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收复五座城池,一时间全国震惊,皇帝很高兴,孙承宗很高兴,满朝文武大臣所有人都很高兴,但是他们似乎忘了关外浴血奋战的江枫众人。
不知道他们是真的遗忘,还是选择了忽视。
但是整座北京城还会有一个记住江枫,记住那些关外的英雄。
诏狱。
昏黄的监狱中,两个狱卒正坐在椅子上吃酒。
那个年轻一些狱卒站了起来向老狱卒到了一碗酒。
“师傅,这是我从外面买的烧刀子,冬天多喝点,暖和。”
咕噜咕噜,老狱卒一饮而下。
“还是你小子懂事。”
“师傅听说外面女真退兵了?”
老狱卒把重重的放下酒碗,脸上满是自豪的神情,双眼有光。
“没错,你是不知道,孙大人,五天收复五座城池,这一战尽显我大明天威。”
“话说皇太极怎么这么轻易地退兵了,我看他大有个明军相互对峙的趋势。”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一个叫江……江什么的,攻下了辽阳城,女真老巢有威胁,那个女真大汗也就只能回去了,只可惜……”
老狱卒又倒了一杯酒,缓缓的嘬了一口。
“可惜什么啊,师傅,您别卖关子了。”
“可惜这个姓江的活不长了,被皇太极包围在辽阳城下,怎么可能还有活路!”
“朝廷不支援去吗?”
“那可是深入敌营,谁敢去,到时候出事可就是脑袋搬家。”
老狱卒话音刚落,远处的监狱中响起来哗哗声,是铁链的声音,师徒两个人向诏狱里面一看。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站在监狱中,双手把在柱子上。
这个男人就是袁崇焕。
几天不见,袁崇焕的头发近乎全白,自从进入监狱就没有再说话一句话。
就在刚才袁崇焕证实了果然是江白青把辽东搅得一个天翻地覆,那颗死去的心立马激动了起来。
可又转瞬间听说朝廷根本不打算派兵支援江枫,这一下子袁崇焕彻底坐不住了。
他知道江枫是大才,绝对不可能让他就这么死去。
数天一言不发的袁崇焕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他决定用自己最后的一点余热救下江枫,哪怕粉身碎骨。
“来人啊,来人!”
正在喝酒的两个人被声音吸引了过来,慢慢的向监狱深处走了过去。
老狱卒一看说话的是袁崇焕,连忙收起了手中的武器。
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身后的小兵刚想说些什么,连忙被老狱卒拦了下来。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态度十分谦恭,仿佛不是在和一个罪犯说话。
袁崇焕先是一愣,没想到这狱卒态度这么好,随后顿了顿,轻咳了一声。
“我想要见皇上。”
“这……大人,您下狱的那一天,皇帝亲自下召,无论您有什么事,都不见您!”
袁崇焕面色一僵,他没有想到皇上会这么绝情。
“纸!笔!有吗,那我就写封信,希望二位能帮我转交给陛下。”
“这……”
老狱卒面露难色,因为他们只是狱卒,怎么可能看到皇上,送出去一封信难上加难,但是狱卒咬了咬牙,还是答应了下来。
“大人您放心,我石昌松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辜负大人所托。”
随后小狱卒把纸笔拿了过来,袁崇焕接过纸笔,跪坐在桌子面前,开始书写。
半个时辰后,老狱卒颤颤巍巍的接过了那一封信,同时也感受到了其中沉甸甸的分量。
向袁崇焕告别之后,便向外面走去。
小狱卒见状连忙追了上去,看见自己的师傅如此毕恭毕敬,很是不解的问道:
“师傅,一个囚犯而已,您何必如此,这……”
突然老狱卒用冰冷的眼光看向小狱卒,把他接下来的话全部噎了回去。
“你可知他是谁?”
“先蓟辽督师袁崇焕,只不过进了诏狱,有几个能活着出来的。”
“你可知我来自哪里?”
“师傅我记得您说过,您是宁远人,难道?”
小狱卒明白了什么,他看向他的师傅。
“没错,我当年就是宁远守军,天启六年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督师大人,哪怕那是他只是一个四品宁前道,哪怕那时候努尔哈赤十万大军压境,他告诉我们不要跑,我们会胜利的,我们没有人相信他,却又不知为何留了下来。
他给了我们每一个一样武器,一样最锋利的武器——决心,那一次他带着我们创造了一个奇迹,对于你们来说,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督师罢了,但是于我而言,他是英雄,是我们辽东的神!”
听见师傅说了这么多,小狱卒也极为触动,他走到石昌松的面前。
“走,师傅我陪你去!”
当然这一条路是极为不好走,两个寂寂无名小卒,怎么可能把信送到皇帝手里呢。
石昌松走到了当今礼部尚书的府上,直接跪在了门口,他的那个小徒弟不顾周围异样的眼光,和石昌松跪在一起。
“锦衣卫小旗石昌松求见!”
可不到一柱香的时候,就被礼部尚书温体仁的家丁打了出来。
没办法,石昌松只能一家又一家在那些位高权重人的府前求见,可是一连几家都根本没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