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冉说,她曾是任我行网吧的收银员,当时广斌的老婆娟娟也在收银台,不过只上白班,一冉则一直是值夜班。
后来的一天晚上,广斌半夜时分喝过酒到网吧睡觉,他打电话让一冉到他办公室给送点水,一冉进去后,广斌就强行和她发生了关系。
事情发生后,一冉想着人家是老板,而自己也不是黄花闺女,再者对这事也不是那么看不开,所以也就没声张。
广斌后来又找过一冉几次,每次她也就是象征性地拒绝一下,最后还是会屈从。
这事后来不知怎么就被娟娟知道了,她是个表面和善却心如毒蝎般的女人。她利用一次机会在一冉喝的水杯里下了药,然后等一冉喝下昏迷后,她竟把一冉扶进卫生间然后掐死了她!
娟娟做完这事后就把广斌喊来了,说一冉突然死在了卫生间,如果声张,不仅要赔钱,还会影响网吧的生意,不如偷偷把尸体处理掉。
广斌当时吓坏了,就听了她的劝说。然后网吧停业装修了两天,他们夫妻找了两个工人,垒起了那个方形柱子,最后留一豁口,说是准备装东西,就把工人打发走了!
随后,他们夫妻俩就把一冉的尸体用塑料袋装起来放进了柱子里,然后亲自把豁口垒好,又请工人进行了粉刷。
干完这一切后,广斌又在娟娟的指使下,制造了一起电路短路导致的小火灾,火灾导致监控资料全部被毁。
“原来是这样!那小琳呢?那个女的是不是叫小琳?”我问道。
“不错,她应该给你托过梦,不过因为时间紧迫,就没说清。其实,广斌第一次强暴我的那段时间里就已经开始追求小琳了!小琳经常来上网,又长得漂亮,就被广斌看上了,经常给她送吃的喝的,后来就约她出去吃饭唱歌什么的,小女孩子经不住甜言蜜语,就委身给广斌了。后来小琳发现自己怀孕了,吓坏了,就去找广斌,想让他想办法。他们是在广斌家楼下小区的停车场里见的面,当时也是该出事,娟娟停好车准备下车时戒指突然滑脱,掉到了车座下边,她熄了火弯下身子去够戒指的时候,广斌和小琳来了,就刚好站在娟娟的车边!于是,一切都被她听了去,当时,广斌让小琳把孩子生下来,小琳也答应了。
当晚,娟娟回家后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什么都没问,好像她根本就没听到过那些话。”
“她一定是动了杀念了!”我说道。
“是啊!一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她把杀我的过程用在了小琳身上,不同的只是把柱子砸个洞,把小琳放进去,然后封上。”
“这一切,广斌真的不知道是他老婆干的?”我惊讶地问。
刘一冉冷笑着说:“如果你没发现她用符害你们,没听到我所说的事情,那样的一个大美人,平时又那么温柔,你会相信她会杀人吗?”
“这个女人太阴险了,那你们为什么不找她报仇啊?”
“我们放弃投胎,就是为了报仇!可她背后有个道士一直在帮她,我们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怪不得!贴在门上和貔貅里的符、还有那只黑猫!不是内行人又怎会做得来呢!
“杰哥,天快亮了,我要走了,你快让邵俊哥归身吧!”
“好,那你多保重,放心,杰哥一定替你报仇!”
“谢谢你了杰哥,那我走了!”
邵俊躺下了,他笑着对我挥了挥手,我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他再次闭上眼睛,我走过去看了看,发现她已经离开了。
“邵俊,你小子快给我回来!”我说着以咒语引导着邵俊归身。
几分钟过去了,邵俊毫无反应,我着急地转身去找符,准备以灵符定住他的魂魄然后把他拉进身体里。
我正在包里翻找,身后突然传来“嘻嘻”的笑声,回头一看,邵俊正趴在床上单手支头看着我嬉笑。
“是你不邵俊?”我问。
“如假包换,嘿嘿,刚我是逗你呢杰哥,别说,你对兄弟还真好!”
