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美人关守关美人的第一次亮相,在整个北疆便沸腾了。
不仅仅因为她冠绝大晏的美貌,还因为她那直挂云端的抱负,以及堪比火星撞地球的炒作手段。
周疏宁觉得,他原来的嫡姐算什么?
这位秋月诗姑娘,才是炒作中的鼻祖啊!
好在秋月诗的亮相倒也没让他们走空,她冲周疏宁甜笑一声,说道:“两位小公子既然破了我这美人关九道大阵,今日小女子自然不能怠慢。不如请到高阁一叙,小女子有清茶两杯,点心四枚,清音一曲,赠予两位魁首。”
周疏宁看向长孙清明,心道真正的美人出现了,这可不比我这冒牌货强?
长孙清明的唇角却噙上了笑意,心中已是明了,应声道:“既然姑娘有此美意,那我们二位就却之不恭了。”
秋月诗笑意盈盈,轻轻一挥手,闯关的万千狼藉就这样消失在她眼前。
这个世界上美人常见,绝色美人也有之,身怀绝技又色艺双绝的美人却是少之又少。
像秋月诗这种,非但身怀绝技色艺双绝,还能用一张嘴把男人的情绪挑上头的,更是凤毛麟角。
周疏宁就想知道,这北辽人就有那么大的能耐?
在他的印象里,北辽人通常都是有勇无谋的。
长孙清明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拉着周疏宁的手一起跟着秋月诗进了一个小格子。
那个小格子鸽笼大小,却做的雕花繁复高端大气,直到小格子升起来的时候,周疏宁才在内心惊呼:“特么电梯啊!”
长孙清明却从旁说道:“机关数术。”
周疏宁感叹于古人智慧的巧夺天工,毕竟鲁班也差不多出于同一时代。
但这个机关十分复杂,想必应该出于一个派系才对。
果然,长孙清明的声音此时传来:“你明目张胆的用鬼谷的东西,就不怕别人识破你的身份?”
旁边的秋月诗娇笑一声:“有钱能使磨推鬼,不过一个故弄玄虚的小东西,公子别多想。不过公子竟然认识鬼谷的东西,想必也不是凡人。你有首甲的盖世武功,还有如此眼界,想必公子的父亲定然很宠你吧?看来,世人传说果然没错。”
长孙清明好奇道:“哦?世人怎么传我的?”
秋月诗答:“世人皆说,烨王爷有个底牌,藏的严严实实。想不到你一亮相,便把他这张底牌给揭穿了。看来,烨王爷是准备向大晏朝廷挑明了?”
周疏宁忍不住就想笑,这个坑叔叔的亲侄儿,就这样变坑爹了。
长孙清明却一脸的理所应当:“迟早的事。”
秋月诗若有所思:“想必过了今夜,烨王爷有个私生子的事,便会传的大江南北沸沸扬扬了,公子可要做好准备。”
长孙清明淡声道:“不劳姑娘费心。”
周疏宁却心道他真不劳你们费心,这家伙就是属南海观音的,千人千面。
就这样,三人通过升降机关来到了最顶层的一处阁楼。
周疏宁心道还真是高处不胜寒,虽说是夏季,住在这么高的地方也够冷的。
长孙清明道:“我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北疆有了这么高的一座建筑。”
秋月诗甩了甩披帛,说道:“障眼法罢了,鬼谷子最擅长这些了。”
周疏宁好奇的问道:“姑娘师承鬼谷子?”
秋月诗却变了脸色:“我跟那老东西没关系,他就是欠我钱罢了。”
周疏宁更好奇了,这女子,从前无名无姓,突然冒出来,就搞出那么大阵仗,其中一定有猫腻。
高阁之内倒是颇为雅致,布置的还有几分温馨之感。
长孙清明和周疏宁一左一右坐在太师椅上,秋月诗唤了一声:“侍琴,给两位公子上茶。”
周疏宁好奇的问道:“是不是还有侍棋,侍书,侍画?”
秋月诗点头:“公子也是个雅致人儿啊!”
周疏宁笑,心道不是我雅致,一般喜欢搞情调的人都这么给侍婢取名字。
我京城那惯会炒作的嫡姐,给两个丫鬟取名叫桃红和柳绿,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也是极尽文雅之能事。
长孙清明抿了一口茶,赞了一声:“茶不错,只是……里面别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了茶的口感。”
秋月诗意外的看向长孙清明,皱眉道:“加了一点安神散,不过是给二位公子助眠用的,公子这都喝出来了?不错,既然如此,倒也不必我操心了。我这秋月阁,有美人八名,二位公子可以随便挑。或者公子如果觉得自己龙马精神,也可以各得四名。”
周疏宁一口茶没喝完,差点没喷出来。
长孙清明皱眉看着他:“加了东西你还喝?”
