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周凤梧看到李鸿基脸上两个黑眼圈,大为惊讶,劝道:“大人,你是不是太过劳累,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
李鸿基点了点头,含含糊糊的道:“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周凤梧见如此,不好再说,匆匆忙忙的赶了出去,府谷百费待兴,担子都压在他身上,可比李鸿基忙多了。
昨夜李鸿基一晚没有睡着,整个脑里都是那红衣女子的一频一笑,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女子必定是田广的女儿,这本是田广的院子,田广将这个院子献出来后住在隔壁,田广献城的经过李鸿基也听说过一些,想到如此女子竟然曾经服待过王嘉胤,李鸿基就恨不得当初怎么就没有杀了他。
这天李鸿基就一直在花园转来转去,希望再见到那女子一面,直到天黑,那名女子却再也没有露面,李鸿基大失所望,殃殃的回去了。
李鸿基一连在院中转了三天,这女子的面再也没有见过,就在李鸿基已死心时,接到了田广的请柬,让李鸿基晚上前去赴宴,李鸿基以前也接到过几回,对田广并没有好感,都没有前去,这次也本待不去,但心中又想若是能见到那位女子呢,尽管心里明白,这宴会女眷不会出席,但抱着万一的希望,还是去了。
当晚李鸿基只带了两名亲兵出席田广的宴会,李过已派回去接李鸿基父亲去了,等到了田家,才发现只宴请了自己一个人,田广自己率三子田虎,田彪,田豹相陪,李鸿基也不在意,分宾主坐下,洒过三巡。
田广对李鸿基道:“我田家曾陷贼手,幸得将军解救,才得脱大难,敬将军一杯。”
李鸿基回了一下,道:“不敢,这是总兵王大人的功劳,我只是总兵大人的一个马前卒而以。”心中大为不耐,后悔参加这个宴会来。
田广呵呵一笑:“将军客气了,谁不知将军英勇善战,这次立下了大功,总兵大人才会让将军来守府谷。”
见到李鸿基脸上的不耐之色,忙道:“这次请将军前来赴宴,是因府上新排了一个歌舞,想请将军作个指点。”
李鸿基刚想说我不懂歌舞,就不用指点了。
田广拍了拍手掌,一阵乐声顿时响起,只见从内堂走出十名少女,在大堂翩翩起舞起来,李鸿基心想:“既然来了,就先看看吧。”
李鸿基见这些歌女长得也算俏丽,看看动作也流畅,虽然自己不懂,但能让人看得赏心悦目,这队歌女的水平也算不错了。对田广一个县里的财主能有魄力养出如此水平的一队歌伎,也大为惊讶,这个田广看来不简单,但心里记挂着那红衣女子,对这歌舞也没有什么心思欣赏。
田广见李鸿基脸上谈谈的样子,知道还没有打动他,向旁边的一人使了一下眼色,音乐顿时一变,众女的节奏欢快起来,内堂又出来了一名红衣少女,脸上覆盖着面纱,众女将那红衣女子围在中间,如众星捧月般将那女子托起,那女子赤着双脚,在众女的掌上站了起来,竟然就在上面翩翩起舞,李鸿基看得目瞪口呆,原来真有人可以掌上起舞。
那女子越舞越急,音乐也越来越高昂,最后一声音乐响起,那红衣女子头往后用力一仰,全身玲珑的曲线尽展,脸上的轻纱慢慢滑了下来,露出一张俏脸,正是那天在池塘边李鸿基所见的那名红衣女子。
全场都静了下来,那名女子在空中一翻,下了地,向李鸿基福了福,李鸿基才反应过来,鼓了鼓掌,众人也都反应过来,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李鸿基目送那女子走入了内堂,目光一直没有收回。
田广见了李鸿基的反应大感满意,女儿对他来说不过是手上的一笔财富,这次田广献城有功,本以为会被朝庭屡以重任,说不定把府谷交给他管理也有可能,王承恩却只对其表彰了一下,并保证了他的家眷和财产安全。
虽然比起城中其它富户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但田广却不满足,这次大难,城中富户死伤殆尽,虽然财物已被抢去,但田产还在,正是大发横财之时,无奈王承恩是个太监,他的女儿也献不出,又只在城中待了几天,什么喜好还没有摸出,只好作罢。
王承恩走了后,将府谷一切让李鸿基暂代,朝庭也没有派正式的官员过来,田广心又热了起来,无奈宴请了几次,李鸿基都不来,才有了那次花园的故意相遇,果然李鸿基见了他女儿,念念不忘,在花园排徊了数日,殊不知对面一直有眼睛盯着,对李鸿基在花园的几日大笑不已。
都司虽然小了点,关健是还年轻,上司对他又很重视,最重要的是李鸿基是目前田广所能接触到的最大的官,本来女儿是她精心培养,想送入宫里,博得一个皇亲国舅当当,但上次选秀,女儿却生病错过了。
这些天来,田广已经考虑清楚了,女儿已从贼,名誉有毁,虽然女儿信誓旦旦的说没有被王嘉胤沾到便宜,但谁信呢,进宫是不可能了,能在这时为家中作出贡献,也不枉自己白疼她一场。
想到这,田广对还在盯着内堂发呆的李鸿基道:“不知将军大人观此舞如何。”
李鸿基将目光收回,心中却道:“奶奶的,这不是和王充离间吕布和董卓的手法一样吗。”
心里不由又“呸”了一声,我才不是董卓或吕布,这老小子也不是王充,不知貂婵有没有此女美貌。
田广见李鸿基不答,又问了一句。
李鸿基忙答到:“好,好,好,我从没看过如此好的歌舞,这样的歌舞简直可比天上,已是人间极至了。”
