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清明的眼中却满是担忧,他问道:“有没有哪里难受?”
周疏宁摇了摇头,说话的嗓音更哑了:“没……没有,生病嘛,就是这样。总得有一个发病的过程,慢慢就好了。”
长孙清明把煮好的姜丝可乐倒到杯子里,说道:“趁热喝了,发发汗,兴许就好了。这件事怪我,怪我没有……克制住自己。往后,我定不会再让你着凉了。”
周疏宁心道这不怪你,我本来其实还挺好的,结果我刚刚一发骚,直接烧了起来。
表面上却摇头道:“没关系,殿下有需求,臣妾哪敢不从啊!”
这话说的破罐子破摔,却引来长孙清明又一阵自责,发誓道:“我往后就算再猴急,也会把你带进房间来……”
周疏宁的脑子终于回魂了,大惊失色道:“那那那倒也没有必要……”
你就不能不搞我了?
长孙清明端过姜丝可乐,问道:“不喝?”
周疏宁脸颊通红,吞吞吐吐道:“我想……洗个手。”
他刚刚做了件不卫生的事,还没来得及洗手呢。
长孙清明看了一眼他的手,倒是没发现什么,只道:“那我便喂你吧!本来也是因为我,你才生病的,我来照顾你理所应当。”
周疏宁在用自己的脏手喝可乐和用长孙清明的咸猪手之间选择了后者,罢了,我还是接受不了嗅着那股味道吃东西。
几口温热的姜丝可乐下肚,周疏宁舒服的叹了口气。
一旁长孙清明问:“怎么样?味道和火候还行吧?”
周疏宁点了点头:“殿下很有天分,煮的很好。”
长孙清明终于松了口气,说道:“第一次下厨房,没搞砸便好。”
周疏宁一脸惊讶的看向对方,问道:“第……一次?”
长孙清明神色有些不是很自然,更不想承认,不但进厨房是第一次,刚刚在地牢里也是第一次和除右手以外的人交互。
周疏宁的心里却有一点小小的感动,说道:“殿下有心了,其实你不用这样的,让微雨过来照顾我就可以。”
长孙清明敛去心中的异样,沉声道:“你是本殿的人,照顾你也是理所应当,夫妻之间不必说这些客套的话。”
周疏宁:……是夫夫,如果算的话。
喝了半海碗的姜丝可乐,周疏宁只觉得身上热乎了不少,又捂了被子发了汗,和衣又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身上已经被汗浸透了,倒是不烧了,就是嗓子还有些不舒服。
他抬眼,看到床边置衣架上放了一套内外全套的女装,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式。
猜测应该是长孙清明给他准备的,不知道是不是找照水姑娘借的。
身上粘糊糊的,他想洗个澡,只是现下刚好,洗澡担心着凉,便只得脱掉汗湿的贴身衣物,换上了新的中衣亵衣,身上才觉得舒服了些。
隔壁房间,长孙清明正在听金虎汇报情况。
金虎递给他一个竹简,上面是头目招供的名单。
长孙清明看了眼,只看到一个有用的名字,便是耶律闵。
其余人都是有些小杂鱼,唯有一个人名十分耳生,他看着最末尾的名字念道:“秋月诗?听上去是个女子的名字?”
金虎点头:“是,据头目交待,秋月诗是耶律必未来的重要情报联络人。”
长孙清明猜测道:“大概……会是类似青楼头牌之类的吧?”
这些都是他玩儿剩下的了,花照水就是他安排在北疆的,耶律必还这样搞,那还能弄到什么情报?
但他们既然要这么做,长孙清明也不介意跟他们斗一斗。
刚好,此时周疏宁换好衣服过来了。
他一推开门,房间里的三个人瞬间露出了惊艳的目光。
尤其是长孙清明,他的眼神之热切,简直要粘到周疏宁的身上了。
以至于让周疏宁觉得有些不自在,并不自信的问:“我身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还是花照水第一个开口:“没有,周姑娘今日这身装扮,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周疏宁看了看身上那身红白相间的纱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觉得这衣服太艳了点,不太适合我。”
长孙清明却含笑道:“甚好,哪里不适合了?”
你不是喜欢穿女装吗?
那本殿便把这世界上最漂亮的女装都找来给你。
说完还上前打量着他:“彩衣楼不愧为大晏最大的成衣铺,可惜现量体裁衣来不及了,挑了半天才挑到一件差不多的。”
周疏宁意外道:“你亲自挑的?”
