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宁之前听到的版本是,太后在皇帝死后用雷霆手段将贵妃和太子制服,直接扶当今皇上登了基。
前太子被治了罪,连带着一些站位的皇子也受到了牵连,不服气的还企图朝当今皇上出手,都被太后一一制服了。
然而事实却是,太后为了自保,接受了那个组织递上来的橄榄枝,却没想到因此而害了皇帝的性命,也在很多年里导致大晏四境战乱不断。
太后缓缓闭了闭眼睛:“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接受那个神秘组织的帮助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枉死。但事情做过了就是做过了,我更改不了既定的事实。午夜梦回,我经常看到那些亡魂在朝我索命。所以我单方面撕毁了与那人的合作,不再履行当初的诺言,也不再对皇帝实施任何架空手段。我本以为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找我交涉,但是很奇怪,他们并没有这么做。我一度猜想,是不是他们的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所以才无暇顾及我。但不论是什么原因,对于我,对于大晏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周疏宁缓缓吐出一口气,摇头道:“不是的,是有人把他们牵绊住了。”
那个人就是夏皇后,她那个时候正全身心的投入在对抗那个组织中,那个组织也知道她不是好对付的,太后这边便被他们暂时放置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一个夏皇后让他们损兵折将那么严重,直至如今,都没能缓过劲儿来,太后也是因此才彻底脱离了那个组织的掌控。
只是他们的行动尚未结束,掌控不了太后,还有别的重要人物可以掌控。
如今的皇后便处于当年太后所处的位置上,手上还有软肋,自然成了他们第一个攻略的目标。
太后听周疏宁这么说,有些疑惑的看向周疏宁:“你……你怎么会知道?”
周疏宁也不想瞒太后,相处了那么久,也知道太后是什么样的人了,她如果不是天性善良,也不会被自己的良心谴责那么多年,便直言道:“因为我和长孙清明,也在那个组织的算计里了。”
太后惊愕的张开了嘴巴,眼中的担忧之色易语言,起身问道:“怎么会这样?陷的深不深?还能不能抽身?”
周疏宁却是淡淡一笑:“太后您别担心,我们没有陷进去,只是在被他们当成敌人来对付。”
然而这话却并没有安慰到太后,她摇了摇头:“看来,我是逃避的太久了,有些事,该来的终归会来。也罢,我总得为我当年的所做所为付出些代价。你们这些小辈的安危,我也有责任护一护了。”
说着她拉起周疏宁,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寝殿,拉开一个衣柜,从里面抱出一个盒子来。
周疏宁十分意外,想不到能从太后这里得到意想不到的线索。
太后摘下头上插着的发簪,原来那发簪竟是一把钥匙,将钥匙插入锁孔中,木箱应声打开,里面却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太后把纸交给周疏宁,说道:“当时我和他们接触的比较深,所以对他们的头目成员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个名单,是我当时冒险抄录下来的。他们的名字叫飞煞门,有一个门主玄法深不可测,还有七煞星为护法。但他们的七煞星,在我猜测的那场内乱里折损了三个。七煞以飞虹为命名,他们的真名我也写在了里面。如果你们还有任何想知道的,也可以过来问我。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反而轻松了。”
太后一直觉得报应这个东西来的越早越好,否则就会像之前一样,寝食难安。
周疏宁的脸上却露出了惊喜:“我们查了它很久,一直没能查到其中任何一个人,太后您却直接把名单给我们了!”
正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个名单来的太是时候了,能让他们有的放矢,不用再在黑暗里摸索抓瞎。
太后却摇了摇头:“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他们的庞大,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就连一个国家,都能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宁安啊,我真的很担心你们。与他们作对,特别危险,且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掉的。”
周疏宁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不是我们要与他们作对,是命运让我们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这场对决是注定的。太后,您不用担心我们,我相信正义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太后拍了拍周疏宁的手背,说道:“总之,万分小心行事,千万不能马虎大意。你还带着身子,我怎么都放不下心来。”
周疏宁拍了拍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展颜笑道:“太后您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我,就已经是对我和长孙清明最大的帮助了。您放心,我身边有这世上一等一的高手护佑,一定不会有事的。”
其实他心里也没谱,阿弼的确是中原已知高手中的第一,如果那七煞同时围殴阿弼呢?
随即周疏宁又觉得自己多虑了,毕竟他是有系统的,如果真的有危险,系统会把危险预知给他。
看着太后仍然不放心的眉眼,周疏宁又道:“人活着,都有自己要面临的困境。太后您当年也曾走投无路,只有经历过才知道怎么应对。而且您也不必为当年的事情自责,四境的动乱不是因为你,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会拨乱四境,毕竟他们需要足够的人命来填补他们阴暗的沟壑。戚先生研究飞煞门多年,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如果太后再因为这个注定会达成的局面而折磨自己,岂不是在将本不该由自己承担的错误硬扯到自己身上?”
周疏宁的一番话,盛过千言万语的安慰,太后的眼角微湿,半天后才缓缓点了点头:“好,好孩子,我明白了。你放心,我已经释怀,既然错误已经达成,那就不再再徒劳的追悔,一定有办法挽回局面。”
周疏宁道:“您做的已经很好了,如今的局面,就是最好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