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小卒十分的慌张,被死死地绑在那里,嘴也被堵住,四周一片灯火通明,信还没有送到,他知道自己还不能死,但是信要怎么才能送过去。
就在思绪乱飞的时候,营帐的帘子被拉开,一个断手的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
无名小卒惶恐的看向进来的人,几乎一瞬间瘫坐在了那里。
而这一幕也被莽古尔泰尽收眼底。
这是一个怕死的人,一个十分好策反的人。
莽古尔泰也没有废话,和这种人说什么许以重利,什么前途似锦也没用,还不如实实在在的,让他直面死亡的恐惧。
直接拔出了腰间的武器,抵在了无名小卒的脖子上,表示他最真实的想法。
“投降我,可活,不投降,必死无疑。”
无名小卒没有任何犹豫拼命的点头,眼角上还留着激动的泪水,莽古尔泰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得意而又狂妄的笑容,他拿出了无名小卒口中的布团。
“我投降,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莽古尔泰蹲了下来,拽住了无名小卒头发,他把那封信扔到了火盆里。
“我要让你告诉锦州城的守军一个消息,皮岛已经被女真占领,让锦州城内的守军早日投降,否则城破之日,必定屠城。”
无名小卒神情闪烁,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放心,城中很多一部分明军认识我这个宁远城守军,我的话他们或许会听。”
莽古尔泰冷笑一声:“来人,给他松绑,明天早上你要去北城劝降。”
“小的多谢大人不杀之人。”
见他离开后,营帐之中的其他女真将领走了过来。
“三贝勒,这一个泛泛之辈,他去劝降有什么用吗?”
“锦州城的明军听不听无所谓,我要让他放大明军心中的恐惧,挫挫城内明军的士气,只要锦州城内的明军士气低迷,到时候锦州城指日可下。”
“可是三贝勒,大汗交给我们的任务只是把袁崇焕死拖在这里,没让我们真的拿下锦州城啊。”
“要不是袁崇焕,我的手也不会被砍断,你知道我在明军监狱是怎样的度过的那几十天的吗?我现在恨不得把袁崇焕大卸八块,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拿下锦州城,不仅大仇得报,大汗的计划也更加成功。”
“可……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莽古尔泰冷眼看向他的手下。
“不会有任何问题。”
有时候自信过了头,也不是一件好事。
无名小卒在营帐中一夜未眠,盯着被火光映照出来的影子看了一夜。
而袁崇焕看着桌子上的地图,也一夜未曾睡过。
这么些天,关内的援军一直都没有到,袁崇焕不知道是被女真拦在了路上,还是朝廷根本没有派兵。
事实上朝廷真的没有派兵,因为已经无兵可用了,除了驻守在辽东的十万余明军和长城九边的数万人,其余明军全部投进了陕西,河南等地之中。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几十万的农民揭竿而起,死死地拖住了明军,而且这农民军灭了这块,那块又起来,等那块被灭了之后,却发现有好多势力死灰复燃。
这让朱由检很是头疼,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农民军竟愈演愈烈,虽然抄家八大晋商,但是也不够战争这么挥霍的。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只能看着刚刚充盈起来的国库又慢慢变得亏空,却无能为力。
对于袁崇焕的奏折,朝廷上下所有大臣几乎都是一个意见,袁崇焕所率辽军足矣与女真相互对峙,但朱由检不会真不管辽东,他已经在陕西河南两省抽调兵力,可这些都需要时间。
其实袁崇焕这面情况还算不错,起码比摇摇欲坠的皮岛强,城中的还有守军七万多人,粮草器械还仍足够,他们冲出敌人的包围轻而易举,但锦州城绝不可能拱手于人,但他们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联系,宁远怎么样,皮岛怎么样他依旧不知道。
哪怕是女真损失惨重,可进攻的势头依旧不见衰减。
对于这些疯子,虽然没有见过对面的指挥,但是袁崇焕知道绝对不是皇太极,皇太极不会如此不知变通,这个人打仗就突出来一个诡字。
皇太极不在这里,那真的皇太极会在哪里呢。
皮岛?又或是在第三个地方。
袁崇焕现在都不知道皮岛现在有没有被攻打,那十万人究竟是虚是实。
“督师大人,城外女真又有异动了。”
袁崇焕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锦州北门。
只见女真上万人排成方阵,来到城上弓箭射不到的地方,然后停了那里,半天没有动静,正当城墙上的明军疑惑的时候。
一人一马从方阵之中走了出来,所有人也不知道对面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一时间也没有放箭。
等到无名小卒走到城下的时候,城内的守军有的人认识出来他,知道这是宁远城的守军,可现在为什么在女真的阵营之中。
无名小卒看到这离自己十几米的锦州城,他知道此生再也进不去了,不过也没什么留恋的东西了,走下马来,看向城上的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