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清明收回目光,点头嗯了一声:“你做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不过这碗粉我很喜欢,比之原先的更喜欢。”
这句话无疑是给周疏宁最大的鼓励,他十分高兴的笑了起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明日,我们落花巷美食街就要正式开始营业了,到时候可不可以请你去参加开业剪彩仪式?”
长孙清明问道:“剪彩?”
周疏宁答:“就是开业活动,从前开的都是小铺面,明日的不同,是一整条美食街。届时我会做一个别开生面的活动,到时候会有杂耍班子过来。我还做了不少烟花爆竹,这次的比上次的更漂亮。”
之前长孙清明让她不要承认那烟花是她做的,那时周疏宁正处在最危险的环境里,身边也没有人保护他,不说是为了不让骁王觊觎,也是为了自保。
如今他不但在北疆有了自己的势力,还在皇上太后面前过了明路。
骁王如今就是再有想法,也得考虑一下自己这么做的后果。
更何况如今他的身边不但有关内侯,还有那位看似逍遥散漫却身怀绝技的璟王。
小小一个北疆,竟成了卧虎藏龙之局。
长孙清明听着周疏宁的话,吃完了那碗粉,放下筷子后才道:“嗯,你这烟花确实很有氛围感,只是不知道做起来麻烦不麻烦。”
周疏宁托着腮,无意识的接话道:“你想学吗?我教你呗。”
长孙清明问道:“你愿意把做烟花的方法教我?”
周疏宁有些意外的回过神来,刚刚他的脑中满是开业庆典上需要用的东西,此刻看着长孙清明认真的表情有些不明道:“有什么问题吗?”
长孙清明道:“你知道骁王为何要觊觎你那烟花?”
周疏宁耸肩道:“知道啊!因为这个东西,又叫火药,也可以叫炸药。如果应用到军事上,杀伤力可比刀剑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而且这是华夏古代四大发明之一,虽然后面火药的运用被西方列强发挥到了极致,却也不能否认它是起源于我华夏。
长孙清明的脸上仍是不可思议:“你知道还要教我?就不怕我拿着它去做一些你控制不了的事?”
周疏宁叹了口气,难得的对他推心置腹一次:“夏卿啊!你明明可以不用再管太子的事,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去过自己逍遥快活的日子的。但是你却仍然不顾自己置身于险境,为太子和他的旧部奔忙。而且你的这些联络点,为的也是清理掉北辽安插在南晏的探子。一个为友为国为民死而后已的人,我有什么好怕的?”
长孙清明十分意外于他对自己的评价,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只是母亲死前对他说过,他是一国太子,当以国事为重。
所以在他为太子的二十年里,一直把国事排在人生的前列。
周疏宁却啧了一声:“谦虚虽然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但过谦可就显得虚伪了,你就说你学不学吧!说不定教给了你,你还能研究出更厉害的火器呢。”
长孙清明看着周疏宁那双漂亮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好。”
周疏宁十分豪爽的搭上了他的肩膀:“痛快!那等到我落花巷美食街开业典礼红结束了,你便同我去北郊的破厂房里学做炸药。”
那东西太容易走火,必须得小心着。
说完周疏宁起身收拾碗筷:“那我先回去了,明日你赶早。”
长孙清明却起身道:“让这里的下人收拾就可以了,今日……我和你一同回去。”
周疏宁嬉皮笑脸,哟了一声:“夏公子不躲着我了?老实说,你这几天到底为什么躲我?难不成真的是因为我不爱惜自己,把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
其中原由,自然只有长孙清明知道。
他只是在得知周疏宁的男子身份后一时间难以接受,好好的准太子妃却变成了男人,变成了一个与他毫无关联的人。
本以为那美好而纯真的思慕之情,转瞬间便化为泡影,只是对方为了求生而编出来的故事罢了。
如今想来,从前的自己属实是自作多情了。
他想了想,没有否认周疏宁的置疑:“上次你只是中了迷魂散,而且有我及时救援。你该庆幸这是我回来了,若是我没回来,或者如果你中了更厉害的毒药,怕是只有等死的份儿!”
周疏宁再次端正态度,举手发誓道:“我周疏窈发誓,若是以后我再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便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如何,你这回满意了吧?”
长孙清明却是一口老血哽在胸口,所以下回你再让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直接把罪过推到周疏窈身上就完了是吧?
毕竟发誓的只是周疏窈,而非你周疏宁。
长孙清明也实在懒得和他斤斤计较了,大不了自己看紧一点,多用些心便是。
他想了想,说道:“倒也不必这样赌咒发誓,我让金虎跟着你吧!以后不论有任何事,都可以吩咐他。微雨那个小丫头见血就晕,而且她还是个姑娘,有些事不好跑前跑后。金虎自小跟着我,身上武艺不比我差多少,让他跟着你我放心。”
周疏宁本想拒绝的,可是夏卿这个大木头因为自己上次遇到危险的事就冷战好几天,若是自己再拒绝了他的好意,怕不是又得闹上天?
随即他便摆出了一副欣然接受的态度来,说道:“好呀!那就多谢夏公子的美意了,以后可别说我欺负你的下属。”
长孙清明道:“放心,金虎可以完成你交给他的任何任务。”
否则也没有资格留在太子身边,并成为金梧卫的头领了。
这一点周疏宁持怀疑态度,心道让他生个孩子给我看看。
不过他不是杠精,没有和长孙清明胡搅蛮缠。
长孙清明吩咐金虎套了车,两人便一同回了西风村。
微雨见到他们同时回来的时候眼睛都绿了,一脸喜色的上前扶着周疏宁下车,并小声问道:“小姐,你把夏公子哄回来了?”
周疏宁:……什么叫哄?
嘴上却调侃道:“是啊,不哄不肯回来,都快把花楼当家了。”
长孙清明的唇角抽了抽,敢情整个西风村的人都知道他们闹别扭了吗?
他清了清嗓子,小声对周疏宁道:“以后有事不要如此声张,搞的我好像很小心眼似的。”
周疏宁哈了一声:“难道你不是吗?”
长孙清明:……
姜放今日也在,他倒是对长孙清明没有太大的敌意了,只是说话仍然阴阳怪气。
好在他没呆多久,便被郭将军给叫了回去。
最近边境风平浪静,他们这些将士们除了常规操练,也经常在城中闲逛。
姜放临行前对周疏宁道:“表姐,明日放带着兄弟们去给你贺彩!”
周疏宁:“……那叫剪彩!”
这个棒槌,什么都记不住。
临开业,周疏宁还是比较紧张的,导致他前夜都没怎么睡好。
微雨则忙碌了大半夜,带着一群妇人,将第二天需要的食材全都处理了出来。
足足杀了三头牛,五只羊,一度担心会卖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