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行百姓送走后,长孙清明便扶着周疏宁回了房间。
见他走路虚浮,便问道:“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好像脚软了?我让随行太医过来帮你看看?”
周疏宁摇头:“那还不至于,我为什么脚软,你还不知道吗?”
长孙清明想到这几日周疏宁几近放纵的求欢,瞬间明白了个中缘由,淡声笑了笑道:“对不起,我让太医给你熬点当归人参乌鸡汤补一补。”
周疏宁摆手道:“那倒也不必,我休息休息就好了。我这里有效果更好的补药,吃一颗就好了。但我还挺享受这种软脚虾一般的感觉,药吃多了,终归对身体不好,还是让它慢慢恢复吧!”
周疏宁很会找借口,而且找的借口很能说服长孙清明,对方也只得作罢,让他躺回床上好好休息。
其实周疏宁心里明白,任何药石对于此刻的他来说都毫无价值,他必须生生受着这随机到的代价。
不过这也不是全然的坏处,他发现他get了随时随地都能睡着的能力。
只要躺下了,不足十秒钟肯定进入深眠,哪怕白天睡上几个小时,晚上也照样能睡的很踏实。
这让周疏宁觉得还挺好的,从前做生意就挺累的,如今终于可以休息了。
只是这样的休息也没有持续太久,五天后,皇后终于又开始发疯了,她跪到长孙清明面前,求他不论如何也要去把长孙清晖救出来。
皇后这几天苍老的更厉害了,她两鬓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的皮肤仿佛树皮一般不似人样。
这是修炼邪术的副作用,如果她自此修心养性,痛改前非,为死灵赎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眼下她如此急功近利的想把儿子救出来,满脑子都是极端思想,越是这样,越是会被内心的邪念牵绊,导致反噬来的越猛烈。
其实这和周疏宁非要打破规则,想要一个彻底扫清飞煞门的武器是一样的,他也在无时无刻不在忍受它所带来的反噬,而且这个反噬还不是最终的,周疏宁也不知道它会走到哪一步。
长孙清明冷眼看着赵氏,问她:“你是想让四弟活,还是想让他死。”
皇后老眼浑浊,眼角下满是青黑,连声道:“我想让他活,我自然是想让他活,我死多少次都可以,一定要让晖儿活下来。”
周疏宁也懒得再隐瞒了,说道:“你啊,都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找上你。还有长孙清晖的病,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找上了你,让他被迫吃了几年的成瘾药,他娘胎里带来的不足早就长好了。如果不是你,这个孩子会是一个快乐无忧的小皇子。至少在太子哥哥的庇护下,可以做个闲散王爷,可以娶妻纳妾,开枝散叶。如今你再看看,因为你这个什么都想要的娘,他连活下去都成问题。”
这些日子以来,皇后基本没睡着过,此时追悔早已晚矣,可她的心里却仍然极端的想让长孙清明帮她。
周疏宁可以明显的从皇后的眼中看出追悔,但如今怎样的追悔都来不及了,她心里再不甘,也无法改变如今已经即定的事实。
终于,周疏宁开口道:“如果你真想救他,有且还只有唯一一个办法。”
皇后眼睛里的神光终于亮了起来,她抓住周疏宁的手问道:“什么办法?快,快告诉我!”
周疏宁拿出一个布袋,里面是八枚纽扣形的超当量炸弹,他将炸弹拿出一颗,对皇后说道:“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把这些纽扣放到飞煞门地宫的八个区域,你的儿子就还有一线生机。只不过……你必死无疑!”
皇后仰头看向周疏宁,问道:“你……你没有骗我?”
这倒是让周疏宁有些意外,他本以为皇后会问他,自己还有没有活的机会。
但想来也对,皇后本来就对自己的儿子爱之如命,想必为了他,她确实能到不怕死的地步。
周疏宁将纽扣收回口袋里,说道:“我自然没有骗你,除此之外,我还能保证你的儿子一生荣华富贵,仍然做他的亲王,不会受到你牵累。所以你想好,他的这一切,值不值得你去付出。”
说完周疏宁转身,打算回房间再补一觉,谁料皇后却道:“好!我同意!只要能救晖儿,让我碎尸万段我也愿意!”
周疏宁微怔,抬眼看向长孙清明,长孙清明朝他缓缓点了点头,周疏宁便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进来吧!”
微雨上前扶起已经垂垂老矣的皇后,长孙清明却拉住周疏宁,坠在后面小声问他:“你刚刚说的是真的?真能一举将飞煞门所有人都歼灭?”
周疏宁缓缓点了点头:“是,你知道,我手上有秘宝。但只有一次机会,我们必须慎之又慎。”
长孙清明的眼中突然露出疑惑之色,抓住他的手问道:“阿宁,你的身体和这件事有关吗?”
周疏宁知道,自己的谎言瞒不过他,保得缓缓点了点头道:“我熬尽精力,才终于弄来这几个小东西,千千万万要珍惜。如果失败了,我可没有精力再弄了。”
长孙清明半信半疑,小声道:“皇后的例子你也看到了,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我们自有时间徐徐图之。你放心,我已经悄悄从四境调遣兵力来南疆。此次不将飞煞门息数扫尽,绝不回京城。但你要相信我,不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今次还只是消耗精力,万一……”
长孙清明说不下去那个万一,周疏宁却看着他的眼睛,勾住他的脖子一口吻住。
亲完才对长孙清明道:“你安心,最危险的,已经被师父她老人家趟过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再说,只是累了点,与千万黎民比起来,辛苦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长孙清明也只是点了点头:“总之你一切要以自己为要,万事有我冲在前面,你与晔儿才是这世间最重要的东西。”
周疏宁无奈道:“好啦!我们有捷径,为什么非得等你徐徐图之?”
更何况,是图不来的,只有这个方法能走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