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兵终于来了!
寺外南向的古树上,一道道黑影跃下,竟不止阿山阿铁兄弟,数十名黑人少年,手持巨大的弓箭,身手灵活的从树冠间现身!
而随后从树冠下现身的,还有各色海盗!
众锦衣卫惊喜之下,齐声欢呼!
吕大器见阿山阿铁竟带着锦衣卫番营从南面攀缘上山,不禁喜出望外,厉声喝道:
“好儿郞们!报效皇帝的时刻来了!立刻杀下山去,把清兵杀个干净!”
众人轰然答应,立刻列队出战!
山上炮声不绝,一声比一声近,混合着焦琏的焦雷般的叫声,清兵闻声丧胆,又见山顶竟涌出大量番鬼,手持巨形弓箭,见人就射,长达一米五的长箭,威猛无匹,不由得肝胆俱裂,四散溃逃。
朱阆此时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表面上却仍是笔直挺立,不动声色。
原来阿山与阿铁在下山前便得了郑大娘的密令,下山二人分别联系都司署与郑大娘的秘密站点。
阿山去都司署求援时,城中已有贼人作乱,瞿式耜大惊之下,并未乱了方寸,立时叫人通知皇宫中的罗马骑士团,让他们前来城中戡乱,同时火速通知焦琏上山救驾。
而阿铁在报告郑大娘的联络人后,海盗立即集结起一支队伍,身手敏捷的从南面攀缘上山。
两方援兵几乎同时到达,堪堪在最后关头,改变了战局!
焦琏得知皇帝被困白云山摩星岭,立刻带精兵五千来援,他嫌行军太慢,带了二十名亲卫,手持朱阆亲自设计的新形迅雷铳,奔袭二十里路上山,见贼兵便是一炮轰去!
新型迅雷铳形如火箭筒,每次装填一发,由火绳击发,威力惊人,极为优秀的是可以手持,焦琏连日训练之下,已经彻底爱上了这种新型迅雷铳。
上山奔袭,由二十名亲卫各执迅雷铳跟随,发射后立刻换过一个,亲卫于马上重新填弹,给将军备用。
焦琏钉得性起,连日训练后准头极强,一路将山路上的贼兵轰得血肉横飞,打裂了四五个炮筒,终于杀到了山顶。
此时贼兵已所剩无几,溃不成军。
锦衣卫见焦将军如此神勇,士气大涨,两军合并一处,到处追杀贼兵,漫山遍野,杀得血流成河。
焦琏一路奔袭到山顶,冲进山门,见皇帝挺立如山,倒头便拜!
“焦琏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朱阆连忙扶起:“焦将军有如天神降临,杀得贼兵闻风丧胆,何罪之有?”
“皇上等下再降罪,焦琏再去杀贼!”说着一阵风的转身,又冲下山去。
此时寺中气氛轻松下来,朱阆笑道:
“霍大侠几时来的?朕居然不知道!”
霍修恭敬行礼:“皇上请莫怪罪,在下一直跟随皇上的队伍,阿虫姑娘令在下暗中保护,等她的信号,她没有命令,就让在下一直潜伏。”
霍修竟然听命于阿虫!
这白衣飘飘的潇洒剑客,武功超强,来去无踪,却为何听命于一个小姑娘,这让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阿虫作了个手势,霍修当时会意。
倒转剑柄,在洪士铭后脑上一敲,洪公子立时晕死过去。
吕大器见战局已定,喝令锦衣卫列队护卫皇帝回宫。
焦琏仍在不住的冲杀,将残兵追来追去,几乎屠灭净尽。
回到皇宫,朱阆先将阿虫安置休息。
见四下无人,笑道:
“你这小妮子,快快从实招来,你究竟做了什么?这眼高于顶的剑客,竟为何听你号令?”
阿虫得意地笑道:“皇爷,不要怪人家嘛,那日这剑客来行刺,阿虫以青蛇袭击他,被他甩落地上,可是他被皇帝说服后,竟然敢坐在草地上,于是就被青蛇咬了一口,嘻嘻。”
原来如此!朱阆笑道:
“于是他来找虫虫求救?”
“正是,阿虫当然不会轻易答应他,给他解毒的条件是,让我给他下一只蛊!”
朱阆已经全然明了,有阿虫这小巫女的蛊术,何愁剑客不服。
因此这剑客就一直听阿虫之命,暗中保护皇帝。
心下感激,伸手将阿虫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头发,心疼地说:
“虫虫为朕做了这么多,朕却无以为报,甚至还让你受了伤,以后不许再这么冒险了!”
阿虫在朱阆的怀中,心中快美难言,喃喃的道:
“我能一直在皇爷身边,就是最大的福气了,阿虫希望永不离开皇爷的身边。”
朱阆抚摸着阿虫的头发,心中涌起一片柔情。
拥抱良久,终于放开手,让阿虫躺在自己的巢中休息,转身出了殿。
眼神已变得冰冷!
此时洪士铭在锦衣卫重兵看管之中。
一桶冷水泼下!
洪士铭猛然醒转!
“洪公子睡得可好?”吕大器端坐椅中,不怒自威。
“事已至此,夫复何言,要杀要剐,由得你们吧!”本来占尽优势,却一败涂地,洪士铭心中十分的不甘。
“洪公子,我也不想再啰嗦,你本忠良之后,却甘心为建奴卖命,死有余辜!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吕某心中有诸多不明白的事,想教洪公子!”
洪士铭打个寒颤,自知必死,吕大器虽然嘴上说得客气,一股杀气却是让他冷入骨髓。
唉,罢了,反正必死,何必多受折磨。
“吕大人尽管吩咐,本官……在下但有所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求引刀成快,不受折磨。”
“好!快人快语!白云伏兵,与城中骚乱,可都是公子安排的?”
“白云伏兵大多是大清的旗人,由一位满清总兵带领,是来接应在下的,城中骚乱,却是另有春秋……”
在墙外的朱阆听到此处,也不禁心中一怔。
吕大器让锦衣卫送上一杯水。
洪士铭一饮而尽,精神为之一振。
“在下知道,广州城中刚经过了一场波斯胡人的骚乱,……”
墙外的朱阆,室内的吕大器心头同时一震!
洪士铭接道:
“随后皇帝以雷霆手段平息了骚乱,又挖出了胡人后裔数万,令其捐出家产买籍,不然就以通敌的罪名逐出境外,永不得进入!”
“正是!这是皇帝的恩典,不然谋逆可是死罪,要诛九族的!”吕大器道。
“关键是,这些人的财富积累了几代,商户在大明地位不及军户农户,不受尊重,此刻又要将家产捐给朝廷,不由得心生怨念。”
“可以理解,但也不至于敢于造反吧?”
“在下推波助澜下,就敢了。”洪士铭得意的笑了笑,“大清也是大明眼中的异族,当年蒙古南侵,建立元朝时,设立四色人等,南人最低下,色目人地位远高于南人,在下只是许诺他们,如果能配合大清军的南下,到时不但重重有赏,还能恢复元代的荣光,成为人上之人!”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