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化住下来之后,李鸿基把回忆起来的三角函数丢给了他,这些可比孙元化那种初步的弹道研究精深了不少,孙元化马上就沉迷了进去。
李鸿基这些知识丢了多年,也不能给完整的回忆出来,有的还是错误百出,孙元化只能根据李鸿基的提示一步一步论证,每天都废寝忘食,李鸿基一看,若要让他一直研究下去,恐怕他一辈子就得耗在里面了,自己是来请他造炮的,虽然这些知识能完整研究出来,对大炮的精度能有很大的帮助,但时间保贵,自己可没法等下去。
这天李鸿基来到了孙元化的房间,见地上堆满了纸张,上面写得密密麻麻,孙元化还伏在上面演算,身上都沾满了墨汁。
李鸿基叫道:“初阳先生,初阳先生。”连叫几遍,孙元化充耳不闻,直到李鸿基拍了拍他才反应过来。
一抬头,见到了李鸿基,大喜:“李兄来的正好,我刚好推算完这道题,快给我看看,是否正确。”
自李鸿基把自己回忆出来的数学知识一股脑丢给孙元化后,孙元化有段时间天天缠着他,提出各种各样问题,还要尊称他为兄,可怜李鸿基回到了三百多年前还有人要逼他每天做数学作业,搞得李鸿基苦不堪言,后来都要躲着他。
李鸿基连忙道:“研究必须要理论联系实际,初阳先生难道不想用实际来检验吗,这可比什么人看过都更准确。”
孙元化讷讷自语:“理论联系实际,不错,不错,要理论联系实际。”看了李鸿基一眼道:“你这里有大炮。”
李鸿基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初阳先生不可以自已造吗?”
孙元化以前曾多次防造过西洋的红衣大炮,但刚开始时因钢材不合格,屡屡失败,后来才用练出的精铁铸造才成功,见李鸿基说得轻轻松松,苦笑道:“李兄不知,我以前虽然造过大炮,但这山中若没有合格的钢铁要造大炮谈何容易。”
李鸿基笑道:“初阳先生没有见过,怎知山上没在合格的钢铁,不如随我一观如何?”
孙元化半信半疑:“如此,请李兄带路。”
李鸿基被这个半百的老头称呼为兄,心中说不出的别扭:“初阳先生,小侄是晚辈,与三位公子和令爱都是平辈称呼,不如直接称呼贤侄如何。”
孙老头的三个儿子都是人材,李鸿基自然要交好,目前还不方便把山中的情况让他们知道,所以李鸿基安排他们都去教书,过一段时间若让说动孙老头,便把他们都调给他父亲一起造炮。
孙元化道:“达者为师,李兄的造诣远高于孙某,按理称为师也可,称兄有何不可。”
李鸿基苦笑道:“不若我称伯父为初阳先生,伯父也称我为鸿基先生如何?”
孙元化见李鸿基执于如此,也不好勉强,道:“也好,那我就称你为鸿基先生了。”
李鸿基松了一口气,虽然从来没人称自己为鸿基先生,听着也有点别扭,但总比一个老头称为李兄要好。
李鸿基带着孙元化一路朝铁厂走去,越到后面,戒备越是森严,一路上孙元化看得啧啧称奇,李鸿基把铁厂建在一个河流边上,铁厂很多东西依靠人力效力太低,李鸿基做了许多水力车来带动,这使得钢铁厂的生产大幅上升。孙元化老远就听到巨大的水力车发出来的声音。
到了近前一看。更是不得了,这座铁厂当年用了一万多人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才盖好,首先映入孙元化眼帘的就是成群的房舍,然后各种钢铁撞击的声音才传来。
李鸿基带着孙元化进入了厂内,孙元化看到厂内堆着的钢材大为兴奋,用手抚摸了一下,冰冷的感觉传了过来,凭手感,孙元化就知道这些钢铁远胜他以前用来造炮的材料,望了李鸿基一眼,孙元化心中复杂难言,这些天来,孙元化虽然沉迷于学问,但从他三个儿子和两上部下得到的消息来看,此人潜伏山中,所图的恐怕不是小事。
安尼和安多两人,李鸿基本着能利用就不要浪费的原则,依然安排他们教习士兵火器,毕竟他们有多年教习火器的经验,孙元化从安多和安尼两人口中得知了山上装备燧发枪的消息,当时他正沉于学问之中,也没有在意。
从17世纪起,欧洲枪炮制造技术发展迅速,法国人发明了具有防风防雨性能的燧发枪,它的出现标志着纯机械式点火时代技术的结束。燧发枪的基本结构如同打火枪,即利用击锤上的燧石撞击产生火花,引燃火药。以其射速快、重量轻、射程远等多种优越性,逐渐将火绳枪废弃。
此时的欧洲燧发枪已是刚刚做出来,两个葡萄牙人也见过。但李鸿基的燧发枪是防瑞典人后来改进过的,把弹丸和发射药装在同一个纸筒内,装填时将纸筒撕破(咬破),把发射药和弹丸一块装入枪膛中去,既简化了装填过程,又保证了发射药的定量装填,它预示了一种新型的定装枪弹的出现。自然比他们两人见过的先进的多。
孙元化此时想起安多,安尼的话,若朝庭能装备如此武器,则辽东金人恐再也不能横行,眼睛射出热功的光芒,又想起自己已是钦犯,眼前之人连钦犯也劫持,恐怕也不是什么忠君爱国之主,如再造出大炮,我大明岂不危已。
李鸿基看到孙元化的脸一瞬数变,一会儿欣喜,一会儿又恐惧,知道他心里正在经历一种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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