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宁扯出他的手,说道:“虽然在府里不行,但是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长孙清明的唇角瞬间勾了起来,重新把手放了回去:“意思是说,我们又可以解锁别的地方了吗?你说,我们去哪里?”
周疏宁一时间也想不到,总不能大张旗鼓去客栈。
要知道,国之储君和宁安公主的仪仗在京城可是很惹眼的。
甚至宁安公主有时候还要盖过太子,被京城的贵女太太们津津乐道。
周疏宁想了想道:“有一个地方,肯定不会有人打扰到我们。”
长孙清明问:“嗯?什么地方?”
周疏宁答:“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你之前也去过。”
长孙清明想起来了,那是他们第一次返回京城时,周疏宁回家省亲,长孙清明不请自来去了他住的小院。
其实有一点周疏宁很好奇:“你是怎么精准找到我院子的?按道理来说,你应该去周疏窈的院子才对吧?她的院子在东跨院,可比我的西北侧院大多了。”
长孙清明答:“那个院子上了锁,只有西北侧院有丫鬟奴仆在打扫,所以我猜测那便是你的房间。而且你一直说亲生父母待你不好,只有黎姨娘拿你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而那日我又恰好看到黎姨娘的仆从从西北小院进出,便猜测你住在那里。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你便进去了。”
周疏宁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想到当时也是春日,门口一株桃花开的正旺。
那男人并未易容,俊美的容貌临窗而坐,人面桃花相映成趣,竟成了如今难得的美好画面。
长孙清明见他不说话,问道:“在想什么?”
周疏宁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抱歉,走神了,我在想当初你如果没有钻到我床底下,我们俩还会不会走到一起。”
长孙清明柔柔在他额间一吻:“会,我们是天注定的缘份,兜兜转转都会走到一起。”
周疏宁意外道:“你竟也相信缘份了?”
长孙清明会心一笑:“从前不信,如今信了,连母后都说过,你是跨越千万里来与我相会的。否则我从前二十三年从未心动过,为何偏偏栽在你手上?”
周疏宁对长孙清明的情话越来越难以招架,撩开马车的车帘对微雨吩咐道:“去周府,我想回自己院子看看了。”
原来的周府已经被抄家查封,尚未出售,此时仍是闲置着。
微雨应道:“好的少爷,咱们慢慢走,我让他们先打扫一下。”
微雨吩咐手下得用的仆役,让他们先行去周府打扫卫生,又吩咐另一名小童:“让何四姐联系牙人,把原来的周府买下来。”
小童和仆从都领命去了,微雨又对背后的周疏宁道:“少爷,太子殿下,我们去闹市逛逛?”
马车内周疏宁应了一声:“好,那便去逛逛花鸟市吧!”
长孙清明小声的赞了一句:“微雨姑娘近来越来越有管事娘事的模样了,尤其来京城后,做事更是一板一眼有模有样。”
在外面赶车的微雨听到了,乐呵呵道:“殿下您别夸我,这全是少爷教的好。如果不是跟了少爷,我哪能学来那么多本事?”
长孙清明点头:“这倒也是,丫头多大了?”
微雨答:“与少爷同岁,马上十九岁了。”
长孙清明道:“也是个大姑娘了,是不是该找婆家了?”
周疏宁突然有一股子不祥的预感,说道:“你是不是想挖我墙角?该不会是想把我的得利大丫头配给金虎吧?”
长孙清明轻哂:“这怎么能算挖墙角?金虎也归你,让他入赘,可以吧?”
微雨在外面抗议:“谁要跟那只金老虎!”
周疏宁其实还挺看好这桩姻缘:“其实倒也不算差,金虎可是金梧卫大统领,那可是正四品。丫头,你嫁过去直接是正四品夫人,要知道周大人才正三品。”
他们越说微雨越害羞了:“少爷,您在说些什么呢?微雨要永远跟在你身边,做你的贴身侍婢。再说,结了婚就成了后宅女子,那多无趣?微雨更想做职业女性,如少爷说的那样,自己养活自己。而且在金虎身上讨生活,感觉怪怪的。微雨现在月例有二十两,金虎还不如我多。”
周疏宁听罢几乎爆笑出口,拍着长孙清明的肩膀道:“太子殿下对下属似乎过于小气了些?竟还不如我的一个小丫头月例高?”
长孙清明无奈应道:“国政如此,四品武官月例二百八十,其实是和微雨姑娘不相上下的,只是她好像有什么绩效奖金?”
周疏宁点头:“根据公司营业额发放绩效,全勤,车马费和高低温补助。满打满算下来,微雨一年能有三百五十两,何四姐比她少点,也有二百多两。不过这只是我的两员大将,普通员工会少一点的。技术工种年十到十五两,普通工种年三到十两不等。”
宁安记的月钱比普通字号高出好多倍,不少人都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周疏宁用人却有两个标准:要么有才,要么真穷。
在这两个标准之下,宁安记的工人们凝聚力才越来越强。
主要也是何四姐的执行力,她还在担心未来自己老了没有人能按照这样标准执行下去,一直在努力培养儿子阿毛,希望他能子承母业,以报家主救命之恩。
周疏宁却不赞同,他觉得阿毛应该好好读书,并在北疆开始兴办蒙学,让所有适龄孩童都有书可读。
后面两人一起在花鸟市场逛了半个时辰,买了不少花花草草来装点新居,还买了一只能说会道的鹩哥。
周疏宁对这只鹩哥爱不释手,只道:“千年的八哥万年的鹩儿,只要调教的好,鹩哥会说的话可比八哥多多了。”
小鹩哥倒是也会讨好主子,一直在说着吉祥话:“少爷吉祥,少爷万福,少爷是人上人。”
周疏宁被逗的直乐:“怎么样?来,跟少爷学,少爷真帅!”
小鹩哥扯开嗓子便喊:“少爷真帅!少爷真帅!少爷真帅!”
周疏宁把鸟食放到了它的食盆里,小鹩哥也凭自己的本事赚到了口粮。
一路走走停停,穿花拂柳,走到闹市尽头的周家时,小童儿已经侯在门前,见他们到了,立刻上前迎接道:“二位殿下,房间都打扫布置妥贴了,快进去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