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是个男的,公主殿下的深情怕是要错付了。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那你们东淳立姬妾夫郎,会经过第三方的同意吗?”
何雅雅疑惑问道:“第三方?什么第三方?”
周疏宁道:“就是先进门的那个,比方说你姐姐先娶了你姐夫,如果她想再立姬妾,需要经过你姐夫同意吗?”
何雅雅点了点头:“要的,家庭和睦在我们东淳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如果姐夫不论如何也接受不了,那萍姐姐也是不能和姐姐结合的。”
周疏宁松了口气,说道:“是吧?我也觉得,为了家庭的和睦,还是要多征询另一半的意思。长孙清明,哈?”
长孙清明本来已经在想办法找机会溜了,谁能想到媳妇却把皮球踢给了他。
他能说什么,只得作沉思状:“……我个人是没什么意见……”
何雅雅听罢,脸上的表情立刻喜悦了起来,周疏宁的表情里则写满了:你听听你在说什么屁话?
接下来长孙清明的话风又是一转:“不过,雅雅公主有没有考虑过另一个问题?如果你和宁安结为契侣,就要接受我朝为妾室的传统。非但无法像从前一样自如来回行走,还会被困深宫或后宅,一辈子只作为他的附庸。大晏有律,妾室不得登堂,不得抛头露面,只从属主家私有。不论男女,若为妾室,都要尊从此令。所以雅雅公主还是考虑清楚了,若是你愿意在大晏做名门贵族的正头娘子,还能保留着东淳的习俗自由出入于府宅。若是真的做了妾室,可就得重头开始学规矩了。”
果然,听了长孙清明这一席话,何雅雅的表情有些滞住了。
的确,哪怕是在东淳,先进门的那个也优于后进门的,相当于妾室。
只是东淳没有那么多破烂规矩,妾室又如何,高贵如萍姐姐,还不是照常在朝堂上运筹帷幄。
但她又深知,大晏不同于东淳,这里是男人的天下,本来她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就没指望能成功。
今日说出来,为的不过是自己当初的一腔仰慕,说出来也就没有遗憾了。
她朝周疏宁缓缓一揖,开口道:“此生,周姐姐永远是我再难忘怀的海上明月光。也许我该回东淳了,多谢周姐姐的款待。”
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绣线荷包,缓缓放到了桌子上,转身带着四名侍婢离开了。
周疏宁对这莫名奇妙的行为有些不解,刚要起身去问,却被长孙清明给拦了下来:“她只是来找你道别的,你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其实昨天我就收到消息,何雅雅收拾了行囊,应该是准备回东淳了。她的和亲本来就没有两国的协议,应该只是她的突发奇想,对你的好奇心作祟罢了。”
周疏宁还是不懂:“那怎么又毫无征兆的说走就走了?”
长孙清明答:“应该是因为不想深陷下去了吧!她这个时候走,还能全身而退。她怕继续呆下去,会像姜放和吴千云一样,整天在你身边打转转。”
说后面那句话的时候,长孙清明的语气里露出了难得的阴阳怪气。
后面更是越说越阴阳怪气了:“至少姜放和吴千云是男子,能有正当理由在你身边打转转。她一个小姑娘,大概是怕给你宁安公主兼太子妃殿下造成不好的影响吧!唉,为什么别人有那么多的思慕者呢?真是羡慕啊!”
周疏宁:……
他一脸无语的看向长孙清明:“你确定是羡慕?这倒好说,明日我可以给你纳几个侧妃进来。保证姑娘们一个个天天围着你转,绝对把你伺候的服服贴贴。”
长孙清明被水呛了一下,旁边长孙香凝没控制住笑出了声,调侃道:“太子哥哥其实是吃醋呢,但我觉得你不应该吃醋,应该庆幸。这么好的姐姐只属于你,就算爱慕她的人再多又有什么用?可惜我是个姑娘,如果我是男子……”
周疏宁立刻打断了她的话语:“打住!不论你是不是男子,都不要再继续你发散的思维。”
长孙香凝捂住嘴,讪讪的看着周疏宁和长孙清明。
饭后,长孙香凝又想方设法的留在了太子府,周疏宁怕她乱跑再撞到自己和长孙清明的不雅行为,便安排她去住了公主府。
恰好太后闲来无聊,有了长孙香凝的陪伴,老人家的生活也能多几分生趣。
这几日京城一片风平浪静,但周疏宁知道,这是山雨欲来的征兆。
表面上微雨和金虎一直在养伤,但通过几次观察可以看出来,经常有化装成小商小贩或者走卒的人前去那条巷子打探消息。
只是这些人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观察,却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
周疏宁悄悄去看过金虎一次,闲了半个月的金虎竟然还胖了,只能说微雨照顾的相当不错。
长孙清明没有进一步指示,他们也只能蛰伏起来,静待时机。
倒是吏制革新被长孙清明提上了日程,首先成立了吏部,又将行人署改为鸿胪寺,原先的吴典客也改为鸿胪寺卿。
只是这个革新的时间可能会持续的较长,毕竟增设的官职较多,而眼下却没有那么多可用之人。
周疏宁建议明年增设恩科,一般情况下每三年进行一次大考,在急需用人的前提下,皇帝可以增设恩科选取人才。
长孙清明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提前向各地方下达了旨令,让各地方考生明年继续进京参加科考。
这对于考生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尤其是对于今次落榜的考生,更是减少了再战的期限,从三年缩短到了一年。
周疏宁入朝后提出了各种革新意见,无一不被长孙清明采纳,这让本就对他十分不满的朝臣更加不满起来。
今日午歇,周疏宁倚在长孙清明肩上,长孙清明啧啧啧的在一旁慨叹:“你看看你看看,这些全都是参你的……别的也就罢了,这个参你打扮招摇招蜂引蝶……”
周疏宁被逗笑了:“我天生就长这样,穿件白袍子上街也叫打扮招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