周疏宁无比心大:“秋姑娘不是说了吗?安神茶而已,不防事不防事。再说有你跟着我呢,我有什么好怕的?”
那可是甲字首级,有谁能打得过他?
而且他有直觉,今夜不会出事,如果会出事,镯子早就该提示他了。
经过这段时间以来的观察,镯子的提示只会在真正有危险,无人解救,或者某些会出岔子的时候进行提示。
今夜玉镯安静如鸡,想必是不必担忧的。
秋月诗无比欣赏的看着周疏宁,说道:“公子豪迈,看来二位都是个中翘楚,难怪能破了我这美人关。”
长孙清明却没有搭话,反而说起了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听闻鬼谷谷主骆茗秋先生二十年前曾有过一段露水情缘,与当时名动江湖的第一美人潋滟月互生情愫。只可惜,二人最终还是没能走到一起。只是从那以后,第一美人潋滟月便失踪了……”
秋月诗的神色终于变了,她皱眉看向长孙清明,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长孙清明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道:“我只是区区一个江湖远行客,道听途说来的故事。”
周疏宁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得眼前飘飘呼呼,一个哈欠打了出来,趴到桌子上睡着了。
周疏宁:……应该听长孙清明的话的,虽然这茶没什么伤害,但困的实在太快。
后面明显有瓜,自己却吃不到了。
长孙清明无奈的摇了摇头,脱下自己的外袍给他披上,又看向秋月诗:“你也别装了,别以为戴个假眼珠子我就认不出你。秋月诗?倒是惯会为自己取名,施公子。”
潋滟月本名施明月,唯一的儿子自然是跟她姓。
没错,眼前娇美无限美若天仙的秋月诗,的的确确是男儿身。
秋月诗果然不装了,因为他也猜出眼前的是谁了。
随即淡笑一声,吊儿郎当的坐到了椅子上,颇为没趣儿的说道:“没意思,戚老头骗我。说给我一个最好的舞台让我演,就这?”
长孙清明指了指台下还在为他痴狂的男人们:“都这样了,这个舞台还不够你骚的吗?”
秋月诗冷哼,冲长孙清明眨了眨眼睛,问道:“那你呢?我听说,你死了?果然祸害遗千年。还带了个小朋友,一副很关心的样子。怎么?转性了?”
长孙清明只道:“说来话长,不过……他是女子,不是什么小朋友。”
秋月诗意外的围了过去,仿佛长了透视眼般说道:“真的是女子?没有喉结,没有胡茬,腰细腿长肩窄……果然是个女子。你带个女子闯青楼?”
长孙清明瞬间松了口气,看来失察不能怪自己,着实周疏宁长的确实女相。
但若他穿上男装,却也有那么几分英姿在,只能说这孩子雌雄莫辩。
长孙清明道:“眼下没有时间同你说这些,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必须如实答复我。”
秋月诗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长孙清明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美人关背后是谁在操控?又是怎么把这一干与大晏有仇的女子聚在一起的?”
秋月诗啧了一声:“你这人,我是不是欠了你什么?罢了,跟你说倒也无所谓。我过来,是因为戚老,他出高价让我演一出好戏。至于背后的人是谁,我其实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的目的是让这个朝局乱起来。能让大晏乱起来,必然要有能撬动大晏的人。眼下这些与大晏有仇的女子,都是你生前剿灭的各方江湖势力。这不,你一死,反噬便来了吧?”
长孙清明冷笑一声,说道:“乌合之众。”
秋月诗问道:“你是要把他们再剿灭一次吗?”
长孙清明却摇了摇头:“不,多好的一个销金窟,既然有人帮我建起来了,我何不收归己用?”
秋月诗的唇角抖动着:“还是你厉害,灭了他们老巢,还要让他们为你卖命,够狠!不过我喜欢!”
长孙清明皱眉:“我不喜欢你。”
秋月诗啧了一声:“我知道,你喜欢女子,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便是你那订过婚的太子妃吧?毕竟姓周,又和你在一起,除了她我想不到旁人。”
长孙清明没有否认,秋月诗意外道:“还真是?你该不会是……沦陷了吧?”
长孙清明轻笑:“是又如何?”
秋月诗怔愣在当场,半天后才说道:“活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