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赤裸裸的威胁,孟婆子的脸色当即就变了,不可置信的盯着乔时。
乔时耸了耸肩,满不在意的模样。
“其实你说不说都不重要了,当初赵如珍为何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威胁到你?你想要我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吗?”
“不要!”
孟婆子一声嘶吼,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各种苦痛后悔。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错了就是错了。
“我、我说……”
“孟婆子!”
赵如珍在一旁一声大叫,似乎在警告什么。
孟婆子看了看乔时,又看了看赵如珍,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陷入两难之境。
“尚书大人,杂家的耳朵都要被吼聋了,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
周福揉了揉耳朵,相盛立刻尴尬起来。
这是提醒他,赵如珍上不得台面呢。
“你闭嘴!”
相盛在赵如珍耳边低喝了一声,真是把他的脸面都给丢光了。
“既然你们都不说,非要扯着这一层皮,就由我亲自来说。”
即便这个秘密会牵扯到明国公府,让明国公府陷入名声危机。
可是……
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但凡明国公府真的关心明念悦这个女儿,怎么可能十几年不闻不问。
“当初赵如珍威胁你帮着他们调换了孩子,事后产婆死于意外,而孟婆子你则在孩子满月后,因为过错被送到了庄子上……”
“赵如珍能威胁你,无外乎用的就是当初在明国公府的旧事,那时你的丈夫好赌,欠了一屁股的债,你不敢和府中的人说,后来有一个人帮你还清了所有的欠款……”
乔时说到这,相盛的脸色开始变了,想要阻止乔时继续说下去,然而乔时却理都没理他。
“那个人自然就是相尚书,不过那时候相大人还不是一品尚书大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四品官,为了巴结上明国公府,故而从孟婆子这里找到了突破口,再后来,明国公府举办宴会,我娘亲落水被相大人您给救了,理所当然的,我娘亲便下嫁给了你。”
“只是有些人没脸没皮的恶心东西,利用完了我娘亲的人脉,从而晋升成了尚书大人,便将人抛到一边,当初我娘亲第一个孩子没了到底是赵如珍做的还是你示意的!”
乔时一拍桌子重重的站起来,相盛也一拍桌子起身。
“胡说八道!”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周福倒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出。
只是惠夫人如此说,岂不是在说皇上无能,堂堂户部尚书都是借助着关系上来的。
周福按下心中的不满继续听着,他只要回头将这些事说给皇上听就是了,该怎么判断那是皇上的事,且皇上还需要惠夫人炼丹,自是不肯责罚的。
只怕……
此番乔时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孟婆子全身的力气仿若都被抽干。
都是她的错,为了一己之私害得小姐受了那么多的罪啊。
都是她的错……
“是,是我这个老婆子,害了小姐的一生啊,也害了小小姐啊,我罪该万死。”
孟婆子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下来。
只是现在认错又有什么用。
乔时也无意再和相盛在这里说什么。
她并不是后宅的女人,需要依靠相盛的名声和地位。
只是在此之前,她得看看三丫的亲娘如何。
三丫上一辈子最为愧疚的就是没和她这个亲娘相认。
乔时又坐回了座椅上,仿佛之前的剑拔弩张未曾发生过一般。
“所以相大人要不要认回我这个女儿?”
谁特娘的想认这个女儿,只是当着周福的面,相盛也没办法说出口。
“认!”
“可我不想认你啊,我从来都不承认有你这个爹,我这次回来主要是认娘亲。”
乔时摊了摊手,满不在乎的模样差点将相盛给气炸。
不想认还问什么问。
可是周福还在这,皇上的意思他不会不明白。
无外乎想好好的利用这个惠夫人,可是惠夫人乃是从海岛来,没有什么软肋。
现在软肋都送到面前来了,皇上怎么可能不心动。
即便不想认他这个做爹的,还想认回亲娘呢。
“认。”
相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
得到这个答案,周福总算将来这里的目的给完成了。
“既如此,杂家就不耽搁相大人认亲了,杂家先行回去。”
“周公公慢走。”
相盛忍着怒气送走了周福,还没来得及对乔时发火,就听乔时凉凉的开口。
“既然我这个亲身女儿回来了,那么,当初的事是不是就该有个了结,还是说,相大人打算让我亲自去找一趟大理寺卿调查此事,谋害了几条人命,就是不知你的这个平妻有几条命赔啊……”
“这是你母亲!”
相盛已经快被气炸了,几十年来还是如此的丢脸,而且还是当着周福的面,那就是当着皇上的面!
“呵,我连你这个父亲都不认,你以为我看得上她?”
乔时眸中明晃晃的轻视让赵如珍一双气的通红。
可是乔时的身份可不仅仅是相府的嫡女,还是一品惠夫人。
她即便想打也不敢打,一旦动手,一顶以下犯上的帽子扣下去。
“你待如何?”
“想她活着,可以,贬为贱妾,否则本夫人就去找大理寺卿,让她以命偿命!产婆可是清清白白的平民,不是你后院的奴籍!”
之前已经谈妥,皇上不会插手相府的事,至于死了几个人和他有什么关系,谁家的后宅不死几个人。
不过赵如珍就这样死了可不行啊,人啊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从高处摔下来,摔到泥潭里再爬不起来。
赵如珍以前掌管整个相府,后来又被抬为平妻,府里的仆人哪里还记得相盛的嫡妻,记着的只有她赵如珍这个夫人。
“不要,老爷,都是妾身鬼迷了心窍,求老爷开恩啊,妾身被贬无所谓,可是外人怎么看阿章和流霜啊,你让他们在外怎么抬得起头啊,自己的亲娘被贬为了贱妾可让他们怎么活啊……”
赵如珍知道现在解释没有用,只能深深切切的打起了苦情牌。
虽然赵如珍犯下了那般大错,但是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相盛根本就不舍的罚她。
不爱就是不爱,相盛却丝毫没有想过明念悦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或者说,相盛从未爱过明念悦,对她的只有利用,甚至相盛对于当初的事真的不知情吗?
孩子到底是谁的他难道不知道吗,只是因为不爱,所以并不在乎,只要能给他带来好处便是。
“你死了自然就行了,人们很快就会忘记你的儿女们有这么一个耻辱的亲娘。”
乔时声音冷的没有丝毫温度,仿佛人命在她眼中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