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阳道长交待天朗协助的事,是万一能源不够就用他炼成的一道法,以心源之力助持能源之力唤醒先祖的蓄力,然而取这心源之力必须要挖出他的心!
此时已经迫在眉睫,即使天朗和吕浊再多的不忍也不敢再耽误道长的大事,看着棺室中其他见他们的行为而讶异的目光,天朗二人也不顾不上解释,好在他们都得到了不许干涉他二人的师令,天朗把心一横将手伸到甫阳道长的胸前位置,但触眼看到道长祥和的面孔便再次心颤的双手不自觉的发抖,一滴眼泪也不急气的落在了道长的脸上……
这时,道长竟缓缓的睁开眼,口唇开启,足过了十几秒才努力的发出微弱的声音:
“小道兄!难为你们了!贫道这身子弄得这么腥气,你们都下不去手了吧?劳驾二位了,本道门必不忘今日之恩,动手吧!也算给老道一个——痛快!”甫阳道长将最后的‘痛快’二字咬得十分用力,吕浊和天朗也立时反应到他此时的生不如死,于是二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收敛所有情绪,由天朗将手伸到道长的胸前,吕浊则将随身的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递过来,天朗眉头一紧,肃目手起刃下,利落的一刀就将道长心脏周围的血管切断,将道长滚烫的心脏捧在手心,眼泪也瞬间倾出。
棺中的甫阳道长长舒一口气,与世仙辞。
天朗在吕浊的助扶下,跃下石棺,迅速的走到另两副石棺前跃上,将道长的心脏置于棺盖中央的凹槽,那心中热血便顺着那凹槽射纹流入石棺内,几分钟后,甫阳道长师祖及先师的石棺内也蒸腾出淡淡的血雾。
这时,那位年长的道士亦是红着眼眶走到石棺前,在棺底敲了三下,又在正面纵板的祥云图腾的正中点了一点,那祥云正中恰有一个三角的凹点,牌板的一角正点入其中,一时间棺身内‘格格’作响,三四分钟后,棺底正中出现一个圆形小孔,这时便有一个小道士将一只杯底刻有莲花的金盅至于下端,而那年长的道士便依次操作于其他两座石棺。在三副石棺的棺底都现出小孔后,道士回到法案,迅速画出五道符咒,口内喃喃诵念,随后将符咒点燃,然后用令旗向空中一指,只见在三副石棺棺底的小孔内便分别缓缓流进金盅一些紫红色的液体,那些液体一入金盅内就凝结成一团透着红光的胶冻样固体。
小道士将金盅恭敬的用托盘收起递于年长的道士,道士从托盘中取下以三角形摆于法案上,又从一旁取来一盏白璧无瑕、润泽透明、晶莹剔透的玉碗,而后取出符纸、朱砂、金粉以及净水及五色纸,操起狼毫迅疾的画符、燃符,并将符灰全部置入玉碗内,约有一刻钟方才罢笔,将三个金盅中的晶冻倒入玉碗中,然后双手打出混圆将真元之气揉于玉碗上空,口中再次诵起经咒,那真元之气竟在碗上空爆燃起来,由下而下,直把玉碗罩于其中。
作法完毕,道士后退三步,辑手垂目沉心诵起宗经,其他弟子随同而习。
站在一旁的吕浊和天朗这时红着眼眶互相用眼神交流,然后折下几枝花叶,默默的走到放着甫阳道长心脏的石棺前,小心翼翼的用花枝将其捧下,恭恭敬敬的送回至甫阳道长尸身,安放好,沉痛的施礼叩了头。
炼千魔灭辟咒轮需三七二十一个时辰,也就是四十二个小时,当然这只是书文中交待的,最终结果还需要结合实际状况。棺室内的甫阳观众弟子都相继原地打坐诵念宗经以及大法经、往生经等,天朗亦是同入其中,吕浊则垂着头走出棺室,一直在旁静候的霩延已经有些吓傻了一般,吕浊拉着他走了出去。
在道观正厅前的院中,吕浊二人看到藏仲泽正坐在木凳上,见他二人出来,隐隐叹了口气,声音轻缓的问道:
“老家伙走的不安稳吧?必是遭了不少罪!”吕浊和霩延都不知怎么回答他,只是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吕浊揉着太阳穴一脑袋靠在霩延身上,这才发现霩延身子一直在发抖。
“别说你,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事儿,我现在挥之不去的不仅是满腔子的血腥味儿,还有老道长那张脸……”吕浊说着喉头再次哽咽。
霩延也落下泪来,从前对于英勇就义的概念很模糊,今天亲眼所见,又是如此情景远远超出他的接受能力,他并不想让大家看到他如此样子,但却又不受自己控制。
“这件事,难为你们了,如果一定要把这些经历看做是对你们的历练,那这场修炼未免太过熬忍!”藏仲泽之所以没有进入棺室陪老友最后一程,正是因为不愿看到甫阳道长的惨烈离去,
“我半生苦修,还是难过这情义一关。倒是你们,今日之后修为大增,日后必要修身修德,遵循正知正念,不要辜负了这些机遇!”
藏仲泽话里的意思,吕浊怎能不懂,他们一路出来原本是帮助女鬼祖袂寻魄,如今祖袂回到了冥界老鬼拂虞身边,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而祖袂的五魄还在他的铜罐子里……在这过程中,他们经历那么多不同寻常的事,如今想来,竟都如同玄奘取经,每一段经历都是一道关,每一道关便又都是一场修炼,如今一同出来的三人各有收获,竟也似得了真经一般。
“叔儿,这一次出来虽说也没少惹祸,但确实历练了根本,经历了那么多生死难全,我们懂得未来应该怎么做了,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吕浊小半辈子玩世不恭,这番肺腑之言也是认真了!
“去休息一下吧,明日我与你们一同去……送送道长!”
吕浊和霩延回到客房休息,本以为是睡不着的,不想两人一落枕头,竟同时进入梦乡,并且还是同时进入一个梦境中!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