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永远喜欢笑着的女孩儿,花都嘴角的笑意就下不去,那是他如珠如宝宠爱着长大的妹妹,一见就心生欢喜,想起她又怎么能不笑呢?
可是悲剧不是他不想想起就能不存在的,她终究还是不在了,他的笑意也不过只能存留片刻,随之而来的苦涩已经再一次将他淹没了。
“她本该就这么肆意的活着的,可是在她十八岁那一年,为了救下狩猎中被猛兽攻击受伤的我,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还记得的,她流出的血是那么的温热,明明我已经带着她回到巢穴中了,明明只要血止住了,她就能活下来的,可是,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呢?”
花都摊开双手,曾经手上沾染到的花吻血液的黏腻,仿佛从来都没消失过一样。
“若不是因为我,她不会死的,可她在死之前都在惦记着我,让我不要有心理负担,她是实力不济才会死掉,把一切原因都往自己的身上揽,你说她怎么就不怪怪我呢?”
花都捂着眼睛垂头,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手掌心。
痛苦了这么多年,在时间里渐渐消磨了一切与花吻有关的情感,但怀念和懊悔却是丝毫不减的。
即使他没有用什么华丽的辞藻去形容花吻,但花吻这个人,只在他人的描述里就给顾曼曼留了深刻的印象。
听他用怀念,再到愧疚的语气说着曾经过往的一切时,辞藻堆不堆砌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任何的辞藻都比不过最深切的情感。
花都哭过后,心里好受了不少,他抬起头,已经又是那个板着脸严肃的他了,只有通红的双眼曾见证过他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顾曼曼在他哭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劝说更是没有的,因为她觉得,他并不需要她的所谓安慰,因为那些话曾经在他伤心欲绝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听多少人讲过了。
他今天能在这儿和她说这些,还能不忍着眼泪哭出来,大概是把她这张脸带入到了花吻那里。
说白了,在他的眼里,在这儿坐着的不是顾曼曼和他,而是他的妹妹花吻和他。
“抱歉,本来是想和你多说说花吻是个怎样的人,她曾经做过什么样的事的,结果变成我的心结故事了。”
花都很感谢她的耐心和沉默,因为他真的不需要任何的劝说,什么放下吧都听的耳朵生茧了,可是该放不下的还是放不下。
她是个很棒的倾诉对象,花都对着她倾诉了一番后,他的心里好受了不少。
“没关系,你大概也憋了很久了吧,毕竟所有人都在劝你向前看,却没人会理解你心里的枷锁,会不会放过你让你那么轻松的往前看。”
这道名为悔恨的枷锁还是他自己加上去的,即使束缚的他整个人都喘不过气,他也不愿意真正的放过自己。
又怎么去放过呢?一个红颜枯骨,一个却活的好好的,明明当初他们的生死该是调换过来的,只是被花吻给改了啊!
对花都来说,当年的事,就是一件意难平之事,除非花吻死而复生,不然,花都大概会记这件事记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