田广又问:“不知小女的姿容能入将军眼否。”
李鸿基心道:“来了,来了,看你有什么花招,我接着就是。”
回道:“令媛国色天香,就是天上仙子也不一定比得了。”
田广听得笑迷迷的道:“既然将军不嫌小女容貌粗陋,我想将小女嫁与将军为妾,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李鸿基当场就要答应,突然心中一凛,这家伙不知有何阴谋,千万不能答应。
口中为难的道:“我已有一妻一妾,令媛天仙中人,末免委屈了令媛。”
田广哈哈大笑:“将军英雄,一妻一妾何妨,就是三妻四妾也不算多,这么说将军是答应了。”
李鸿基脱口而出:“好。”
心中一惊,反应过来,刚才还想千万不要答应,自己已经答应了,美女的魅力果然大,心里又想,怕什么,反正我是男人,吃亏的总不是我。
田广大笑:“如此我们就是翁婿了,来贤婿,我敬你一怀。”
李鸿基心里大骂,这老家伙,这么快就成为我的长辈了,有个漂亮女儿真好,上次恐怕对王嘉胤也是如此说,若不是已从贼,这老家伙恐怕不会这样积极把女儿送出,口头却不得不回道:“多谢岳父大人。”
一时之间,宾主尽欢,李鸿基直到回到房中还是晕晕糊糊的,自己又答应一门婚事了,想起那红衣女子的美丽心中又热起来,又想到已被王嘉胤采摘,心中惋惜不已,今晚看来又是一个难眠之夜。突然想起自己连那女子的名字都忘了问,酒意涌了上来,李鸿基一倒头便沉沉睡去,却没有如他所料成为不眠之夜。
实际上今夜成为不眠之夜的却另有其人,田玉珠自从献完舞后回到房中便发起呆来,今夜父亲突然要自己准备歌舞,说有贵客招待。
自己出去时见到主位之上正坐着那天在花园里碰到的人,已反应过来,那天一直是小绿纵恿自己去花园,恐怕也是父亲安排的,没想到小绿和自己情同姐妹,也出卖了自己,现在父亲恐怕又要拿自己讨好那人吧。
田玉珠的母亲本是江南名妓,田广在年轻时到江南游玩,碰到田玉珠母亲时惊为天人,重金买回来作妾,很是宠爱。
在田玉珠小时候的记忆中,父亲对母亲很好,对她也很好,还常常抱着她,逗她笑,她要的东西父亲从来不说不给。
但田玉珠慢慢长大,却发现父亲对她越来越讨厌,母亲的地位在父亲心中也越来越低,开始她不明白,以为是自己不够聪明,父亲嫌自己笨,为了让父亲重新重视自己,各种东西她都拼命地去学,但哥哥能学的东西她却只能偷偷摸摸,尽管她比起哥哥来样样都要强,但在父亲的眼中她还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
田玉珠不甘心,闹过,哭过,以前这时候父亲都会抱着她,哄着她,但现在换来的只是责骂,甚至毒打。
后来田玉珠懂事后,才知道因为父亲又有了新欢,而母亲虽然还末老,旧爱却已逝去,而她只是个女子,将来要嫁人,不能传承他的家业,终久是别人的人。
田玉珠知道后,当时就发誓以后决不能凭美貌而获得男人的宠爱,但她十岁时已经出落得十分美丽了,一向对她不闻不问的父亲突然关心起她来,还为她请来了琴棋书画的老师。
田玉珠顿时大喜,一心一意的学习起来,以为能讨得父亲的欢心,两年后她的老师就再也教不出她什么了,父亲又重金从外地聘请更好的老师,她满心欢喜。
有一次发现一个新请来的琴师竟然是个武艺高强的侠女,她看着练武很好玩便磨着那个琴师学起武艺来,但怕父亲不喜,便一直瞒着。
二年前田玉珠在无意中听见父亲竟然托人让她进宫,她才发现父亲为何在她身上下如此大的本钱,一时心灰意冷,皇宫中三千佳丽,她虽然有信心凭着容貌和才华获宠一时,但一旦年老色衰,马上就是冷落在深宫无人问的结局。
因提前得到了消息,田玉珠得已装病躺过,对父亲却已死了心,几次想离家出走,跟随师傅去闯荡江湖,但又放不下母亲,还是没有成行。
这次城池被贼军所占,田玉珠本可以凭着武艺闯出去,但她终不能将全家抛下,为了全家,在父亲的哀求下毅然与贼首周璇,仗着过人的武功和机智,既没有让贼首老羞成怒,又一直给他以希望,才保得自己的清白之躯不被沾污。
但这几十个日日夜夜自己是怎样过来的,从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几次都差点让贼人得手,自己武功虽然比他高,为了家人却只能委屈求全。
好在官军进来了,自己以为可以解脱,没想道贼军刚走,父亲又要拿自己去讨好官军。自己该何去何从,父亲只把自己当成一件能给她带来荣华富贵的礼物罢了,自己有必要付出牺牲吗。
自己一身武艺,离家也末必不可以,正好可以闯荡一下师傅口中的江湖,但是每想到了母亲又下不了决心,母亲只有和自己相依为命了,没有自己,母亲不知会有多伤心。
田玉珠有闲瑕时也看过一些杂书,自己心目中理想的夫婿自然应该是文武全才,最不济也是才高八斗,嫁一个武夫已是委屈,何况还是做人小妾,心中自然不乐意。
田玉珠当夜辗转反侧,一夜没有合眼。却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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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兄弟姐妹们,姐妹估计很少,把本书顶上去,本书马上就要离开新人榜了,千万另让本书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