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被街边的小孩嬉笑的声音吵醒,外面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好久没体会到这种生活了,这才是有烟火味的生活。
太阳也溜了进来,她掀开毯子,还好现在是六月,要不然昨晚她那么随意的那一张毯子睡过去,可得会着凉了。
肚子有点饿,好久没去馄饨了,想着要回到老地方那家馄饨,于是欣喜地出门,想着回来再去超市买点生活用品。
店还在,只是周围建筑多了,人也多了,店面装修了一番,里面依然是满座,陈桥冰走了进去,找了位置坐了下来,那香味真是让她想念到不行啊。
“嘿!你……你是?你是?啊?”语无伦次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还带莫名的欢喜。
“叔叔,好久没来了,可想念你手艺了,你过得还好啊?”陈桥冰甜甜地说着。
“六年了,你终于回来了,我可高兴了,今天我请客。”顾航豪气地说道。
“你不怕我吃个底朝天啊?哈哈!”陈桥冰调皮地说,虽说身上带着一股沉稳的气息,但却露出毫不陌生的表情。
“不怕不怕。”他欣喜万分,回到厨房不到三分钟,端出了一碗馄饨。
陈桥冰连忙起身迎上去并接过,说道:“谢谢叔叔了,这味道真好,一如既往美味!”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看着眼前的女孩,那心满意足的表情,问道。
“昨天,怎么了?”陈桥冰一边吃,一边含糊地说着。
“没有,你可是好久不来了,准确来说,有六年了吧!”顾航的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南岸今天会不会过来,如果他过来,他估计会很开心吧。
自从眼前这女孩走了,南岸就经常过来光顾他,虽然他不说,但是多少从他话语中感到落寞与希冀,他好像在等待着谁的到来,也好像只是喜欢上这里的味道。
随着一年一年的过去,他终于知道,那温暖如春的南岸,等的不就是眼前这女孩吗?他每次都是失望而归,那么多年,依然是坚持着过来,甚至有时候也不吃,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坐就是小半天。
顾航那时候觉得特别心酸,为他感到难过,所以也特别希望眼前这女孩能回来,只是他也跟南岸一样,春夏秋冬,轮回好几次,渐渐地也失去了信心,她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找不到一点她的踪影。
所以今天看到他,他真的打心眼里开心,看着眼前的女孩,他觉得南岸那冷清的样子,也许又能浮现出如春的笑容了。
“南岸知道你回来吗?”顾航小心翼翼地问道,说完还盯着她的脸看,似乎想看出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只可惜……
“南岸?”陈桥冰摇了摇头。
“你们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吗?”他又继续问道。
“没有呢!”陈桥冰再次摇了摇头。
“好吧!”顾航放弃了提问,觉得她完全不知道这么多年南岸的悲伤,忽然替他感到忧伤。
在他云游中,陈桥冰已经吃完了,放下碗筷,并说道:“谢谢叔叔了,我还有事,下次再来。”
“嗯。”顾航看着她走出了店门,有些话还是留给南岸说吧,他只能替他心疼而已。“唉”
陈桥冰听到“南岸”两字,那一刻她觉得有点恍惚,像许久没被人拎出来的东西一样,忽然不知所措。
“岸,你都是个三十好几的人了,能不能操心操心下自己的婚姻大事啊!哎呦喂!”梅西子从客厅大嗓子地冲着南岸喊话。
南岸才下班回来,换了衣服鞋子才慢悠悠地走进客厅,疲惫使他不想说话,看着老妈这问话,都已经起茧了。
“岸!怎么这憔悴得嘞?哎!是不是我说的话都对你莫得影响了?”梅西子看儿子这样,心疼着背过身子,轻轻仰了仰头,眨巴眨巴眼,但话中的气势却是一点不减。
南岸无奈笑道:“我这刚下班,你看看几点钟了?再说能不能换个话题?”
梅西子抬起右手,一瞄,已经是十一点了,都快赶上吃中餐了。“唉!怎么就十一点了呢!我这不之前看十点的啊!”
梅西子还在耿耿于怀这一小时之差,而南岸已经上楼洗漱了,并说道:“午饭不要喊我。”
梅西子坐在客厅上,每次说道这个话题,南岸总是敷衍了事,那天她不经意拿出他的钱包,里面郝然就是一个女生的照片,虽说是侧脸。
心里想着:莫非真应了几年前自己说的那样,儿子被别人拒绝了,从此就不再谈恋爱结婚了,打算一辈子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啊!
连这照片都只是拍个侧脸,仔细看,说不定还是在他不经意间偷拍的,梅西子想着还有那个女孩能拒绝得了儿子这优秀的外表。
南岸洗好,身心疲惫躺在床上,这种天气感觉有点热了,想着:今年已经六年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是否已有爱的人了?
