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们在京城放了眼线,提前对此有所防范,恐怕又要被皇后摆一道。
但今日周疏宁总觉得皇后的状态不太对,这会儿他觉醒了,耐下性子来观察着皇后的神色,竟觉得她在微不可察的发着抖。
周疏宁见她这副模样,便心软道:“你随我进来吧!下着大雨,外面这么吵,你说什么我也听不清。”
皇后起身的时候差点摔一跤,被微雨扶起来,拖进了外院的门厅里。
周疏宁让人给她端来一碗热茶,看着她喝了才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皇后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终于开口道:“他们……他们骗了我!他们骗了我!”
周疏宁见她手上青筋爆起,皱眉道:“你先冷静一下,他们怎么骗你了?他们不是信守了承诺,在你杀掉赤煞后,如约把你接进了飞煞门吗?这不正是你所羡慕的神仙日子吗?”
皇后猛的摇头道:“是他们骗我的!是他们利用我对皇儿的爱……一步一步,把我引诱进了这个深渊。如今又把我的皇儿掳过来,用他的性命相要挟,逼迫我引你们进入他们设下的圈套!”
周疏宁隐约猜到了什么,问道:“哦?你是知道什么了?”
皇后抬头看向周疏宁,猛然拉住他的手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眼睁睁看着皇儿受那些苦?我是该死,可他是长孙清明的亲弟弟啊!”
周疏宁被气笑了:“紫尊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是你自己一步一步走进了飞煞门的圈套里,怎么还怪起我们来了?你想想你和飞煞门接触的时间,再想想我们和飞煞门接触的时间。我们知道的时候,四皇子可已经在他们的股掌之中了。”
皇后浑浊的眼球里滑下一滴滴的泪水,身体颤抖着看着周疏宁:“没错,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自己已经遭到报应了。可晖儿他是无辜的,他从未害过任何人,他不该落到青煞那个畜生的手上。”
周疏宁问:“青煞把他怎么了?”
皇后摇着头不肯说,其实飞煞门劫持长孙清晖的时候,她就已经计划好怎样虚与委蛇,再悄悄将自己的儿子救出来了。
可是她却听到了青煞和门主的对话,她听到他们说晖儿吃了那么多年的圣药,现在是最好的“容器”,只要利用完皇后,杀掉与飞煞门作对的人,门主就可以进行第二次蜕变。
一开始她不懂什么叫第二次蜕变,直到他意识到一件事,飞煞门所有人都在修炼那个神功,只有门主不修炼,那他是怎么活了那么多年的?
还有那个门主的“老毛病”,为什么他有时候很精明,有时候看着又一副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难不成,是因为同一个躯体里,住了不同的两个灵魂?
事实证明,皇后猜对了,“容器”就是被荆玉拿来夺舍的躯体。
本来原来那具躯体是很好用的,荆玉并不想换,毕竟想要养成一具躯体并不容易,必须要与他原身八字一模一样,差之毫厘都不行。
而且这具躯体深得他心,已经被他修炼的得心应手,可男可女,想要怎样的容貌外观都能信手捏成。
可以说是古代第一捏脸大师的最爱。
但是没办法,不论什么东西,用久了都要升级,否则就会出现各种问题。
就像上次周疏宁所提出的那个缺点,毕竟容器是别人的,他只能使用,却无法精细操控,他不是不想硬,是真的没办法硬。
而且一体双魂的副作用也很大,每次他休眠闭关,二愣子都会出来闯祸。
又因为他是自己的共生体,教众们对他也敬如门主,无法束缚他的行为,导致闯的祸也越来越清奇。
这次挑的这个容器就不一样了,从小开始培养,现在就开始适应这具躯壳,说不定到他成年,自己可以完全掌控生理也说不定。
皇后正是听到了这一消息,才发疯一般的跑到了周疏宁这里。
她一边哭一边道:“你们救救他吧!哪怕让我死,我也毫无怨言。”
长孙清明一脸冷漠的说道:“让你死又有什么用?你死了一了百了,被你祸害的那些人仍然无法解脱。你从前跟着我母后,也算是读过几年圣贤书,你在杀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姑娘们的父母也会心疼?”
皇后摇着头道:“我是被逼的,如果我不杀人,他们就会杀我。我不想过的人不人鬼不鬼,就只能借用这种方法表忠心。”
周疏宁听不下去了,这个皇后,永远都有借口为自己开脱。
但如长孙清明所说的那样,她就算死一万次,也无法为那些亡魂赎罪。
周疏宁冷声道:“你先别哭了,你以为你跑到这里来,飞煞门的人会不知道?你觉得长孙清晖还能活得成?”
皇后摇着头道:“他们不会杀晖儿,既然荆玉想要晖儿做他的容器,肯定会让他活着。而且我知道他们还有一个行动,在这个行动成功之前,他们都不会动晖儿。而且我来这里,也是他们授意的。为的是让我取得你们的信任,把你们再次带进飞煞门地宫。他们已经做好了埋伏,会在地宫里解决你们。”
皇后说的话真真假假,周疏宁和长孙清明自然不会全都信。
尤其是她说的越坦诚,周疏宁就越怀疑她在利用这份坦诚来做别的事。
眼下于他们来说迷障重重,踏错一步都有可能打破眼下的平衡,造成满盘皆输的局面。
周疏宁想了想,开口道:“既然短时间内长孙清晖没有任何危险,我觉得紫尊大人也没有必要过于担心。我觉得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您觉得呢?”
皇后的眼中露出几分失望之色,她问道:“你们是不相信我吗?我发誓,我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的,如有欺骗,让我不得好死。”
周疏宁心想你已经不得好死了,再怎么发誓,也不会因你个人的意志而转移。
而此时的飞煞门地宫里,荆玉悠闲的抖着腿,一边吃着信众进贡来的佳肴一边问青煞:“紫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