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仪式过去已经有几日了,顾曼曼回了家就一直未曾出门,半夏倒是每日都出去当老师,但寒季日头短,天还没黑也就回来了。
就在大家以为寒季接下来的日子都会这么平淡的过下去的时候,一场争斗却打破了这份平静。
听着族长派来的族人简单的说明了那边的情况,顾曼曼和虎玄一边不可置信,一边找了厚外套披在身上,赶紧跟着族人到了事发地点。
族中空闲的其中一间房子里,当事兽人已经被当事雌性的阿父阿姆打的倒地吐血不止。
当事雌性一脸迷糊和震惊的把自己缩在被子里,不知是在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在兽人的被窝里,还是在震惊自己和兽人的事为什么会被发现。
顾曼曼和虎玄来的时候,族长正带着人把雌性的阿父阿姆往外扯,就怕他们一个激动,直接就把当事兽人给弄死了,那事情的真相还怎么去探究呢。
屋里乱哄哄的,屋外因为有很多来看热闹的族人和其他部落的人,也闹哄哄的,但见到顾曼曼,所有人还是会自觉的给她让出路来,显然是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的。
推门走进屋里,看着那还在不依不饶的一对儿父母,顾曼曼皱了皱眉,“行了,差不多就消停会儿,族长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那我的话呢?管用吗?”
听见她的声音,屋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而她的话一出,那对儿父母都讪讪的停了动作,不再挣扎的还要去揍去踹地上趴着的兽人了。
“知道停下就好,现在都给我安静,没问到你们不许开口,我嫌烦。”请原谅她的肚子大了以后,脾气也不太好,尤其是在吵闹的环境下,脾气就更不好了。
“族长,您先说,怎么回事?”先找局外人问问,他说的应该最客观。
“我也没来得及问,这不光顾着别让他们弄出人命来了,我就和你说说我怎么知道的吧。”羊岁对这事儿也迷糊呢,只能和她说说自己知道的。
“好,您说您知道的,其他的我再问问当事人。”顾曼曼一边说着,一边在虎玄的搀扶下走到了炕边坐下,她身后就是那个缩在了被子里的雌性。
“我是今天一早得到消息的,是昨晚负责巡逻的族人来告诉我快出人命了我才紧赶慢赶的跑了过来,一来就是豹来和闻舒把那个按在地上暴揍的场面。”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问问兔苏,就是他来找我说快出人命的,我才过来的。”说着,他把一个偏瘦偏矮的族人拽到了顾曼曼面前。
顾曼曼定睛一看,这个兽人是刚刚帮着族长拉架的其中之一。
兔苏看着顾曼曼,没等她开口,就把自己知道的也给说了。
“我每次定好的巡逻路线都会从这边走过,然后去交接直接回家,今天我依旧按照正常的路线走,走到这儿就发现这间屋子有些不对劲。”
“这屋子一直是空置的,即使族里多了很多其他外部落的人,这屋子也没分出去住人,所以发现了不对劲我就上了心,悄悄走近了去听。”
“我听见里面不但有哭声,还有阵阵咒骂和惨叫,就又凑近了一些想看一眼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就发现了豹来阿叔和闻舒阿姆正在揍人,来凤阿妹正在哭,而被揍的那个还不是我熟悉的族中任何一个。”
“看到这儿,我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直接跑去找了族长过来,就怕豹来阿叔和闻舒阿姆一个激动把人打死了,来凤阿妹的事就再也说不清了,以后风言风语的围着她,她又该怎么自处?”
都是一个部落的,兔苏自然是向着自己部落的人了,所以先入为主的就觉得这件事就是外部落的兽人侵害了自己部落的雌性。
他这样认为,自然也想到了来凤以后可能会面对着什么,让人主持个公道,给来凤一个受害者的身份,是他能想到的对来凤最大的保护了。
“再之后,我就把族长拽来了,族长看到的就是我看到的了。”所以兔苏也没看到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只看到了结果。
“来凤,你没什么想说的吗?”顾曼曼没有回头,但缩在被子里的来凤知道,她不能再这么沉默下去了。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一醒过来就这样了,呜呜!”来凤语气犹疑,就像是一只无辜的幼兽,弱小且害怕。
“把手伸出来。”顾曼曼没说她说的是真是假,只让她伸出手。
来凤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的把手伸了出来,只是裸露肌肤上的点点红痕却再也遮掩不住了。
顾曼曼就像是没看到一样,既不像她阿父阿姆那般激动,也不像兔苏那样不落忍,只是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静静的感受着她的情况。
没有中药的痕迹,没有被虐待的痕迹,更没有被打晕了的痕迹,别看她只是搭了脉,却眼观六路,把她身上露出来的地方都看了看,尤其是后脖颈。
松开手,顾曼曼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怜惜的看了一眼被无辜打了一顿的兽人,又看了看始终被蒙在鼓里,只一味觉得自家雌性受了委屈的豹来和闻舒,最后看向了族长。
“族长,把人都清走吧,接下来的话不适合他们听。”也是要给豹来和闻舒面子的,如果单单是来凤,她就不会说这话了。
羊岁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已经理清了事情的经过,给了外面那些人一个眼神,属于溪山部落的族人们就自发的开始往外清人了。
不过地上躺着的那个兽人的族人却不愿意离开,羊岁询问的看了一眼顾曼曼,见她点头,也就默认了让他们留下来,溪山部落的族人也就留了一部分,避免自己部落吃了人少的亏。
顾曼曼给了虎玄一个眼神,虎玄了然,过去把还趴在地上的兽人给扶了起来,豹来和闻舒本来还不乐意,被顾曼曼的眼神扫到,立刻就安静了。
顾曼曼没发话,屋里就没人敢说话,别看她平时总是乐呵呵的,但她的身份毕竟是巫,族人虽然亲近她,但更多的是敬重。
“都找地方坐着吧,接下来的时间有点儿长,别到最后站不住。”尤其是豹来和闻舒,不找地方坐着,知道了他们的女儿做了什么,怕是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等所有人落了座,顾曼曼这才第一次直视了身后的来凤,“说吧,肚子里的崽崽是谁的?为什么选了这个倒霉蛋栽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