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之的脸上丝毫痛苦之色都没有,仿佛女人为了让他痛苦故意而说的话语,在他看来却只如隔靴搔痒,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
江牧之的眼神光里似有星辰相映,他和着雨丝说道:“萧雪娘本就不是你,你对我说这些,又能换来我怎样的伤怀呢?萧煞尊,你们想尽办法把我掳过来,为的就是找到我师兄的软肋。如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去找他的软肋,偏偏要想尽办法去戳我的软肋?”
萧赤练轻笑,上前撩起他的一缕发丝在鼻端嗅了嗅道:“哟,现在承认萧雪娘是你的软肋了?”
江牧之却并没有否认,只道:“是啊,是萧雪娘,但不是萧赤练。”
萧赤练的笑瞬间会定格有脸上,一把将他的头发扔回去,开口道:“没意思,男人都是这样,口是心非。罢了,江牧之,你的作用也不大了,等到处死长孙清明,我就放你回你日思夜想的许家村。”
说完萧赤练转身,独留下江牧之一人留在桐花树下。
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才放晴。
周疏宁一起床便看到床头窝着一条大胖蛇,正和灯下黑面面相觑。
灯下黑呲着狗牙,嘴里发出淡淡的呜呜声,大胖则则咝咝的吐着舌信,绿豆眼中满是对这只大块头的嘲讽。
周疏宁:……
他翻了个身,啪唧把蛇头按了下去,触手一片冰凉,蛇不愧为冷血动物,夏天搂在怀里相当于一条活体空调。
黑下黑的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仿佛在抗议小主子只抱那条臭蛇不抱它。
周疏宁心想大黑你是不是对自己的体型有什么误解?
成年獒犬有成年人体型那么大,而那只小胖蛇再胖也不超过十斤,甚至人家小蛇蛇是短粗型的,q弹可爱甚至还有点呆萌,完全没有生而为蛇的凶残。
为了安慰灯下黑,周疏宁起身赤足下床摸了摸它的发顶。
便见微雨探头探脑的问:“少爷,吃不吃早餐?”
周疏宁披散着头发,微卷的发梢搭在臂弯,有种妩媚的慵懒。
他见微雨那么早便起床,皱眉道:“你怎么回事?昨天淋成那样,就不能多睡会儿?”
微雨已经恢复如常,甚至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道:“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周疏宁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红糖,一边交到微雨手上一边叮嘱:“用姜丝煮红糖水,止疼暖宫。”
周疏宁是郎中,微雨明白,不能讳疾忌医,她接过红糖问道:“少爷就只得了这么一点儿,自己还有得吃吗?”
周疏宁答:“好说,我已经让小放把甘蔗的种子带去了南疆。那里最适宜种植甘蔗,以后我们就能有吃不完的蔗糖了。”
微雨欣喜,知道只要是自家少爷想要的,肯定可以弄出来。
普通人也不会懂得什么样的植物该种在哪里,自家少爷就是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周疏宁道:“今日你不用当值,先回去看看金虎,他一个人在巷子里你也不放心 吧?”
微雨脸色微红,开口道:“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放心的?”
周疏宁上前搭上微雨的肩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他是你的另一半,该表达的关爱还是要表达的。夫妻间多沟通,多倾诉,多表达爱,你们的感情才会长久。当然了,金虎是值得的,他是重情重义的人,对你也会如此。”
微雨缓缓点头,他相信少爷的眼光,也愿意相信金虎的为人,便对周疏宁道:“那我就先回巷子了,若是有事,我们再让小蛇传递消息。”
周疏宁看着那条窝在自己床头的小胖蛇,问道:“这蛇有名字吗?”
微雨:“呃……它它它……有还是没有呢?”
一时间微雨拿不定主意,名字是肯定没有的,因为它听辩哨声听令,自然是没有名字的。
可是一想到自家少爷取的那破名,微雨的脑阔就开始生疼。
果然如微雨所料,周疏宁一听小胖蛇还没有名字,便跃跃欲试的开口道:“不错不错,既然它是一条胖乎乎的小草蛇,不如我们就叫它萌萌吧!”
微雨:……等等,前者和后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不过相较于灯下黑和踩浆糊,萌萌已经算是非常正常的名字了,仿佛生怕自家少爷变卦一般,拍着手叫好道:“少爷真棒!我们就叫它萌萌吧!”
听到萌萌二字的长孙清明又开始怀疑人生,冷不丁问道:“你们……管一条蛇叫萌萌?”
周疏宁扬起那张漂亮脸蛋儿看向长孙清明:“是啊,怎么了?”
长孙清明:“……没有,爱妃果然取名好手,萌萌这个名字一听就非常适合这条蛇!”
周疏宁抬手摸了摸萌萌的头顶,问道:“萌萌,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小蛇仿佛有灵性一般晃了晃脑袋,周疏宁高兴道:“哇,你都开心的手舞足蹈了哇!”
微雨,长孙清明:……那分明就是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拒绝!
天晴了,萌萌爬去外面房梁上盘着晒太阳,灯下黑呜呜咽咽的也跟着出了房间。
微雨也道别了周疏宁,回了丙字大街的属巷。
丙字大街住的全是贩夫走卒,平民百姓,也有一些发迹的行商。
非达官贵人,都会选择住在丙字或者丁字大街。
而不论丙字大街还是丁字大街,尾巷都是最残破的所在。
微雨和金虎住在这里,是为了表达他们的窘迫和走投无路。
如今微雨重新回到了周疏宁身边,自然又可以风光起来,于是回丙字大街尾巷时,微雨是乘着一乘软轿马车回去的。
微边还跟着昔日的下属,恭恭敬敬的侍立在她身旁。
重新掌权的微雨做足了架势,对身边的侍女道:“你们在外边儿等着,我去请金老爷出来。记住了,以后见到金老爷要唤声主子。”
侍女的表情里有那么几分碎裂,表面上还是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句:“是,微雨姐。”
不远处正站立在屋顶上的萧赤练见状轻轻嗤笑了一声:“果然,下贱之人得了势,第一个欺负的就是与她同样下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