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有想到。
两人居然还会趁四下无人的时候,做出许多暧昧的动作。
比如!
掐屁股。
摸脸,伸舌头……
恶心得许从武隔夜饭都要恶心出来了。
两人完全没有察觉到许从武在跟他们,还在聊着天。
周文满目认真的看着身边的男同志说,“这个女同志脾气特别的好,我和她打算结婚……但是你放心,我的心里只有你。
你也知道的,我们的事情见不得光,所以我必须娶个媳妇儿回去堵我妈的嘴。”
男同志有些受伤的问:“那你会碰她吗?”
周文垂下眼睑,“我……娶了媳妇儿,不生娃也不行啊。阿罗,你应该理解我。”
叫阿罗的男同志不能接受的停下脚步,看着他,“阿文,我那般的爱你,你终究还是要背叛我……对不对?”
周文有些急,见四下无人,抓住了他的手,“阿罗,不要说这样的话! 这不叫背叛,这叫付出。
为了我们能长久的保持这样的关系,我们能紧密的在一起。我必须娶个媳妇儿,生个儿子。
你放心,等到孩子生下来,我就会想各种办法和她离婚,然后那个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
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我一起养孩子,我们依旧可以过幸福的生活。”
“可是你妈……”
“我妈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她坚持不了多久,说不定有了孙子后,她心事了,很快就下去见我爸了。
最主要的是我的工作,我有机会升到市长身边去做秘书,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事来,我的前途尽毁。你不忍心看着我走上那条路吧。”
在周文的几番游说之下,最后阿罗妥协了。
一副我为了爱,我愿意分享你,但是我的心里仍旧只爱你的模样。
许从武的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差点就要上去揍人了,但是……他忍住了。
小妹说过。
你不愿意钻营,那是你的性格使然,但是你的性格还有一个很大的毛病,那就是冲动。
不管做什么事,你随心所欲, 完全不顾后果。
所以许从武想着,如果这个时候他上前打了人,会是什么后果?
他没有证据证明他们之间有苟且。
现在流氓罪严打,多谈个对象都要出事。
谁tmd会喜欢男人。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敢信。
所以他忍住了!
他一定要找到证据,和阿萍说。
他不阻止她找个好对象,但是这种渣人,他绝对不允许去祸害他心爱的姑娘。
都是他的问题。
如果不是他迟迟不给白萍承诺,白家人怎么会那么急。
他喜欢她。
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可是他又觉得自己没用,配不上白萍,给不了她一个幸福的未来。
大概是因为前面太多次的失败。
再加上上次被敌特重创,导致他现在特别的没有偏心,做什么事,没有安排好之前,他不敢许诺。
许从武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他痛不欲生,很是迷茫,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许诺自然不知道许从武饱受了怎样的煎熬。
只知道白萍也同样不好受。
在医院里做事都心不在焉的。
许诺看着她这样,于心不忍问,“阿萍,新对象你不喜欢吗?怎么天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白萍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没睡好。”
她想到白母的话,咬了咬下唇。
老妈说得对。
她是该做个了断了。
如果这次的测试失败了,那么说明他和她没缘分,他也不是她的良人。
如果成功了,那也算是逼了他一把。
白萍其实理解许从武。
他受了太多的挫折,差点成为废人之后,他的羽翼仿佛被折断了,他早就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
用专业用词来说,这可能是创伤后遗症。
她应该给他时间。
可是家里人完全等不了。
七大姑,八大姨也看不去。
树活皮,人活脸。
这一个年,大概是她过得最最难受的时候。
所有的人都在她的耳边念叨。
“这许家老二什么意思?这么拖着你?”
“我看他就是玩玩你而已。 阿萍啊,咱条件不差,不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小姑给你重新介绍一个。”
“阿萍,这个许家老二一定有问题,你不能再这么拖延下去,你都老大不小了。”
“你是医生,找个机会检查一下,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我听说他先前受了很重的伤,不会坏了吧。”
“阿萍啊,事出反常必有妖。”
七大姑,八大姨一人一句,唾沫腥子都要把她淹死了。
本来还算开明的老妈因为这些亲戚的话,也开始胡思乱想。
她本来就是街道办的主任,见得多,所以就开始想许从武是不是真的废了,或者是有什么精神问题。
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毛病。
白萍差点就要疯了。
好在有三哥在,一家子商量后,才出了这个主意,决定试探一下。
如果许从武真的在意她,会把她抢回来,和她结婚的。
如果他不愿意,或许真的没缘。
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平顺,互相看对了眼,就喜欢了,然后中间也没有什么跌宕。
这样的感情,自然也就不坚固。
白萍对这样的感情,也没有信心。
也害怕这样等下去,看不到尽头,最后她同意了。
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
许诺明显感觉到白萍不对劲,她放下了手里的本子,看着白萍,“你们家是故意的吧?”
