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挖出的黄铜罐子上面系着红绳,可见不是什么寻常东西,吕浊见霩延不肯动手,便只得自己来,谁让自己大小不计也是个出道者,这和被仙家选中的出马弟子是有区别的,出马弟子又称弟马,是仙家借其身体出马济世救人,以升自身修为。而出道者则是自身修为,境界截然不同,修炼艰苦也较之多得多!
霩延就是个刚刚出马的弟马,修为几乎没有,只是因为种种无法解释的怪异状况而不得不拜师走了这条路,但因内心不太认可,而极少显露。
吕浊一只手伸去拿那个铜罐,另一只手探入怀中抓住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包着经文的符布包。口中念念有词,抓住拿铜罐子后,只听到那红珠子碰到黄铜的铛的一声,震的罐子里面也嗡嗡响着,似乎里面是空的。
吕浊抓起那铜罐,并不重也没什么异样,他站起身上上下下前前后的看了也没再有什么不同之处。
“要不要打开看看?”霩延很小声的凑近问道。
“不打开怎么知道那个驾鹤西去的老道说的是啥意思?”
“嗯嗯,对对,他留下这个必然是有极大用途的……哎,我说老吕啊,你怎么知道在这里能找到这个啊?那些数字是经纬吗?”
吕浊拍了拍身上的土,又白了霩延一眼说道:
“我看你象个精子!头大没脑,还经纬?你以为就你那大学漏子识的那两个字儿就知天知地啦?这些数字是玄学中的点眼代号,老子背它们用了大半年时间,被师傅活活打暴一层皮!你能懂个屁!”
霩延也不在乎他的寒碜的话,依旧脸不红不白的问:
“玄学什么的,我当然不懂了!如果我也是出道那我也愿意学啊,不如我拜你为师吧,你也教教我!”
“滚——!你身上百十来号人马呢,十八般武艺,你不去找他们,你老跟着我干嘛?”
“你说百十来号就百十来号啦?我怎么一个看不见?那马老太婆的话,你信我可不信!”
“那你干嘛应下来,还让你姑姑供了堂子?”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要不是被折腾得要死,我能?!”霩延这会子倒急红了脸。
“我要是你啊,我就不应,我看那狐狸精能把我怎么着!”吕浊一边摇着那铜罐子,一边不阴不阳的说着。
“能怎么着?夜夜春梦啊!我是个女的我也不怕了,玩儿呗!可我是个男的啊!那玩意儿虽然没数儿,可它也得腾出功夫再生啊!而且那东西是个……我的内心很受伤的!它那是真霍霍呀!”
霩延说着冷不丁身子打了个寒战。
“你姑说你每晚都自己脱光了撸,人儿都不背!我说你这梦里的狐狸精是个啥样你记得不?人家都化个人形在哄人啪啪,它倒好直接上了可真够浪的!好歹后半夜背着点儿人啊。”
霩延突然红着脸,用手肘怼了吕浊一下说道:
“老吕,你能让我见到我身上的东西吗?”
“一百多个?你都见?”
“不用不用!我就想看看那个白毛的大狐狸!”
吕浊向霩延吐了口口水说道:
“下流!狐狸没玩儿够是吧?我可没那本事!你自己回家跟它聊聊去吧,看它还有没有心情再跟你洞房花烛了。”
说完吕浊将铜罐子放到一块平面的青石上,又从背包里取出一道符抓了一把五谷扬在铜罐子四周的地上,然后双手合十嘟囔几句后,手伸过去准备拔掉那铜罐子上的盖子。
突然身后一阵“嗷嗷的”震耳的狗叫声,把吕浊和霩延吓得“哎妈!”一声,安了安神不用回头也知道谁来了,那狗叫声对于这二人再熟悉不过了——是马老太婆的哮喘犬,那狗因为平时总是象哮喘病发作似的,总是一付上喘不上气的样子,所以他俩给起了哮喘这个名字,人家马老太婆的狗实际上叫做黑娃子。
“讨债的狗崽子们,好好让你们去帮人家诵经超度亡灵,你们跑这里来挖人家的坟!”人未到声先到,吕浊和霩延暗叫不好,也顾不上拿那铜罐子,抬腿就跑,没等跑出三五米,就听到马老太一声:
“黑娃子,上——!”只见那大黑狗嗖的几下子就蹿到吕浊二人面前,血盆大口一张直接把两人都扑倒在地。
“婆婆饶命,别让它咬啦!我的屁股现在都被它咬得流脓淌水儿呐!”吕浊一付哭腔,声儿都变音了。
“黑娃子,回来吧!”
吕浊二人惊魂未定的爬起来,转过身可怜巴巴的盯着向他们一步步走来的,穿着厚厚的大花袍子的马老太。
“流脓淌水儿?你那是活该!放着正事儿不干,整天琢磨歪门邪道儿的!黑娃子咬你屁股都是轻的,左不过应该咬掉你那鸡瓜子,省得你那精神头儿一天见儿的使不完瞎捣腾!”
“别呀!我的亲姥姥!我还得给您生孙子呐!屁股咬就咬了吧,您可饶了我的命根子吧!”吕浊一边向马婆婆做着揖,一边斜眼看着那大黑狗,随着那黑娃子的喘息声,吕浊屁股的伤口反射性的隐隐作痛!
“就你这么混作下去,你还想要有后?!”马老太一边嘟囔着作势用手杖打吕浊,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个黄铜罐子,吕浊看在眼里心里便明白老太是为着这个而来,心里却也犯起嘀咕,不晓得老太太是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的。
马老太盯着铜罐子,吕浊盯着马老太,而霩延盯着他俩,心想这下又有好戏了。
吕浊见马老太只是死死的盯着却不动手,合计着老太太也心有顾忌,便有了逞强的心,有心在老太太面前显示一番,趁着老太太不留神,猛的抓起那铜罐子作势一摇。马老太果然变了脸色,眼神突的冷厉起来,
“放下!”
吕浊心里已经有了怯意,但又有些不服软的意思,便僵持在那里。马老太一把年纪自然看得出他的心思,便神情一松,轻叹口气说道:
“那镇魂石的威力可不一般,你那样晃着声声如剔骨一般,困在里面的那位可是要遭老罪了!你如此摧残施虐,不怕她化作怨灵报复那?快且手下留情吧!”
吕浊听了马老太的话,晃着铜罐子的手立时停在半空,拿也不是;放也不是,直感觉手里的铜罐子都发起烫来,不觉得就憋红了脸。
马老太见他已是窘迫难当,便白了吕浊一眼,走上前伸手说道:
“拿来!”
吕浊急忙恭敬的递与老太,然后甩手立于一旁。
“你也不用装出这一副恭敬的样子,我知道你不服!但你也听人一句劝,没到你做威福的时候且万万收敛些,不要惹事上身!你师傅走的时候嘱咐过你的话,你自然记得!”
吕浊急忙点头称是,心里却依旧不以为然。他师傅留的话是让他不到34周岁不可以出道--34岁?他今年33周岁,只差一年了,不出道就不能结婚生子,这是师训,他吕浊照做了,这可是不短的时间,一个人的一生有几个三十四年啊?!他守到今天已经算尊师重道了!他想:师傅是怕他轻浅不知要领,事情做不好再惹祸!可他如今也差不多了!提前一年几乎没什么区别!
心里有着这样的打算,他便嘴里应着,心下却早已跃跃欲试。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