她像卡在他喉咙的那根刺,总是不能越过她,试着去好好品尝各种美食。
晚上吃了晚餐,他便出去散步了,外面很凉快,不知不觉他又来到陈桥冰的家,屋里还是黑漆漆的,失落好像也成习惯了,他晃悠悠地走在马路对面,等着红绿灯。
“滴”红灯变绿灯了,他看着斑马线上寥数几人,都是这个社会的打拼者,忙碌地穿插而过。
“砰”对面的车灯亮照到了他眼睛里,他什么都看不到,忽然脑袋一懵,身体被车身冲刷在地,那一刻他感觉世界都安静了,他就这么昏了过去。
陈桥冰刚好转角出来,看到前面一辆车冲出了斑马线,前面被人群围着,有人大声呼喊:“快叫救护车,快点。”
司机明显被吓得不轻,哆嗦着手,打了过去,此时陈桥冰扒开人群,嘴里还说道:“我是医生,让我来看看。”
众人听闻,速度地给她让出了路,齐刷刷地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女孩,陈桥冰不管众人怎么想,快速来到那人身边,虽然南岸侧着身,看不到脸,却也让她觉得怪异的眼熟。
“先生先生,还好吗?”陈桥冰来到他的身边,冷静喊话道。
显然是昏了过去,她走到一边,把他身子板正平躺,南岸的模样一下子就撞入了她的眼。
这,她眼眶略有湿润,快速地问道:“南岸,,南岸,怎么会?怎么了?”
说话同时,动作也跟着快速作出判断,连续几秒仍未见他回应,摸了摸他的颈动脉,呼吸还是平稳,脉搏也可以,看了看他的瞳孔。
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手都有点颤抖,忽然他脸色极速苍白下来,呼吸也变得急促,陈桥冰再次俯身,摸了摸他的劲动脉,几乎是微弱到触摸不了,呼吸也快消失了。
她连忙发问:“叫了救护车了吗?”
手上动作也不慢,一看单侧瞳孔散大了,她心想不会颅内出血吧!暗道:这是休克了!
旁人说道:“打了打了,马上来。”
陈桥冰速度给她平躺,四肢同一水平线上,快速给他做胸外心脏按压,心里焦急地说:南岸,南岸,南岸,坚持住。
等救护车来的时候,陈桥冰已经是大汗淋漓,那医生从救护车上下来,然后蹲在她旁边,问道:“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怀疑颅内出血,休克!”陈桥冰冷静地说出自己的判断,仿佛此刻穿着白大褂,果断的诊断患者的病情。
这直白的专业交接,让接诊的医生愣了一下,快速瞄了一眼眼前的陈桥冰,然后赶紧喊话,“小陆,快!建立静脉通道,测个生命体征。”
那叫小陆的女子,拿着设备凑近一看,这人不是南岸吗?于是焦急说道:“韩医生,这是南岸!”
说话时,那小陆的动作也很麻利,很快地给他输上了液。
“什么?”韩医生快速来到他的前面,刚刚被眼前这女孩挡住了视线,这么一看,不就是南岸吗!
他快速判断,经过眼前女子的努力,南岸终于恢复了心跳,虽然很微弱,但总让在场的三人都高兴坏了。
韩医生说道:“小陆,快推车,回医院。”
陈桥冰衣服都是被汗水浸湿了,他苍白的脸色,还依然浮现在她的眼前,她仿佛看到了她爸爸的那一幕,她双手轻轻颤抖着。
韩医生说道:“谢谢你了!”
陈桥冰情绪有点低落,摇了摇头,眼睛一直看着救护车上的南岸,轻声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医院吧!我不放心。”
“好吧,快点。”韩医生招呼着。
一下子,众人也散了,只留下三两个警察和那个司机被救护车落在了后头,越来越远,绿灯也变成了红灯。
陈桥冰看着已经上了机子的南岸,他好像有半刻清醒,嘴里低声说着一个字。
小陆俯身贴近,清晰的“桥”字,传到了她的耳中,皱眉说道:“南岸啊!这桥是什么意思啊!”
“桥……桥……”这低声的呼唤,在这狭小的救护车里,却让人觉得悲凉。
陈桥冰听闻了,手紧了紧,神情有所动容,这样看去,他苍白的脸庞仍然抹不去他眉宇间的温暖,还是那个温煦的模样,那个温暖的人。
陈桥冰胸前起伏,把嘴里那团气压了下去,不由握了握他的手,低喃着说道:“南岸,我在!我在这里!坚持住。”
小陆怪异地看着韩医生,神情不自然,看着眼前这陌生女子握着南岸的手,觉得不可思议,应该说很吃惊。
韩医生眼尖得很,那女子话语一出,心里也是很震撼,看着小陆那吃惊的模样,沉声说道:“看什么呢!”
韩耀也知道,这确实有点震惊,只因为在A医大里面,谁不知道,南岸是个冷清的人,对女孩看似温柔,实则止于日常之礼,喜欢她的女孩可谓多,但他依然孑然一身,而且从没那个女子敢这样握着他的手。
别看南岸很温暖,一旦触到他底线,也是十分可怕的,他一直觉得,是这样的,只因为他与人交流总是止乎于礼,所以这事件还有待去验证他的直觉想法。
但,眼前的女子,让韩耀觉得很独特,也许对南岸来说,是不一样的。
在她们各怀心思的时候,救护车很快到了医院,提前电话联络了,一切用物也已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