我气得没理他,拿出手机翻找着广斌的电话。
“生气了杰哥?不禁逗!说说,一冉都说啥了?”他坐起身问。
“叫那么亲,你们俩啥关系啊现在?”我调侃道。
“就不告诉你,自己想吧!快说,啥情况?”
我就把刘一冉说的经过又复述了一遍。邵俊听后“腾”地坐了起来。
“杰哥,你是不是想给广斌打电话?先别打,先别打!”
“你想说啥?”我看着他问。
“杰哥,如果报警,你想过广斌和他老婆要承担什么后果吗?”
“你是不是想瞒住?刘一冉和小琳就白死了不成?”
“我们可以给她们好好超度一下,至于广斌和他老婆...”
我霍然站起身走到邵俊面前说:“她们俩为啥迟迟不去投胎?她们愿意做孤魂野鬼吗?你小子做事得凭良心,如果咱们做这行的还不能坚持正义,那就是恶魔!”
“善恶有报,我只是,只是不想去裁定广斌的果报,不想自己把他送进监狱去,杰哥,我...”
“行了,别再说了!我觉得那个娟娟对咱俩已经动了杀心了,如果咱们行动慢了,会惹来杀身之祸的,邵俊,你不能再心软了!”
邵俊不说话了,闷着头想心事。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我走过去拉开门,竟是娟娟!
“你...”我诧异地看着她。
“我可以进去说话吗?”她妩媚地笑着问。
“哦...进来吧!”我闪身让在一边。
邵俊从床上下了地,他见到娟娟表情有些尴尬,不过依旧很热情。
她在沙发上坐下来,看了看房间后说:“这房间有点小了,我给你们另定了一家酒店,房间里带游泳池的,这是房卡!”她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房卡放在了桌上。
我看了一眼邵俊,又看了看那张印着郑州顶级酒店名字的烫金房卡,心里顿时明白了她此行的目的。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她毫无避讳,把杀害刘一冉和小琳的经过说了一遍。
“我那时已经怀孕了,让我默许另外一个女人插进我的婚姻生活里绝不可能,可我又不愿意跟广斌闹,那样只会适得其反,我爱广斌,爱这个家,我和他一起经过了最苦的日子,那时我们俩一无所有,如今总算过上了好日子,她们凭什么分享我的果实?办不到!”
她眼里有泪光,但同时也射出了一道凶狠的光亮!
“弟妹,难道广斌喜欢一个你就去杀一个吗?你想没想过这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突然跪在了地上,哭着说:“错已经犯下了,为了我几个月大的孩子,请你们放过我和广斌吧,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我愿意出钱替她们超度,今后我一定好好忏悔......”她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弟妹,别这样,你快起来!”邵俊说着拉起了娟娟。
我一直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邵俊和娟娟。
“话我也说透了,杰哥,怎么做在你!我走了!”
我站起身,默默把她送到了房间外。
“如果...你们要报警,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做下准备。”
她走了!我转身进了房间后点上烟闷头抽着。
“邵俊,其实你早猜出是她干的对不对?而且你收过她的好处,是吗?”
邵俊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也不是猜出,我们来了后的第二天,娟娟就往我卡里打了五万元,发信息让我别告诉广斌,还模糊其词地说捉鬼时不必追根求源。我那时只是隐约觉得她应该跟女鬼的事有关系,但也没想到...”
“邵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平时喜欢女色也不算什么大毛病,我也不爱说你,可这...”
“杰哥,我知道,你弟弟我不会干什么出格的事,也就嘴爱瞎说而已!不过这次的事,杰哥,你得三思!”
“面对因果熟视无睹,有能力惩恶扬善却退而不为,邵俊,这有背我们的职业道德。”
“如果小琳和一冉愿意原谅娟娟呢?”邵俊看着我问。
“不可能!”
