他精心卤制的牛肉,并一碟油炸花生米,把长孙清明请到了餐桌上。
这次的事多亏了他,否则自己还真得吃一个闷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