白萍猛地抬头看向许诺,眼里有一丝的震惊,“小诺,我……你会不会怪我,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妈也没有办法,家里的亲戚东一句, 西一句,这个年……我们过得很难很难。毕竟我今年已经二十几了。”
许诺理解。
她轻拍她的手,安慰她,柔声说:“那我问你,如果我二哥最后……还是没有出手……你真的打算和那个人过一辈子吗?”
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许诺不觉得奇怪,只是觉得有些不安。
那个男同志她没有见过。
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二十五了,市政府工作,铁饭碗,还是光鲜体面的工作,怎么就没有对象?
家境也不错。
长得也挺好。
看起来和白萍门当户对,可不对,就是哪里不对。
白萍点点头,“我和周文处过几回,人彬彬有礼,感觉还可以。虽然我们……没有什么火花,能相敬如宾过一辈子也不错。”
许诺有些心疼她,“我理解你的难处。过得那么不好,为什么不和我二哥说?”
白萍摇头,“他也难,我现在怀疑他可能有创伤后遗症。或许你们都不知道,那场伤害把他伤得很深很深。
偶尔看到流血的伤口,他会有些奇怪的反应。仿佛又想到了那种痛,我还怀疑,他夜里可能一个人在悄悄的哭。”
许诺震惊的看向白萍。
她喜欢他。
是真的喜欢。
喜欢到观察入微。
一个小细节都没有放过。
反倒是他们这些亲人,天天看他笑哈哈,却从来不知道他笑哈哈的背后承受了什么。
白萍见许诺那么震惊,以为她在怀疑自己的判断,她掏出自己包里的书,“这书我看了很久,很多症状他都对上了,所以我才下这个诊断。”
许诺翻着书,看到她在书上做了好多的笔记,还有标注,甚至把许从武的一些反应记录下来。
在看到那些笔记,她的心饱受了深深的震撼。
5月7日,在医院急救室,偶遇一刀伤患者,许从武反应激烈,脸色苍白,额头有冷汗,手发抖,全身冰冷。
叫之不应,仿佛陷入痛苦中。半小时后,恢复正常。
6月12日,街上偶遇一歹徒持刀伤人,许从武见之,掉头便走,走得非常的快,照样是手脚发抖。甚至抖到无法走路,眼中盛满恐惧……
7月8日……
9月9日……
每个月一次,只要碰到此类事件,他都会有一系列的反应。
白萍记录了整整三页。
许诺拿着书本的手都在抖。
“阿萍,为什么你与我说?”
“我开始也不确定,就觉得有些奇怪, 然后记录了下来,后面无意听新闻,说到创伤后遗症这个词,我去查阅了相关书藉,才确定他可能患有这个病症。他自己似乎也知道,而且在极力的伪装……”
难怪。
他那么情绪化。
偶尔又表情特别夸张的哈哈大笑。
许诺此时处在自责中。
那是她的二哥,她却一丝也没有察觉。
白萍看着许诺,“小诺,你在想什么?你在自责吗?你的事情那么多,你和你二哥又没有朝夕相处,婶婶她们都忙,她们更加不知道从武的事情。
这不怪你们的。真的。”
许诺抬头,目光落到白萍的身上,“阿萍,如果他真的有这个毛病,你一点也不介意吗?
你就不怕往后有事他撑不起来?以后你们的小家就要靠你?”
她以为治好了他的双脚双手,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却从来没有想过他心灵上所受的创伤。
毕竟那些疯子让他清醒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手脚筋被挑断。
越想越是恨。
恨得咬牙切齿。那些疯子,那么死了,真的是便宜了他们!
白萍却笑,“我相信时间,还有我的细节照顾,会让他痊愈,其实现在他的情况都少了很多。
只是他的性格上也有所影响了。”
许诺想到这一年里,她的付出,心中尽是动容,“阿萍,谢谢你为我二哥做了?么多。”
白萍却是笑,“谢什么呀,我喜欢他的时候,他就躺在那里。能为他做这一些,我心甘情愿。”
许诺忍不住抱住了她。
有些哽咽的说,“如果我二哥……走不出自己的心理障碍,你怎么办?你家里人给你的压力会更大。”
白萍还是笑。
她永远那么温柔,永远那么有耐心,“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