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宁和长孙清明把皇后的戏看在眼里,若在往常,长孙清明还会觉得她在有意回护周疏宁,今日眼中所观则全是表演痕迹。
这场好戏难道不是你自己安排的吗,怎的还犹豫上了?
皇后先是为难的看了一眼周疏宁,随即才一脸不得已的说道:“是……是这样的,刚刚大昭狱狱卿前来通传,说是……说是真正的太子妃在敲鸣冤鼓。臣妾也不是很明白,明明太子妃就在宫中,哪儿来的真正的太子妃?定是那些人……弄错了。”
周疏宁的内心冷笑了一声,小声对长孙清明道:“清明,想不想看我和皇后娘娘尬个戏?”
长孙清明虽然没听说过这个词儿,却也明白这里的意思,小声回道:“你小心点儿,别被皇后给拿捏住了。”
他们早就知道周疏窈回来了,且猜到皇后会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他们也为此做了应对。
但这件事其实是无解的,毕竟男子身份摆在那里,若是皇帝执意要验看,周疏宁左右是逃不过这一劫。
周疏宁一听皇后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先是闪躲了一下,随即开口道:“一定是有奸人冒充我的身份,皇上您千万不能相信。”
皇帝对周疏宁的印象自上次给太后办寿起一直非常好,所以听到皇后这么说,也觉得有些奇怪。
而且这人偏偏赶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安的是什么心一眼便能看出来。
长孙清明也道:“是啊父皇,太子妃一直在本殿身边,他怎么可能是假的呢?如果是假的,儿臣难道还认不出来?”
皇后状若为难道:“说的是呢,只是清明我儿自小是个规矩人,且自小被教的过于君子了些。想必,我儿并未与疏窈有过肌肤之亲吧?”
长孙清明也演上瘾了,怒斥道:“母后别乱说,莫要污了太子妃的清白。”
皇后一听,瞬间有了把握,开口道:“这便是了,其实这件事也不难佐证,只要把那冒充的贼人押上来对质,不就能还太子妃清白了?皇上您意下如何?”
皇帝这明显是被皇后架到火上了,事关真假太子妃,皇帝又特意被皇后叫过来观摩,如果他有意徇私给周疏宁行方便,当着那么多妃嫔的面也不好操作。
只得沉声说道:“既然皇后都说了,那便把人叫上来吧!”
其实皇帝对此也颇有些疑惑,周疏窈在京城的时候确实只是平平无奇仅有姿色与才情的一个贵女,到了北疆却干出了如此惊天动地的一番大事,如果真是因为换了人,皇帝竟觉得还挺合情合理。
大太监听了吩咐,便出门宣了旨,让击鼓民女入中宫问话。
片刻后,周疏窈便在大昭狱狱卿的陪伴下入了中宫,声线哽咽的拜倒在殿中:“民女周疏窈,给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磕头请安。”
说来神奇,周疏宁穿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代替周疏窈去流放的,这竟是他第一次与周疏窈见面。
刚刚周疏窈进来的时候他自己都惊呆了,这世间竟真有长的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两人的眼神相去甚远,连长孙清明都有些恍惚。
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周疏窈,说道:“抬起头来。”
周疏窈抬起泪眸,脸上亦是泪痕纵横,端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身上穿着艳红色的石榴裙,更是衬的她娇娇柔柔,忍不住便让男人生起怜惜之感。
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还刻意将前胸压的很低,深沟若隐若现,那好身材不论男女看了都眼馋极了。
一时间中宫内鸦雀无声,因为真的太像了,众人甚至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周疏窈。
连皇帝也怔愣在当场,很显然也对这件事产生了怀疑。
唯一不淡定的只有周疏宁,他上前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冒充于我?还有,你怎么会生的与我一模一样?”
周疏窈满是怨毒的看向周疏宁,恨声道:“你倒是先来问起我来了?当年你是如何花言巧语骗我,让你代替我的身份去流放的?你借我的名声,在北疆耀武扬威,赚足了名声。可怜我却只能与青灯古佛相伴,再也不能与夫君相见。周疏宁,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皇后适时的开口问道:“周疏宁?这周疏宁又是谁?”
周疏宁继续演道:“周疏宁是我那失踪的庶弟,这位姑娘,你可有我庶弟的下落?黎姨娘思念庶弟成疾,抱病一年之久。姑娘若是知道他的下落,请务必告知于我,也好解了姨娘的思子之痛。”
周疏窈气道:“装,你还给我装!明明你就是周疏宁,一个男子,却假装自己是大晏太子妃。皇上,请您脱了他的衣服,一探便知真假!”
周疏宁装模作样的环住前胸,花容失色道:“姑娘,请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竟不知我是男儿身了?”
皇帝终于听不下去了,问道:“皇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还在演,只道:“这件事,大昭狱卿应该清楚来龙去脉,不如便让他讲讲吧?”
大昭狱卿立刻上前,将事情的始末全都讲了出来。
皇帝不可思议的看向周疏宁,说道:“你们说,他以男子之身,代替嫡姐去流放?哦,那他这是做好事啊!从前的北疆是何等凄苦,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是疯了还是傻了,跑去北疆受这份苦,还要去当女人?”
周疏宁一个没憋住差点笑疯了,皇上您怎么不按牌理出牌,不是应该怒斥周家众人的欺君之罪吗?
好在这个笑他憋住了,满脸委屈的说道:“皇上,臣冤枉,臣若是男儿身,大家难道看不出来吗?臣没有喉结,不长胡须,说话做事一如女儿,怎么可能是男子?”
周疏窈再次开口对峙道:“皇上有所不知,民女的庶弟便是天生没有喉结,也不长胡须。他正是因为这些特征,才要代替民女去流放的。”
皇帝其实选择相信周疏宁,毕竟眼前的周疏宁是他亲封的宁安公主,这个新跳出来的女子,对他来说并无长处。
这样的女子放在后宫,做个玩物尚可,却不是个绝佳的皇后人选。
周疏宁才是,试问这世间,能有多少女子及得上他的德才?
皇后收起冷笑,似有为难道:“皇上,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请嬷嬷验明正身?若此女子信口胡说,我们也好还了太子妃清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