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三声嘿嘿嘿,活像强占了民女的恶霸泼皮,惹得厅中的两人瞬间滞住。
尤其是孙岑,她是第一次见周疏宁,因着人在西疆,对这位太子妃的大名也只是略有耳闻。
今日一见,第一印象突然就狂放了。
不止是狂放,若是一名男子对一名女子这样说,那只能说明这个男子浪荡猥琐。
可眼前分明是一名女子,女子也可对男子……做点什么吗?
身为古人的孙岑不知这世间有第四爱,若是知道,大概只会觉得这对第四爱情侣玩儿的真是花。
周疏宁见无人应答,嘶了一声道:“夏卿?你在干什么?赶快过来帮忙啊!”
他左张右望,奈何棉被实在太高,只透过棉被下层看到一双脚,一脸烦躁的把棉被扔到了那人身上道:“我说你是瞎了吗?没看到我拿了那么多东西?怎么连……”
周疏宁一边擦汗一边数落,抬头却看到长孙清明红着一张脸正坐在椅子上。
吓的周疏宁后退一步,指指自己那一摞被子后的人,再指指长孙清明,这才反应过来厅中是有两个人的。
他一脸尴尬的以口型询问长孙清明:“这是谁?”
长孙清明一打折扇,没说话,只露出了上面的卧槽。
周疏宁:还真是卧了个大槽!
他立即将被子从对方身上抱了下来,一脸歉意的说道:“对不住对不住,真是对不住,我刚刚视线被棉被挡住了,没看到厅内有人。”
一边道歉一边瞪着长孙清明,心道看你干的好事,现在丢人丢大人了吧?
长孙清明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周疏宁抱着棉被骂骂咧咧进了内间,才一脸尴尬的对孙岑道:“对不住,内子的性子确实跳脱了些,孙公子不要见怪。”
孙岑摆了摆手道:“无碍,世子妃性情洒脱,倒是让人羡慕。”
想她虽是生在长孙家,却在出生没多久便全家被流放,分明是女儿身,却以当成男儿来养,为的便是保存家中男丁血脉。
为了家族兴旺,她倒是无怨无悔,只是……
孙岑收了思绪,如今孙家的处境十分艰难,眼下哪还顾得了别的?
想到这里,孙岑便收起了思绪,开口道:“不知世子能否接受在下的投诚呢?”
长孙清明收了折扇,缓缓点了点头:“不如我们先合作一次,若是在第一次合作中孙公子能成为我的得力干将,那么以后的合作好商量。”
口说无凭,他们的蛊兵是不是真像他们所说的那么厉害,还要在战场上见分晓。
孙岑没有异议,抱拳道:“静侯世子吩咐!”
直到孙岑走了,周疏宁才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问道:“什么时候来的客?也不跟我说一声,好尴尬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周疏宁后面越笑越干,被长孙清明一盯,瞬间笑不出来了,心虚道:“我刚刚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却被长孙清明直接搂进了怀里,吻上他的嘴唇,一副要将他拆吞入腹的模样。
周疏宁被吻的喘不过气来,直到长孙清明发泄完,周疏宁才微喘着问他:“你这是怎么了?……等等,清明,你是不是害羞了?”
周疏宁的眼睛亮晶晶的,双手拂上长孙清明的脸颊,现在他信长孙清明也是处男之身了。
突然就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贴着他的鼻尖问道:“所以你真的没有进过烟花之地,也没有看过情爱闲书,更不曾胡乱睡过那个侍女丫鬟?”
长孙清明就有些无语:“从前课业很忙,监国后便更忙了。再说我对这些真的没兴趣,觉得麻烦,觉得……浪费时间和精力。但我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老天爷有更好的安排,所以才让我从前对此道并不上心吧?如今我有了你,脑中所思所想的便全是你。这些事,我也只想同你做。”
两人挨的很近,呼吸间都是彼此身上的味道。
其实事到如今,长孙清明觉得自己已经对周疏宁爱到了骨子里。
控制不住的想对他掏心掏肺,把那个唯一的小秘密说出来。
却又觉得这家伙仗着自己喜欢他,从不主动上前一步,心里多少有点过不去。
对面的周疏宁也是脸颊红红,倚进长孙清明的怀里,心脏扑通扑通,弱弱的问道:“你刚刚是在对我告白吗?”
长孙清明嗯了一声:“算是吧?我从前不懂,如果我做的不够好,你完全可以提出来。”
周疏宁摇头:“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清明,我也喜欢你。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不见白头相携老,只许与君共天明。”
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恋爱的酸臭味,周疏宁也没想到,自己也有对别人念告白诗的一天,那个人还是个男人。
自从他知道系统在为他遮掩男子身份的时候,便明白如果自己不亲口说出实情,长孙清明是绝对不可能发现自己的男儿身的。
他其实很想告诉他,却又不想把自己的感情,与全族人的性命搭在一起。
不论如何,等他拿到免死金牌后再坦白吧!
官驿,卢老夫人看着喝的烂醉如泥的儿子恨铁不成钢道:“作孽,作孽啊!你如果能有你妹妹一半的安分,我何必大老远拼着一把老骨头跑到这荒芜的北疆来?明日你便回京城去,再也不许跑出来了。”
醉熏熏的卢卓却嚷嚷道:“我不去!我死也不回去!回去了,再让我爹把我拘在书院里吗?我是男人,男人志在天下,我要颠覆这大晏江山!”
卢老夫人只当儿子是疯了,示意女儿去把门关上。
卢群立即关了门,回来看到母亲在那里唉声叹气:“你爹一世英明,怕是要毁在这个逆子手上了。群儿,你与萧王世子的婚事不论如何也要促成。否则你爹一旦致仕归乡,我们卢家至此便走到头了。”
卢群却十分不情愿的说道:“可是萧王已经有了周疏窈,虽说她甘愿为妾,难道女儿真要与她共侍一夫不成?”
卢老夫人看着扶不起的儿子,唯独把希望寄托到了女儿身上,十分坚定的摇头道:“不,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周疏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