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疏宁本想睡个懒觉,谁料一早又被叫了起来。
周疏宁十分不耐的把头缩进被子里:“今日天王老爷来了,也不能打扰我睡到天黑!”
微雨看着自家少爷露出的一截脖颈上的吻痕偷笑,故意清了清嗓子道:“那少爷便睡吧!我去回了外面的公公,让他明日再来宣旨。”
周疏宁的瞌睡一下子便醒了,钻出被子眼巴巴的问微雨:“你说什么?宣旨?宣什么旨?”
微雨答:“门外公公已经等候多时了,本想等少爷您醒了再宣旨的,但微雨知道少爷您这一睡可能就睡过午饭了。让宣旨的公公等候属实不礼貌,这才擅自做主来叫您起床的。”
周疏宁一边穿衣服一边道:“你做的对,这个时候来宣旨……哦,我知道是什么事了。”
他让微雨给他梳了一个端庄的发髻,又换了一套略显庄重的袍裾,才出门接了圣旨。
前来传旨的竟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可见皇帝对这次的旨意也非常看重。
周疏宁跪到院中,恭恭敬敬的磕头道:“臣周疏窈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太监笑的十分和蔼,开始娓娓宣旨:“今周氏女疏窈:既娴内治。宜被殊荣。敬慎居心。柔嘉维则……”
一大堆溢美之词让周疏宁听的头疼,大概就是夸他人美心善又有才华,心系万民泽被苍生,善经济治农桑,不但把北疆发展的井井有条,还十分机智的化解了京城的危机,甚至治好了皇帝的顽疾,可谓是女子楷模中的楷模。
特封为宁安长公主,赐住乙字大街公主府,钦此。
周疏宁立即磕头谢恩接旨:“谢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大太监亲自上前扶起周疏宁,一张老脸笑出了菊花状,恭贺道:“后面是给公主殿下的礼单,老奴便不一一宣读了,全是皇上亲自为您挑选的。哦,这其中还有太子殿下主张送过来的,有些是已故夏皇后的私有物。可见太子殿下,对公主殿下真是一片真心呐。”
他这个公主只是皇帝义女,和之前的婚约倒也不冲突。
周疏宁知道自己现在只要不作大死,走到眼下这个剧情,已经没有几个人能扳倒自己了。
唯独还有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不知道皇后的底牌会什么时候拿出来。
但想必此时的皇后也快气死了,正在想办法怎样将自己除之而后快呢吧?
周疏宁倒也不怕,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在北疆的时候就想过,迟早要直面皇后这个大boSS。
周疏宁热情的招待了前来宣旨的公公,本想留他吃顿便饭,公公却道:“皇上身边近日只有老奴一人,老奴还要回去作陪。公主殿下,来日方长,老奴定不会跟您客气的。”
周疏宁又多问了一句:“皇上的病体可大好了?”
大太监应道:“已无碍,皇上的心病公主殿下想必比老奴更明白。他老人家已经解开了心结,自然身体康康。”
周疏宁点头,他当然明白,皇帝之前的心病是长孙清明,现在的心病是长孙清晗,哪怕后者犯了错,皇帝还是不想看他身首异处。
送走了大太监,周疏宁便让人清点皇帝赏下来的礼物。
足足十几口大箱子,皇帝这是要把国库搬空了吗?
一清点才知道,原来其中五箱都是夏皇后之物,包括典籍工具和一些金银首饰。
周疏宁看着那五口大箱子感触颇深,这可是一代奇女子的衣钵,如今全都传给了自己。
他有种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感觉,再一想夏皇后为自己备下的贴身护卫,突然便悟了:“原来如此,夏皇后她老人家是想把自己的衣钵传给我吧?可谓用心良苦。”
微雨在一旁好奇的问道:“少爷,你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
周疏宁回过神来,摇头道:“没什么,太子殿下呢?”
微雨这时还没从萧王世子便是太子殿下的惊喜中缓过来,一提到太子殿下她的眼圈儿就发红,扯着周疏宁的胳膊道:“少爷,没想到世子竟是太子殿下,你怎么不早跟微雨说啊!对对对,这是天大的秘密,自是不能乱说的。所以太子殿下是喜欢少爷的是吗?那……皇上知道吗?他会反对吗?哎呀少爷,你们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从前微雨只是近距离嗑cp,如今见自家少爷和长孙清明的感情越来越好,便开始为他们的未来操心了。
她压低声音道:“少爷是男儿身,你们未来若是不能有子嗣,……太子殿下会选妃吗?少爷……”
周疏宁:……
他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他无奈的安抚着微雨:“丫头,我和他的感情你是看在眼里的,我们都不是对感情随便的人。长孙清明母单二十几年,好不容易遇到我让他脱了单,你觉得他会随便选妃吗?”
微雨不解:“牡丹?”
周疏宁解释道:“母胎单身的意思。”
微雨还是一副迷茫的表情,周疏宁只能说的再直白一些:“意思就是,他打娘胎里出来就单身,直到遇到我。你个丫头,操点你该操的心。比如金统领对我家贴身侍女倾慕已久,只是不知小姑娘芳心何许呢?”
微雨:“……!!!少爷,我们这是在说你的事呢,能不能不要转移话题?再说了,谁要嫁给那只死老虎!!!”
说完微雨转身,跑回房间,指挥着一干佣人开始整理皇帝赐下来的东西。
周疏宁则从夏皇后的遗物里挑了几样自己能用得上的,让长孙清明找来的管家摆在书房。
不过这个房子他们也住不了多久了,可能下个月就要搬去公主府。
周疏宁整个人已经麻木了,不再去想自己一个堂堂大老爷们儿,为什么要去住公主府。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再去补一觉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表姐!表姐!表姐啊啊啊你睡醒了吗表姐?”
周疏宁:……嘶,耳膜生疼,这都多大了,为何还如此不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