长孙清明笑了笑:“区区一件衣服,爱妃不必太感动。”
周疏宁心道我不是感动,我是不敢动,磨叽了半天只说了一句:“这衣服……干活儿不方便,殿下以后还是不要破费的好。”
现下房间里都是自己人,这俩人在称呼上倒也没什么顾忌的。
长孙清明甚至把他搂了过来,还将手上的竹简拿到了他面前,说道:“爱妃觉得这份名单有什么问题吗?哦,刚刚我们讨论到耶律必将会派一个名叫秋月诗的女人过来,她极有可能是他们未来联络情报站的头牌。”
周疏宁从善如流,把名单看了一遍后问道:“太子殿下有什么想法?”
长孙清明道:“自然是杀了,把他们全都杀了,也就泛不起什么浪花来了。”
周疏宁却摇了摇头:“不妥,若是杀了,他们肯定还会换更加隐秘的方式来渗透大晏。倒不如把他们摆在眼皮子底下,左右咱们已经把知道他们的底细了,就等于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他们的一举一动,不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甚至还可以给他们做局,卖假情报给他们,再把他们的中竖力量一网打尽。”
三人同时朝周疏宁看去,周疏宁后退一步,问道:“又……又怎么了?”
然而退这一步却退到了长孙清明的怀里,一只有力的臂膀就这样搂住了他的腰,并顺势在他屁股上摸了一把。
周疏宁:……
耳边又传来长孙清明的声音:“爱妃这颗聪明的脑瓜,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好,便依太子妃所言,孤息养奸。”
周疏宁干笑了一声:“对,就是这个意思。孤息养奸,再一举铲除。”
长孙清明的眼中满是欣赏与爱慕,现下他连遮都懒得遮了。
周疏宁虽然头疼,却也没办法,就在他心里不舒服的同时,长孙清明又道:“既然爱妃又立一功,那积分便再加一分好了。”
周疏宁瞬间高兴了起来,他转身看向长孙清明:“真的?”
长孙清明点头:“自然是真的,爱妃记下,依照我们的约定,要有一百积分才能得到那个礼物哦。”
旁边的两人都十分好奇,异口同声问道:“什么礼物?”
周疏宁脸色难看闭口不言,长孙清明却非常高兴,一把搂住他道:“那是我们夫妻间的小情趣,外人就不要打听了。”
金虎和花照水都是一脸的姨母笑,他们哪曾见过自家主子这么霸道过?
果然,人一旦有了感情,就连从前冷心冷血的太子殿下都有了活人气息。
今夜无事,唯独姜放醒了,醒了以后便闹着要见长孙清明。
长孙清明也是奇了,带着周疏宁回来的时候直接杀到了姜放床前,居高临下的仿佛在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
姜放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说话的声音却是中气十足,看样子恢复了个七八成。
他冷笑的看向长孙清明,说道:“你别炫耀,我也不嫉妒。救命之恩是救命之恩,表姐是表姐。你的救命之恩,我自会拿命去还。但姜放这颗心永远是表姐的,你这辈子也别想得到它。”
周疏宁:……怎么听着不太对,为什么我觉得你们俩之间有猫腻?
长孙清明也听不下去了:“谁要你的心,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救你也只是随手的事,你也不必放到心上。”
周疏宁:……剧情一不小心朝着三角恋的方向发展起来了。
姜放却看向他,说道:“表姐,你怎么不说话?”
周疏宁干笑两声道:“我觉得……夏护院说的有道理,你的心自己留着便好,我们不需要你的报答。”
姜放瞬间不开心了:“放明白,表姐心有所属。但心系一个死人,终归是没有未来的。”
长孙清明:我劝你说话的时候慎重一点。
接着姜放又花痴了起来:“表姐,你今日这身甚是好看。女孩子,就应该穿些漂亮的衣裙,同你在京中一般,那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如今你来了北疆,衣服也没有几套了。待放发了饷银,再去彩衣楼给你定制一套。”
周疏宁:……求求你们别再说了,再说该打起来了。
果然,长孙清明挥剑朝他一指,沉声道:“若是你没打够,待你好了,我们再一决高下!”
周疏宁立即制止道:“好了,你们都闭嘴吧!我心中……”
他妈的,我心中谁也没有,甚至连死了的长孙清明都不能拿来当借口了。
最后憋了半天,只说出一句:“只有我自己!”
孽缘,真他娘的是孽缘!
与此同时,一辆花车正缓缓朝北疆的方向行来。
车上探出一只玉手,当真是肤如凝脂,肌骨生香。
一双美眸探出车外,竟是天生黑紫异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