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冷眼看着豺狗犬嘶吼,但都无动于衷。
他为了自己的那点儿念想就敢做出这种寻仇的事来,而作为被寻仇的对象,他们又何必圣母一般的同情他呢?
顾曼曼觉得没意思极了,突然之间有些心灰意冷,“怎么处置他你们自己决定吧,我去帮那些刺猿幼崽收尸。”
而且地上还有两个族人躺着不知死活呢,她得看看是晕过去的,还是已经没救了,耽误了这一会儿,若是晕过去的,也该醒了。
“姐姐,我帮你。”苏苏也不想再在这儿看豺狗犬发疯了,拉上象拔就追着顾曼曼跑了。
虎玄松开了按着豺狗犬的爪子,将人扔给了鹰时,“阿叔,归你了,怎么处理你来决定。”说完,也追了过去。
鹰时被他这个操作给搞懵了,看了看扔在自己爪边的豺狗犬,又看了看正帮着顾曼曼忙碌的白虎背影,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阿叔,我们也不管了啊。”剩下的溪山部落兽人见此也一哄而散,最后,除了散乱的尸体,原地就剩下了鹰时和还在破防中的豺狗犬。
鹰时叹了口气,“你看看你这人缘,谁都不愿意接你这个烫手山芋,你怎么混的呢?”
“鹰时,杀了我吧,成王败寇,我输了,杀了我一切就结束了。”豺狗犬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这种变化很突兀,让鹰时下意识的就警惕了起来。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不是他小题大做,实在是豺狗犬这人诡计多端,他曾经吃过亏,不想在一个人身上跌倒两次。
“你还是这般废物。”豺狗犬呲笑一声,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望着昏暗的天空,“寒季快结束了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管你说什么,今天这账都要和你清算清楚的,你别想着逃脱。”鹰时见他这副颓唐的样子,没觉得放松,反而警铃大作。
“呲!我没想逃,准备了这么多年,却还是失败了,即使逃跑了又能如何才能东山再起的?还不如直接躺平算了,能够去陪他也是好的。”
“你知道吗?”豺狗犬歪头看向鹰时,眼睛里载满了星河,那是鹰时从未在他身上看到的璀璨,“我幼时被他救起,就是今天这种天气。”
“当时我躺在雪地里,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热的,四肢都已经僵硬了,我当时默默的和自己说,那就放弃吧,反正都要死了,说的快一些还能少受些罪。”
“是他,他将快要死去的我一把捞起,然后揣在温暖的怀里将我捂热,我还记得他发现我时说过的话,他说,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快要冻僵了的小东西,真可怜啊!”
“他虽然说的漫不经心,但动作轻柔,怀里也是暖烘烘的,那是我第一次在别人身上感受到温暖,是真的很温暖,让人眷恋的那种。”
“说来好笑,我第一感受到温暖,居然是在陌生兽人那儿,我这样的兽人,就连阿父阿姆都厌弃的存在,在他那儿却若珍宝,我怎么可能不沉沦呢?”
“可是为什么?他救了我,教导我,却不愿意接受我呢?一定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错,若是那个人不一直纠缠着他,占据着他的心,他一定会看到我的。”
鹰时听他回忆过往,一直很冷静,甚至是冷情。
豺狗犬的那些感动在鹰时看来,不过是他自己的脑补,而鹰隼捡起雪地里的他,大概在鹰隼那儿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他过分的夸大了。
豺狗犬一开始大概是想自我感动一下,后来想的次数多了,就把自己想的认成了真的,结果鹰隼就被他给吓跑了。
“豺狗犬,寒季快结束了,你的爱恋也随着风雪结束吧,认清楚事实,别再执着了。”鹰时念在他算是老朋友的份上,最后给了他一句劝告。
“可我不甘心啊!”豺狗犬忽然捂住脸呜呜大哭起来,嘴里一直重复着他的不甘心,却是越哭,对鹰隼的执念就越深。
鹰时见他依旧执迷不悟,也懒得再和他废话,尖锐的鹰喙直戳心脏,在他闭眼之前,鹰时按规矩送了他临别的赠言,虽然这个别,是永别,“豺狗犬,下辈子别做坏事了。”
鹰时这边送走了豺狗犬,顾曼曼那边却救回了两个人,一死一生间,却是同样的心情,那就是开心。
不过也不能说是她救的,那两个躺在地上的守卫,很幸运的只是被迷晕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损伤,大概是突袭的时候怕弄出血腥味儿,所以没有选择最粗暴的方式。
相比起来,刺猿幼崽就没这么幸运了,那真的是死的透透的了,还都死得挺惨的,不过这样一来不想血腥味儿暴露行踪的说法就不成立了。
“虐杀狂兽幼崽吸引咱们的注意力,让咱们顺藤摸瓜找到帐篷里的那些豺狗兽人,再在咱们的视线都被那些豺狗兽人吸引的时候,一举将咱们围困,看起来就很合理。”
“但是为什么他还要多此一举的把这些幼崽虐杀?明明他的围困目的已经达到了啊,难道就是为了整整齐齐?”顾曼曼不太理解豺狗犬的行事准则了。
“或许是示威呢?故意扰乱咱们的心神,让咱们在战斗的时候不理智,虽然成功的几率很小,但试试又不费事,何况他也不会怜惜那些幼崽,于他而言稳赚不赔的买卖。”
虎玄站在豺狗犬的立场上想了想,这大概是唯一的理由了。
“或许吧,反正人都死了,管他什么理由呢,一切尘归尘土归土,鹰隼的事虽然横生了波折,但也终于结束了,咱们这边也该结束了吧。”
顾曼曼想家了,来巨阵森林后她虽然没受什么苦,但外面到底是不如家里方便的。
“再待两天,这个巢穴的刺猿全军覆灭了,还有其他巢穴里有啊,鹰时阿叔好酒,他若是不能弄一批刺猿回部落,大概是不会甘心的。”
虎玄可是知道,鹰时阿叔信誓旦旦的要琢磨出怎么驱使刺猿酿猴儿酒呢。
“想喝酒自己酿就是了,他还非得盯着刺猿干嘛?”苏苏对于酒没什么执念,又不似顾曼曼这般见多识广,听了虎玄的话只觉得鹰时阿叔好不可理喻。
“苏苏,咱们要尊重阿叔的喜好,就像咱们也喜欢吃甜甜的果子一样,阿叔不过是喜欢喝酒,想找几个酿酒工,随他去吧。”
顾曼曼想,若是鹰时阿叔真的研究出了怎么驱使刺猿酿制猴儿酒,那大概还能拓展成为产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