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才知道,原来周疏宁还在北郊厂房。
长孙清明便骑上照夜白,朝北郊厂房的方向跑去。
一进厂房便看到厂房内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篝火和灯笼照亮了整个厂区。
长孙清明皱眉,心道这是在玩儿什么鬼把戏?
他知道自家恋侣向来想法多,今日定也有他意想不到的安排。
长孙清明没有直接去找周疏宁,而是在外围围观了一下。
他发现这些人好像在泡小麦,难道他们是要磨面粉?
看了半天,才发现他们是在发小麦芽,一层一层的摞到了一个架子上,足有两米高的架子摞了好几层。
长孙清明好奇的问旁边的百姓:“老伯,这是在做什么?”
那位老伯答道:“太子妃殿下在教我们做麦芽糖,说是学会了比卖豆腐赚钱。下午还教我们做发面馒头和手擀面,让我们学着做点小生意。可以先在这边预支面粉和做生意的工具,再每个月按……按那个什么……”
旁边有人插了一句嘴:“按揭,我们签了一个合同,白给我们做生意的工具和一百斤面粉,赚了钱每个月还五十文。但是殿下要求我们每个村子里不能超过两家同样的店铺,每条街市也仅能有一家,要保障……哦,市场平衡。”
听了两名百姓的话,长孙清明的唇角又勾了起来,问道:“这位太子妃殿下难道想做大善人不成?怎么还白给东西让你们做生意?”
两人不认同的说道:“不要这样说我们殿下,她不是什么大善人,她是观世音菩萨的转世。”
另一人说道:“殿下说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让我们学会养活自己,才能在这北疆安身立命。”
北疆虽贫瘠,但往来行商的胡人特别多,做些小生意糊口倒也不难。
难的是无法开始,尤其是这些流放而来的犯人,处处受排挤挤兑,连要饭都被当地乞丐划了地盘。
周疏宁给他们做生意的机会,倒也不是白给,一个小摊子的成本是一两银子左右,他们每个月还五十文,还个一年多便能还清了。
上面也写了惩罚措施,比如当月没有还清按揭最多可延迟一个月再还,如果企图贪小便宜拿着东西变卖跑路的将会被宁安字号永久性拉黑。
往后盈利了,每年会收百分之十的利润,根据个人盈收情况主动上缴。
目测来的百姓有两三百之多,一部分学做麦芽糖,一部分学做馒头,一部分学做面条,还有一部分则想留在宁安号做工。
这些人全是陈老伯下午的时候回跑马郡找来的,周疏宁也是没想到,陈老伯做事竟然那么利落。
人之本性还是善良的,大家都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
高台之上,周疏宁发表了他的最后讲话:“北郊这边有一个粥棚,只对宁安字号的员工和合约商开放。如果大家没时间做饭或者实在囊中羞涩,都可以去粥棚凑合吃一顿简餐。”
所谓简餐,对这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来说也是不错的精细粮了。
基本配置就是一碗杂粮粥,一个煮土豆,加一小碟腌咸菜。
周疏宁说完,众百姓便在下面欢呼感谢,直到大家的呼声结束了,周疏宁才道:“好了,大家可以散了。门口的何四姐会带人每人给大家发一套工作服,凭大家手上的劳动合同或者合作商合同来领取。”
何四姐嗓门儿也是越来越大了:“大家都排好队,排好了队在我这边领,除了每人一套工作服外还能一人领一个煮土豆。”
由于人太多,微雨也跑去帮忙了,周疏宁则一个人步下高台,揉了揉酸痛的臂膀开始伸懒腰。
冷不防被人从背后抱住细窄的腰身,顺便还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把。
周疏宁:……
他转身刚要去揍人,熟悉的龙涎香味便自黑暗中传来。
周疏宁回头,那人便吻住了他红润的嘴唇,还十分色情的吸了一下。
周疏宁:……啊啊啊长孙清明你这个人,我这里可是有几百号人呢!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土豆和工作服上,免费给的食物和衣服怎能让人不心动。
长孙清明亲完以后便搂着他的腰低低说道:“爱妃现在越来越会招揽人心了,从此以后北疆百姓只知有太子妃,哪还管我这个太子的死活啊!”
周疏宁冷哼了一声便开始开嘲讽:“呵呵,你这个太子早就是个死人了,谁还记得你这号人啊?”
长孙清明淡笑一声:“爱妃说的对,那么从此以后我可就要理所应当的吃软饭了。”
周疏宁:……这人的脸皮真有百丈厚!
长孙清明又问道:“忙完了吗?我带你回去?”
周疏宁应道:“嗯,过两天麦芽生好了,再教他们怎么熬制麦芽糖。”
长孙清明点头,吹了声口哨召来了照夜白,他先是翻身上马,复又伸手将周疏宁拉了上去。
马儿的嘶鸣声传来,微雨便见自家少爷又被夏护院给拐跑了,心里美滋滋的想,也许少爷和夏护院可以终成佳偶也说不定呢?
这边微雨一线嗑cp,那边姜放却被秋月诗给拦住了去路。
自从那姜放在秋月诗那里喝醉了,这俩人的关系就变的有些微妙起来。
看得出,姜放在刻意的躲着秋月诗,他不光躲着秋月诗,还在躲着周疏宁。
秋月诗见他又想绕开,立即上前拦住他道:“姜百户真是铁石心肠,那一晚我们大被同眠,今日再见怎么就说不理便不理了?”
后面的大胡子兄弟眼睛瞪的像铜铃,扯着姜放的胳膊说道:“百户艳福不浅呐!这这这,如此美人在前,怎能不懂怜香惜玉?”
秋月诗眼波流转的看了一眼姜放身后的男人,男人们瞬间变的如痴如醉。
唯有傻小子姜放一脸抗拒,小小声道:“秋姑娘,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吧?我已心有所属,真的不适合再和你纠缠。”
秋月诗嘶了一声,心道自己这魅力如今真的就差了那么多吗?
不过他在温柔乡里呆久了,自然不会硬抢,而是走到他面前,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我有关于北疆的最新线报,你应该会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