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王朝几乎是从内部溃烂,要想彻底的力挽狂澜,不仅仅要有能征善战的武将,也要有励精图治的明君和能进行大刀阔斧改革的文臣。
这三者缺一不可。
武将,哪怕是明末,能打仗的名将也不在少数,明君,显然朱由检不是,虽然勤政节勉,但却生性多疑,刚愎自用,喜怒无常。
而想到文臣,江白青就又想到了一个明王朝的政治毒瘤。
党争。
这是一个从万历二十二年开始,哪怕明朝都覆灭都没有结束的毒瘤。
东林党,阉党,浙党,你方唱罢我方唱,其精彩程度不亚于唐朝的牛李党争,但是这激烈的党争大大削弱了明朝的力量,最终走向了灭亡。
想到这些,江白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
皇帝换不得,而满朝文臣也没有一个认识的,想要挽回这危局,一个人的力量太过于渺小,形单影只。
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就被温体仁盯上了,历史上可就是他间接的弄死了袁崇焕。
越想越觉得烦,江白青也不知道聪床上躺了多久,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远处的刘贺正躺在那里呼呼大睡,几天的旅途他虽然没说过苦,但是江枫也知道怎么可能不累。
轻轻的走下床,推开门,向外面走了过去。
迷茫。
他不是圣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尽在掌握,就像现在,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充斥在江白青的内心之中,挥之不去。
一个人走在街道上,比起亥时,现如今寅时刚过的京师就冷清了很多。
但望远处看去,那闹市之中依旧是灯火通明。
这北京城初来乍到,走着走着江白青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一声鸡鸣唤醒了沉思中的江枫。
他抬起头,不知不觉间竟然拐进了一个小胡同中。
这里隶属京郊,生活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一间间砖瓦房,四合院坐落在这里。
目光逐渐落在远处的柳树旁,鸡鸣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小伙子!”
盯着柳树正入神的江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这柳树之下竟然还坐着一个人,走近才发现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头的头发胡子皆白,嘴上还叼着个烟袋,吞云吐雾。
江枫很是好奇,怎么会有人大半夜坐在这里,现在离天亮少说还得又两个时辰。
“老翁,你怎么这么晚还坐在这里?”
老头敲了敲烟袋,抬起头看向江白青,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
“这么晚,你不也在这大街上闲逛吗,离老远我都看到你了,你这又是所为何事?”
江白青没有想到眼前的老头会怎么说,颇感惊讶,抬起头看向他,却发现对面目光如刀,仿佛能洞穿别人心底的秘密。
双手一拜“小生初到京师,环境陌生,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所以才出来走走。”
老人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示意江枫坐下。
江枫看这个古怪的老头,便也没轻举妄动,而是坐在了老人的对面,老人看着江白青。
“后生,你是个当兵的?”
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江枫的内心如同惊涛骇浪,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来自己是干什么的,一没有着军装,二没有带着武器。
江枫下意识摇了摇头,“老翁您猜错了,我只是随着我家大人做生意来的京师。”
没想到老头竟哈哈的笑了起来,用烟袋指着江白青。
“你个后生,一点都不诚实,你明明就是一个当兵的。”
江枫讪讪的笑了笑。
“不瞒你说,您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你的眼神,那种只有从尸山血海走出来的人才会有的眼神,平常人或许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我却可以,我这条腿没有残废之前,也在辽东驻守了二十年。”
“原来是前辈。”
江白青刚想起身一拜,却被老头拦住了。
“小伙子,不用那么客气,如果没有猜错,你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江枫吧。”
这下子江白青更震惊了,心中也有了一丝丝的警惕,眼前这个人竟然能一下子就猜出来了自己的身份,语气变得惊讶。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就是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还能是谁。”
老头又对着烟袋猛吸了一口,随后扶着柳树慢慢的站了起来。
“后生不要急躁,你睡不着多半是你这急躁的性格造成的,有些烦恼不是你现在要考虑的,先处理好眼前的事情。”
“什么意思?”
“青史几行姓名,北邙无数荒丘,是非人,是非事,有时候往前走才最好的结局。”
说完老头叼着烟袋向远方走了过去。
江白青愣愣的站在原地,老者的话在他的心底一石激起千层浪,这话可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能说出来的话,又不像那种腐儒,不知兴复,侃侃而谈。
“你到底是谁?”江白青又一次问道。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罢了!”
随后便慢慢的消失在了远处的黑夜之中,等江白青从震惊反应过来,老人早已经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