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浊根本没有留意到权桉彤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也不知道她是否听到了全部内容。看到她平静的样子,吕浊的内心突然更加不安起来。
“那个……你怎么这么快就醒来了?那个……麻药劲儿过了吗?额……那个挺疼吧?”吕浊左顾而言他,想要胡乱蒙混过去。
“那个玉琢里有什么?”权桉彤没有理会他的话,反而声音轻柔,像是哄孩子一样的问到。
吕浊眉头一挑,压住不安故作轻佻的说道:
“龌龊的邪门歪道呗!不过好在你们遇到我了,算你们运气好,我回头带走它给它送一好去处,这事儿也就解了!”
“那人不是说你碰不得吗?”权桉彤将下巴向吕浊手里的手机扬了扬。
吕浊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我们家老头子啥都不让我碰,在他眼里,他认为我还是小宝宝呢,至今媳妇都不让我找,你还能听他的?!”
权桉彤听完吕浊的话,眼神在吕浊身上微微流转了一下,然后轻声轻语的说道:
“破解的方法不容易吧?让你们为难了对吗?”
说实话,吕浊就怕她这样淡淡的,轻柔的样子,她越是平静,那就越有可能隐藏这巨大的念头!
“不论多难总有解决的办法,你只管养你的伤!”吕浊正色说到。
“我父亲没有告诉你,那玉琢的真正来历吧?”权桉彤就是那样安静的样子,安静到让吕浊心里没来由的阵阵的酸痛……
“听你的意思,这是有隐情?”
“其实不过都是那些老套的情节,总之就是一报还一报,因果所致罢了!
所以也就谈不上谁是谁的仇……只去面对,去解决后果就是了。”权桉彤还是淡淡的轻轻的,那种淡然赫然就是看透世事的释然。
“是你的祖先先做了损人的事,然后招来这不利己的后果了?”吕浊问到。
权桉彤点点头说道:
“据说是先祖收了一房懂巫术的曜族女子为偏房,因族中长老担心其血统不正,怕若育有后代会留遗乱,便逼迫那位曜族女子喝了寒宫汤,使那女子终身不能生育……”
“然后那女人就报复,种下了这煞母蛹?可是……玉琢在你先祖的棺椁内,说明她是在你先祖死后,那……”吕浊接口到。
“我听祖母说过:那女人深爱先祖,一切都是自愿,但先祖死后,一些女眷仍不放过她,将她逼至绝境……她在临死之前,做下此法……作用了三代权氏族人!”权桉彤这时才微微露出些悲伤的神态。
“那她一个女人是怎么做到把载着煞母蛹的玉琢放入死人的棺椁里的呢?她不是在男人死后被迫害的吗?”吕浊疑惑的问道。
“没人知道!但是……我认为,当时一定有人帮她!”权桉彤将神色恢复淡然。
“就以知道这邪门的法术,还能跟她一条心帮她的,那一定不是寻常关系!”吕浊垂下眼琢磨着。
“那都不重要了,解决眼前才是应该要做的事。”权桉彤把话题拉回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吕浊,吕浊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猛的抗拒的摇头提高声音说道:
“你真把你自己当神了?你不是又要做圣女去再次牺牲自己吧?!”吕浊嗓子都有些沙哑了,权桉彤却突然露出柔暖的微笑,柔和的声音说道:
“那么说,我猜对了?!——需要用人去破解!”权桉彤这时又微微侧头,向着地窖的方向说道:
“爸!既然咱们爷俩已经完成到这一步了,怎么也不能看着结局前功尽弃!这是我们权氏家族的大事,是最大的事了……不容退缩了!”
这时地窖处,一直隐着没出来打断权桉彤的权远道,露出头来眼睛微红的走上地面,嘴唇微微抖着,
“不能了!咱们尽力了!不……不能了!”权远道说着,手紧紧的握着拳头,骨节泛白。
权桉彤看着父亲已经不似从前那样矫健的身手,眼里闪过一丝心痛,但依旧保持着稳稳的淡定,用温暖的声音柔缓的说道:
“爸爸,就算是咱们爷俩的任务吧,最后一步了,没理由退缩的!”权远道红着眼,走到女儿面前,蹲下查看她的伤口,
“麻药都不能让你多睡一会儿吗?这样怎么养伤!”权远道的声音已经有些隐忍的哽咽,权桉彤将手轻轻搭在爸爸的肩膀上,
“都完事了,就安心了,安心了,就能睡着了。”
权远道抬眼与女儿对视,复杂的眼神流露绝望的悲伤,他缓缓摇着头,突然用一种近乎请求的口吻,沙哑着声音说道:
“爸爸老了……承受不了了……”权远道突然老泪纵横,崩溃的呜咽道:
“生……不如死啊!”
在权远道痛苦的出声痛哭的那一刹那,吕浊突然明白了这父女二人正在经历的这世间最疼的痛苦——那种眼看着的……却无法替代的痛!表面上父女二人都是将一切感知都在表面淡化着,但心里却早已痛得滴血!
权桉彤轻轻用手环抱住父亲的腰身,将头靠在父亲的身上,权远道也紧紧拥住女儿,越发泣不成声。
权桉彤用手轻轻抚拍着,仿佛那一刻,父亲成了委屈的孩子……
在场的人都静静的,空气都被悲伤感染着……直到权远道渐渐平静下来,吕浊才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不论什么结果……我们会在!”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只有陪伴是最好的支持。
权远道长长吐了一口气,激动后红吞的脸色渐渐苍白,整个人的模样都颓废萎靡,
“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你们先休息一下。”权远道的声音嘶哑,说完推着权桉彤转身向白房子里走去,那背影霎时似萎缩了一圈。
吕浊三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在原地的石台上坐下来。
“哥,她……这是主意已定!可是她的身体受不了的呀!”天朗紧皱着眉头问到。
“这丫头命够苦的了,咱们得想想办法!我还不信了,这还没别的辙了!”吕浊说着,脑子一转,又一次把目光放在霩延身上,霩延微微一愣,但也想到吕浊的意思:是指着大狐狸呢。
吕浊冲着霩延挤了挤眼睛,又做了个撒娇卖萌的动作,弄得霩延捂嘴“噗呲”一乐,但又被吕浊一瞪眼,赶紧收住笑,转过身嘀咕去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