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川召暗卫已经不避着沈漾了。
这次来的暗卫面生,沈漾往前没见过。
谢言川吩咐几句,左右就是跟着周儒生,查一下他送金砖的原因。
蜀中虽说不如京城繁华,钱庄也不少,明明能用更方便的银票,非得折腾这么一大出子。
谢言川怀疑这事和钱珊珊有关系。
她如今在宫里风头无两,谢水韵虽说是贵妃娘娘,可膝下除了大皇子,再无其他依仗。
也还好她有大皇子,钱珊珊到今没有怀孕。
日子过的飞快。
余实的腰带还没送到明悟城,周儒生和钱珊珊之间的关系也没流露出来。
转眼就到了沈漾成亲的日子。
妆娘是唐金月找的,当初给她化妆的,听说是京城最好的。
沈漾前一夜在羊奶里泡了澡,玫瑰花瓣散发着香味。
她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时候还昏昏欲睡,因为从温泉屋出嫁,所以昨天晚上所有人大包小包的来了温泉屋子暂住。
她心里紧张,磨蹭着直到早上才睡着。
脑子里困顿的厉害,耳边是嘈杂的声音,沈漾努力掀开眼皮,桌子上摊开胭脂水粉。
“姑娘,手指伸出来。”
保养的细白的指骨,沈漾打着哈欠低头,另有两个小丫鬟替她在指尖上色涂抹。
镜子清晰。
唐金月换了身喜庆的红色,她从屋子外边进来,“漾漾,实在困的厉害吗。”
脸上还没上妆,沈漾抿了口茶水,勉强提起精神,可声音还是软软的。
“大嫂,困。”
唐金月笑着站在沈漾旁边,“再困也得忍着,外头来了许多宾客,你大哥他们在招呼客人呢。”
“我让小兰去准备水煮蛋了,等会吃两口垫垫。”
沈漾小声应了声好,到了真成亲的日子,沈漾反而诡异的镇定下来。
嫁衣挂在后边的衣架上,沈漾简单喝了几口粥,确保不会弄花妆面。
妆娘这才上手,“姑娘,开面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
丝线搅了脸上细细的绒毛,妆娘说的着实委婉,这哪是有点疼,太疼了!
沈漾剩下的那点困意也被疼醒了。
心理性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她不得不怀疑,之所以古代婚礼有开面这一说。
是不是因为早上起的太早了,就是为了把新娘子疼醒啊!
可恶的谢言川,不知道他要不要开面。
沈漾坏心眼的想把谢言川拉下水,双手搅在一块,胡思乱想倒是过的挺快。
她本身就白,脸上涂了胭脂,整个人更是嫩的能掐出水。
窗户从里推开。
后院有假山,是以宾客安排在前院,沈漾隐约能听见外边说话。
她三哥认识的同僚多,晓得沈隋妹子出嫁,一个个的都来恭贺。
礼簿单子找了两个账房,就这样来的宾客也得排队上礼。
黄芩语气幽怨,“沈唐,你家里怎么不多养几个妹妹呢。”
沈唐跟他关系好,捶了下黄芩的肩膀,“那是我们不想养吗,那是我娘就生了漾漾一个。”
他的宝贝妹妹,从小在沈家操劳的很。
是以出嫁,沈家几个哥哥都卯足了劲,一个比一个收拾的工整。
如果说沈隋来的都是同朝的官员,那沈汉交的朋友五湖四海。
生意人讲究以和为贵,沈汉捏着商会的命门,那些想认识他的,打算从他手上漏点生意的,便天南海北的赶过来、
只想趁着这个大喜的日子和沈汉结交一下。
生意人虽说不如官员权势大,出手却都阔绰,毕竟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厢房离门口有段距离,沈漾听不到礼簿那边唱和。
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成一次亲究竟发了多大一笔横财。
眼皮上涂的妆娘特制的花黄,额间一点花钿。
沈漾闭着眼睛任由折腾,马蹄自道路上扬起灰尘,程御一身墨青色长跑,终于在沈漾成亲当日赶到。
由于一路没有休息,翻身下马的时候他腿脚不自觉的晃了下,还是身后的暗卫扶了下程御的胳膊。
“大巫师,当心。”
随着程御走到礼簿单子前边,沈隋等人正好出来迎客,程御拍下一摞厚厚的单子。
“南疆大巫师程御,代表南疆给沈姑娘送礼。”
账房看着单子,惊讶程御身份的同时,没忘小声提了一句。
“大巫师,咱这有礼簿。”
言下之意,您不用自己带着,程御双手环胸,眉眼清淡。
“这单子上是南疆的贺礼,不是什么礼簿。”
……
谁家送礼送一整个礼簿单子啊!
账房不解,账房震惊。
他颤颤巍巍的翻开单子,第一页的贺礼就足够吓人,“南疆大巫师送黄金万两,珍珠两船,同心蛊一对……”
这边还没念完,就看看道路尽头又来一队人马。
程御眯着眼睛,沈隋过来招呼,人马最前方的看着眼熟,沈隋隐约有印象。
果不其然。
梳着两个小辫子的将士翻身下马,“拓跋霄奉可蛮夷族汗之命,前来给沈姑娘送新婚之礼。”
他和程御一样,也扔下一摞单子,不过没有程御的厚。
当初拓跋霄跟着拓跋猛来过大宁,沈隋认识,另一个账房打开单子,咽了口口水。
“蛮夷可汗送汗血宝马十匹,牛羊百头,千年树木五十根……”
先不说送的东西,至少这两位的身份。
温泉屋门口聚集了不少人,沈隋双手抱拳,“多谢各位今日来参加小妹的成亲礼,请进去休息。”
那些闲聊的官员对视一眼。
各自对沈家又有新的认识。
这还不止,沈汉先前帮助过的小国首领,明悟城的武琼,各种各样。
妆面只剩下口红没点,沈漾耳朵上坠着发冠同款的点翠耳环。
身后传来一声笑,“漾漾,我没来晚吧。”
沈漾猛的睁开眼睛,先前说孩子小,不方便出行的白月疏,给了沈漾一个惊喜。
她和赵克元半个月前就出发了,怕赵布布路上闹,整个车厢里点着三层厚厚的棉被。
赵克元抱着赵布布,沈漾想站起来,却被妆娘按着肩膀,“姑娘,马上就好了。”
“月疏,你怎么过来了,路上辛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