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兵一看,立马汗全下来了。
他刚把安全带解开,那伙人已经冲到了车旁边,举起了猎枪,直接一枪托就把车窗户给砸开了。
“砰!”
“哗啦!”
车窗碎裂的玻璃全都贱到了胡兵的头上,胡兵一缩脖子,刚想往外看的时候,已经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子,把他从车里面拽了出来。
没有丝毫准备的胡兵被拽到了地上,脸上、脖子上到处都是被小玻璃茬子刮出来的小口子,汩汩渗血。
一把猎枪的枪管子直接杵在了胡兵的头上,让胡兵一个哆嗦。但是,拿枪那人“嗯?”了一声,显然是看出来了,胡兵不是他们要弄的人。
“怎么是你?!”带头的这个人皱了皱眉头,把胡兵的手扒拉开了,看着胡兵一脸的血,有点儿懵。
胡兵呼哧呼哧喘着气,看着围着自己的人,低吼道:“海文哥这事儿办的,有点儿不地道昂!”
带头的这个人看了看车里,发现没有了别人之后,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到胡兵这边儿,冷笑着问道:“人被你放跑了?”
胡兵说道:“那是我弟弟。”
“这话,你跟海文哥说吧。胡兵,你可是有点儿给脸不要脸了昂,海文哥帮了你这么多,你竟然还摆了海文哥一道。你等我给海文哥打个电话,要是他生气了,你就替那两个小子挨收拾吧!”
说着,这个大汉便掏出手机来,开始给刘海文打电话。
两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大汉挂了电话,说道:“算你小子好运气,江老板好像帮你说好话了,你走吧!”
说完,大汉招呼众人上车离开。胡兵依旧惊魂未定,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来劲来,然后呼啦了一把自己脑袋上血,跌跌撞撞回到车上,赶紧开车离开这里。网
……
在天盛酒楼的包间里,刘海文挂了电话之后,有点儿不解,问道:“江哥,为什么要饶了胡兵?要不是他,今天卓君就折在这儿了,没有卓君,联众就蒋万发一个人,不难对付。”
江城抿了口酒,慢悠悠地说道:“卓君都跑了,你弄了胡兵也没啥意思。倒不如留着他,没准以后还有用。”
刘海文自嘲一笑,说道:“以后用?估计够呛了。这次咱们带人过来的,估摸着以后,胡兵肯定对我有防备了。”
江城说道:“那就回头找机会再弄掉他吧。咱们现在也是生意人了,别老弄社会上那一套。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你让那些人弄胡兵,被人看见了,难免咱们会惹上一身骚。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千万别让自己人随便动手,用脑子办事儿,才能真正从中获益。”
刘海文点点头,说道:“明白了,江哥。”
江城的意思,无非是让人对一个跟联众不相关的胡兵动手,不值得。如果是弄卓君,北城倒是能获得好处,但是卓君跑了,再让自己手底下人乱来,很不值。
刘海文本想趁着这次机会,把卓君给摆平,这样回头对付联众也更容易一些,但是现在卓君跑了,一切都前功尽弃了。再往后,怎么对付联众依旧是一个问题。
“江哥,”刘海文说道,“这次过来,咱们也没能把卓君挖过来,那以后,他肯定还是个麻烦。不然,我再多找点儿社会上的朋友,看看哪里能堵着卓君,早点儿把他给解决掉!”