“假如她们确实肯原谅娟娟,杰哥,你能不能放过她?”
“你这都是假设!”
“今晚我就让她们过来行不杰哥?”
我没有表态,邵俊看出我像是默许了,脸上有了笑意。
晚上,邵俊把我拉到了网吧,然后在广斌的办公室里,他整了一个正式的法坛。
娟娟和广斌在十点钟准时到了网吧,看样子,事前邵俊已经和广斌彻底摊牌了,广斌从进门就低头不语,而娟娟脸上有泪痕,而且,还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弟妹,如果你想彻底解决,就把身上辟邪的东西都取下来,她们如果原谅你,你就没事!如果她们非要报仇,你也做好准备,有可能今晚你会没命。”邵俊以少有的严肃神情对娟娟说。
娟娟流着泪,从脖子里取下了一串颈珠,又从两只手腕上取下了貔貅手链,然后又从挎包里拿出了一个装符的黄色布包。
邵俊收起这些东西后交给了广斌。接着,他拿出一本经书递给了娟娟。
“念金刚经,如果你真有忏悔心,她们来了后是可以感受到的,看你的造化了!”邵俊说完后,就把起初我们在卫生间找到的那两个黑色塑料袋放在了香案前,里边有小琳和刘一冉的物品。
十一点,邵俊非常认真地开始了招魂仪式。
咒语念过,他从一只瓶子里取了些水洒在了两只塑料袋上,然后举起铜铃开始招魂。
十分钟左右,一阵婴儿的哭声远远地传了过来,屋里的灯在忽明忽暗地闪烁。
“不要停止念经,不要睁眼!”邵俊嘱咐着跪在香案前的娟娟。
屋里突然就起了风,婴儿的哭声也戛然而止,但两个鬼影却猛然现了出来。
刘一冉和抱着鬼婴的小琳,她们此时就站在娟娟的左右,她们俩的脸变的恐怖至极,暴睁着双目,嘴张的很大,她们慢慢向娟娟靠了过去。
“慢着!”邵俊突然阻止了要扑向娟娟的两个女鬼,他说:“你们可以感知一下,娟娟已经诚心在忏悔了,她要替你们超度,以后还会每日念经以赎自己犯下的罪。当初,也是你们破坏她的家庭在先,所以,你们就放过她吧,好好去投胎做人,这样对谁都好!”
两个女鬼听完后同时狂叫起来,她们似乎难以抑制内心的愤怒。
“一冉,琳琳!”广斌突然走过来给她们跪了下来。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杀就杀我吧,求你们放过娟娟吧,把我带走吧!求你们了!”广斌泪流不止,不住地磕着头。
小琳怀里的鬼婴突然哭了起来,广斌抬起头,并慢慢站起身走到了小琳身边,他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鬼婴,泣不成声地说:“孩子,是爸爸没能保护好你们,别哭,爸爸跟你们走,去好好照顾你们!”他说完又转过身看着刘一冉说:“小冉,带我走吧!我愿意赎罪,下辈子我给你们做牛做马都行!”
广斌再次跪在了地上,流着泪,“砰砰”地给两个女鬼磕着头。
小琳把脸贴着怀里的鬼婴,哭得浑身颤抖。
刘一冉也背过身,偷偷擦着泪。
跪着的广斌突然哼了一声,接着就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屋里的人和鬼都是一惊,再看过去,广斌胸前插着一把匕首。
“广斌!”娟娟第一个扑了上去,她在广斌的鼻子孔试了试,然后一下子蹲坐在地。
我和邵俊扑过去查看着,广斌把刀直接插进了心脏,他已经走了!
“哈哈哈哈!”蹲坐在一边的娟娟突然狂笑起来,双眼呆滞,她爬起来手舞足蹈地冲出了房间。
“邵俊,快,把她追上!”
邵俊赶忙跑出去追娟娟了。
屋里的两个女鬼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一声不响地飘出了房间,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