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真正让我觉得神奇的是,这邢肃的伤居然好了个七七八八,也不知是服了什么灵丹妙药。在洛依贝尔的搀扶下,俩人正缓步向着我们走来。
“你们不能进去。”邢肃一脸严肃地说道。
“呵呵,凭什么?就凭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是凭你的小女朋友?”我忍不住嘲讽到,这邢肃太不知好歹,自己刚刚才放他一马,他居然立马又回过头来找你麻烦。
“谁……谁是他女朋友。”那洛依贝尔小脸一红,撇过头嘟囔道。
不曾想,那邢肃居然又提起了方天戟,趁着身边的女子有些心不在焉,挣开她的手臂就一瘸一拐地向我冲了过来。
疯子……
我脑子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也不打算和他过多的纠缠,和筱落使了个眼色,一行三人当即便朝着城堡深处跑去。为了甩开身后的麻烦包袱,筱落把火焰的亮度调到了最小,我只能勉强看清前方微弱的火光,而身后跟着的小战士则是把枪托递给了我,我俩就这么辨别着彼此的方位。
这城堡从外面看起来并不大,而里面却像是迷宫一样,七弯八拐后,我们便撞到了楼梯口前。这一下可把筱落难住了,这城堡的结构特殊,居然有三条不同的楼梯,两条向下,一条向上,似乎是通向了全然不同的地方。
一路上也没顾着注意周围的景致,该怎么选呢?
我看了看身后幽黑的走廊,有了主意,急忙推着俩人躲进了楼梯的拐角,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果然,没一会儿,邢肃和洛依贝尔俩人便急急的跑来了,看那邢肃完全没有犹豫就走下了左边的楼梯,我满意地笑了。
如果有人告诉你你钱包被偷了,你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当然是伸手去摸摸钱包还在不在。如果你平时都将钱包放在左边的口袋,你会去摸右边的口袋吗?
所以,邢肃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就会立即去确认他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是否安全,而这俩人却不知,他们的这种行为却在不知不觉中为我带了路。
等了一会儿没见俩人上来,心里想着应该也差不多了,我便小心翼翼地跟了下去,这会儿三个人都蹑手蹑脚,跟做贼似的,生怕被发现。
走下了楼梯,视线就变得豁然开朗起来,这古堡下面,果然别有洞天。四周,一盏盏长明灯幽幽地亮着,灯芯偶尔会随着我们移动带起的气流稍作摇晃,将我们的影子倒映在铺满青苔的石壁上。
走着走着,面前却突然没路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横在了我们脚下,两旁都是绝壁。
“要从这里下去?”筱落看了看周围的几个吊筐,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绳子够长的啊,我用手比划了一下,发现这吊筐居然能向下几十米,筱落打下去的几个火球也都如石沉大海,不见了踪影,根本看不清底下的状况。
剩下的几个吊筐都放在了悬崖上,只有两个挂下了崖壁,看起来是邢肃和洛依贝尔俩人。我又四处看了看,这甬道周围,到处都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当即便有些疑惑起来。
想来这邢肃俩人应该是下去了,可是他们跑到悬崖边,见到所有的吊筐都在上面,就应该知道我们并没有走这条路。即使是猜到我的意图,知道自己被跟踪了,也应该干脆斩断所有的绳索,断了我们下去的念想。可如今他们不但将吊筐留了下来,自己还率先下去了,这下面想来是有什么猫腻在的。
他们居然想在下面整死我们。
我冷笑一声,率先乘着吊筐跃下了悬崖。
我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啪嗒……很快我便落了地,而迎接我的,却是没过脚踝的黑色腥臭液体和那几乎让人窒息的腐烂味。我没忍住便吐了出来,吐着吐着我便想到,该不会每一个落地的人都和我做了同样的事吧……想到这里,我吐得越加厉害了,差点没把内脏给呕出来。
没一会儿,筱落也滑了下来,我也顾不上那满地不知名的呕吐物,急忙踩着黑水过去将她接住抱了起来,这小妮子也是爱干净,要是踩到黑水里,估计得抓狂到崩溃。
“啊……”筱落莫名其妙被我抱住,还小声叫了一下,随后在我身上闻了闻,便嫌弃地转过了脑袋,看她正想吐槽我身上的味道,却瞧见了那地上还冒着泡泡的黑色粘液,顿时就闭嘴了。
我俯下身,将脸埋入筱落的长发中深深吸了一口。
好香……
一瞬间,我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没正经……”筱落脸蛋微红,撅着嘴嗔怪道。
等了半天,也不见那小战士下来,就看见他乘坐的那个吊筐在不住的晃动,我便抬头喊了一句;“墨迹啥呢,再不下来哥哥走了哦。”照他那胆小的性子,我相信没一会儿那小子就得屁滚尿流地滑下来,可他那筐子却突然不动了。
我顿时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是出了变故。
正想着,那筐子又毫无来由地剧烈抖了起来,见情况不对,我正想上去看个究竟,耳边却传来砰地一声,身边那挂在悬崖上的吊筐坠了下来,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了硕大的水花。
我心中大骇,明白中了那邢肃的诡计,只见那吊筐一个接一个地掉了下来,绳子都被蛮力扯断,想来是上不去了。
“砰……”随着小战士乘坐的最后一个吊筐的落地,我的心也跌落到了谷底。走进吊筐一看,那筐中血迹斑斑,筐沿上静静地挂着一只手臂,摇摇晃晃,而手臂的主人却不知去向。那手臂上的五指都弓成了爪状,想来是曾经有过剧烈的挣扎。
我感觉筱落在我身上抱的更紧了,见惯了生离死别,原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可如今看得这么真真切切,才知道自己一直都没有走出生死界限之外。
“哎……”我重重叹了口气,看这手法,不是那邢肃所为,也不知他使了什么诡计,这吊筐和手臂都是被蛮力生生扯断的。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和筱落都一言不发,沿着这崖底绝壁走去,那黑水也是越来越深,渐渐地就没过了我的膝盖,行进起来变得愈发艰难。
“亦辰,别往前走了。”筱落有些担忧地看着我,似乎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等着黑水会沾到你的时候,我就不走了。”我开了个玩笑,却是安抚了怀着女子的心。似乎是转运了,这黑水并没有再深起来,一直都维持在膝盖以下,还有下降的趋势。又走了不知多久,终究是看到了几个向上的台阶,彻底脱离了黑水的折磨。
上了台阶后,我将筱落放了下来,双腿早已惨不忍睹,这黑水之中也有蹊跷,不少彩色的虫子在我小腿的皮肉中钻来钻去,看起来触目惊心,却没有痛感。
还是砍掉算了,我举起了追魂剑,打算采用最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解决虫患,却看到筱落蹲了下来,用手轻轻将那小虫一只只点死,又对着我的腿细心地检查了起来,似乎是在照顾一个伤员。
过了一会儿,见我痊愈了,她才站起了身,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不由分说地拉着我走了起来。
这里,相比之前闷热的臭水沟沟要凉爽得多,四周的墙壁上随处可见天然的水晶,似乎是一处矿脉。没过一会儿,我们便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正中央,祭坛上摆放着一口蓝色的水晶棺材,吸引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