江城想了想,说道:“找他太麻烦,瓦解联众的方法很多,未必只能从卓君下手。如果咱们能找一个联众内部的人,使用点儿手段,不难把联众搞垮。网”
“联众内部的人……”刘海文想了想,片刻之后,眼睛一亮,说道,“江哥,我有一个好人选。”
……
第二天。
在蒋万发的棋牌室里。
鹏帅的那个被关进去的兄弟,前两天的时候因为在里面表现还不错,被提前释放了,这会儿功夫,也是跟着鹏帅一块儿到了棋牌室值班。
从之前人人都得笑脸相迎,拍自己马屁的调度,变成了一个只能抽水钱的员工,这个落差让鹏帅三人都极其不爽。但是没有办法,这是蒋万发的命令,他们在联众确实是让汪明阳给打下来了,不愿赌服输不行。
而且,卓君这些天在联众的做为他们也一直关注,如此力挽狂澜,更是决定了卓君比他们更适合在青龙镇。所以,他们以后回去的可能,几乎是没有的。
可以想象,可能以后他们一辈子都要呆在这个小小的棋牌室里,给蒋万发看场子了。
鹏帅早早地就从医院出来了,被钢珠打穿的手缠着纱布,糊着石膏,就这么挂在脖子上。他一天天也不动弹,就坐在柜台前面,喝着闷酒,抽水钱的活也都交给了他两个兄弟。
鹏帅本人,几乎就像是废了一样,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也不知道几天没刮了。他两个兄弟看鹏帅这样,各个也都垂头丧气,不知道该怎么办。
毫无疑问,兄弟三个人的前途一片黯淡,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就在鹏帅依旧给以前一样,不顾自己手上的伤是不能喝酒的,一瓶瓶雪花直接灌下去的时候,他的手机“叮铃铃”地就响了。
鹏帅喝的两眼全是血丝地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在北城区一个干皮条生意的朋友皮条张。
他这个朋友,手底下有不少小姐,都是农村过来打工,被他半骗半逼迫地,过来干了这行的。这个人颇有手段,所以手里面小姐不少,谁开个足道、洗头发啥的,有时候还找他,跟他要两个人撑撑场面,所以在这一行里,皮条张还是有点儿身份地位的。
鹏帅跟这个皮条张不算很熟,但是也认识,有时候鹏帅想去玩两把了,就去找这个皮条张,让他给自己找两个刚下水的,相对来说干净一些的。
除此之外,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别的来往。而现在,皮条张主动跟鹏帅打电话,鹏帅也是有点儿懵。
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接了电话:“喂,皮条张,给我打电话干啥?我可没心情照顾你生意昂!”
皮条张公鸭嗓一样的生意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嘎嘎嘎,鹏帅,你瞅瞅你,我这能是没生意做才来找你的吗?怎么,咱们朋友一场,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鹏帅最近没什么心情,也不像跟皮条张多扯,直接说道:“那要是没事儿,我就挂电话了。这两天我不顺,没心情出去乐呵。”
说着,就要挂电话。
皮条张连忙说道:“别别别,急着挂电话干啥?今天我来找你,也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我朋友这儿有个场,可以好好玩玩,就想问问你乐意去不。”
“什么朋友,去哪儿玩?”鹏帅有点儿闹不明白。
皮条张说道:“什么朋友去到了不就知道了?至于去的地方,是市里的御景山庄,怎么样,够档次吗?”
说着,还没等鹏帅说话,皮条张连忙说道:“去了不用给钱,人家全套都包。要是成,一会儿我接你。”
鹏帅疑惑道:“包全套?这么好?不会是骗人的吧。”
皮条张说道:“唉,我在里面当担保,他们还能把你卖了不成?保证你玩得痛快,你就说你去不去吧,要是去,我现在就接你去。”
鹏帅想了想,绝得自己对皮条张也算是知根知底,虽然不算熟,但是要说骗自己什么,皮条张应该没这个胆儿。估摸着,是皮条张认识什么富家少爷攒局呢,就图个热闹,所以鹏帅并没有觉得奇怪,想来自己这些天也憋得挺久了,要是有人包场,自己过去玩玩也行。
“那行,一会儿你过来,我跟你出去玩玩。”
“唉,这就对了,你在棋牌室吗?我这就过去。”说着,皮条张就把电话挂了。
没半个小时的功夫,皮条张就开着自己的宝来,到了鹏帅这边儿,带着鹏帅就走了。
路上,鹏帅问这是谁的场,皮条张含糊地说是一个老板攒的,别的他也不清楚,反正过去玩玩就得了呗。
鹏帅虽有疑虑,但是看车的方向,确实是朝着御景山庄去的,所以也没有问太多。
至少,鹏帅还是知道御景山庄的名号的,没人敢在御景山庄闹事儿。
御景山庄,在市里也算是一个比较出名的场子,是属于市里一个叫白独眼的大哥的。
这个白独眼,顾名思义,只有一只眼睛,据说是二十年前盲流子还挺多,社会人还在动刀动棒的时候,就已经混得有名有姓的人物了。当时,这个白独眼绝对是江州市躲一脚,地都抖三抖的人物。
后来打黑文件下来,那一批混子全都该判的判,该跑的跑,就这个白独眼,进去呆了两年,然后又出来了,接着整自己的生意,靠着之前积累的资金和人脉,干了不少大买卖,陡然而富,一直到今天。
可以说,白独眼不是江州市最牛逼的人物,比如黄老板等人,都是和白独眼齐名的。
但是,白独眼绝对是最有资历的人,就算是黄老板,也要给他几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