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湘河镇上炮声太过激烈,将数十里外的过风楼镇守军也惊动了,白旺听到了炮声,大为吃惊,他马上断定湘河镇肯定遭到了攻击,还没等谷可成派出的人报告,白旺当机立断,连夜派人来救。
过风楼镇虽然也有炮台,但官军若突破了湘河镇,随时可以上岸向商洛的各个地方进发,夺不回湘河镇上的炮台,过风楼镇也不可能守住,白旺倾尽所能,派出了八百人,自己亲自带队,匆匆往湘河镇赶去。
在半路上,白旺碰到了逃难的人群,听了他们语焉不详的话,白旺更急,马上命令以急行军的速度赶路,终于赶在了官军的大部队到来之前赶到。
杨正芳脸色铁青,一把揪住洪安的衣领,瞪着双眼恶狠狠道:“你不是说唐军的援军至少也要到申时才到吗,怎么现在就来了,你是不是骗我们。”
官军的部队虽然就驻扎在最近的白浪,但因要坐船才能从丹江过来,天没亮不能开船,算算时间,至少还有半个时辰才能赶到,现在就差这半个时辰,若是巡抚大人也在此丢了性命,纵使后来的官军把外面所有的唐军都杀了,也于事无补,杨正芳不由得有点气急败坏。
卢象升知道此时不是怪罪谁的时候,唯有守住这半个时辰才能得到胜利,将杨正芳喝住道:“把他放下,全体准备战斗。”
杨正芳只得放下洪安。对卢象升应道:“是。”又瞪了洪安一眼,道:“便宜你了。”
洪安哪知道白旺没有谷可成的命令就敢私自离开自己地防区带人过来,他心中虽然对杨正芳不满,但也知目前只能盼望官军胜利,否则落到了谷可成等人手里。他可能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见增援过来的唐军毫无顾忌的进入了自己的射程,卢象升毫不客气,命令道:“打。给我狠狠的打。”
西岸炮台剩下地大炮全部开火,因是白天,视线较好,加上炮手经过昨夜的炮击,一些生手也慢慢熟练起来,命中率比昨夜对付唐军的炮台高了许多,不时有炮弹准确的炸到了唐军阵营中,唐军一些子死伤了近百人,白旺也蒙了,他虽然听到炮声。以为是唐军在开炮打官军,哪知道官军已经夺了炮台,白旺连忙大喊:“散开,快散开。”
谷可成见来了援军,而且足足有八百人,精神一振,见官军向白旺开炮,苦于距离太远,无法提醒。不由感到十分懊恼,可惜了这些宝贵地兵力,这一下不知会损失多少。
他马上对自己的亲兵道:“快,给白旺传令,让他不顾一切赶到这里来。”
亲兵为难的道:“大人,隔得太远,没办法传令?”
谷可成骂道:“笨,你不会用旗语吗。”
亲兵刚想说没有旗帜,见谷可成的目光狠狠盯来。灵机一动,“哗。”的一声,撕下了自己衣服,从地上捡起了树技,快速的做成了两面旗帜,马上对白旺发出了旗语。
白旺正被官军的大炮炸得抬不起头来。他的亲兵已发现了这边的旗语。忙对白旺道:“少校,中校大人让我们不计损失赶到他那边去。”
唐军虽然已经趴下。而且又分散开来,还是有不少倒霉的士兵被刚好落在他们身边地炮弹炸到,自然是没有了生还的可能,白旺只能不停的诅咒官军,带着部队缓慢的后退,想退出炮台的射程再说,听到亲兵的话,不由睁大了眼,道:“不顾一切损失,你确定?”
亲兵斩钉截铁的道:“没错,前面的旗语说的清清楚楚。”
白旺讷讷地诅咒了数声,因为一时不察,他所带的人已损失了近二百人,要是不顾一切的通过这片大炮笼罩的区域,不知又会死多少人,但到了战场,长官有令,也别无先择,他只好停止了后退,站起身来道:“弟兄们,咱们往前冲。”头也不回的跑了起来。
所有的唐军也都站起身来,使出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向炮台冲去,官军的大炮越发密聚,在唐军队伍中掀起一块块泥土,不时有火炮将前行的唐军士兵吞没,等到走出炮台射程时,白旺所带地八百人只剩下五百出头了。wap.16k
见白旺到来,谷可成露出了笑意,抱住他道:“好小子,来得真快,你可要立下大功。”
白旺虽然心痛部下的伤亡,见到眼前湘河镇守军的惨状也吃了一惊,兵强马壮的湘河镇怎么就剩下了这么点残兵败将,连炮台也丢了,敌人来了多少啊,白旺连忙问道:“中校大人,敌人还有多少,我军现在的任务是什么?”
谷可成指了指炮台,道:“看到了吗,敌人就在里面,至多也就三四百人,如今你我合兵,不把炮台拿下决不后退。”
白旺听到敌人只有三百人,不知已方是怎么丢掉炮台的,但谷可成地军衔大他一级,不好再问,应道:“是。”马上对身后地士兵下令:“弟兄们,前面是我方的炮台,而今被我们地敌人占领了,大家的任务就是把他拿下来,有没有信心。”
所有人的都大声应道:“有。”
白旺大吼了一声:“出击。”首先扛起了一架地上的云梯朝炮台冲去,谷可成满意的点了点头,指挥剩下的湘河镇守军也一起朝炮台冲去,而牛万才由于受伤太重,只能躺在原地。
看着又有近千名唐军窝涌着朝炮台冲来,城上仅剩的官兵腿都有一点发软,昨夜的一场血战让他们还心有余悸。若不是杨正芳心狠手辣,连自己人也一起炸,炮台说不定已经陷落,让官军信心更为不足地是剿获的手雷已经不多了,唐军若再象昨夜一样不要命的进攻。天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卢象升面无表情,谁也不知他心中的想法,见唐军已到了城下,喊道:“打。”官军暂时收拾起精神。对着城下的唐军疯狂地射击,昨夜激烈的战斗,让剿获的火枪损失了不少,现在只还有一百支左右,剩下的人只能使用弓箭。
不过,城下地唐军大多手里高高举着木牌,弓箭只能插在木制的盾牌上,威力不如火枪大,伤害不了躲在下面的唐军,唐军本来每人都有铁制的小圆盾。(电脑阅读.16k)昨夜在官军手雷的轰击下,毁坏了不少,白旺的人赶来时并没有带盾牌,只能用临时的木板挡箭。
卢象升见弓箭不奏效,看到旁边的炮弹,临机一动,道:“大家搬炮弹,往下砸。”
官军恍然大悟,搬起一颗颗炮弹往下砸去。这些炮弹重的有四五十斤,轻的也有二十多斤,从十多米地炮台往下丢去,威力何其大,被砸到的唐军非死皆伤,许多木盾也被砸得四分五裂,唐军的伤亡陡然增多城下的唐军见官军再也不用手雷,以为官军的手雷已经消耗完毕,对被砸死的士兵浑不在意。反而士气大振,不顾伤亡的往上爬,城下的火枪手也拼命射击,不时有探出脑袋的官军被射中,惨叫着往炮台下栽去。
看到唐军最高地已经爬到三分之二的高度,卢象升才冷冷的喝道:“手雷!”
此时官军还剩下了三百多颗手雷。卢象升组织了三十个专门的投雷手。这些人的手雷都投掷比较精准,这一波手雷下去。不但将爬到半腰的唐军全部炸了下去,还把多副云梯也炸坏。
唐军毫不气馁,大家都知道官军的手雷即使有也必定不多,一波刚下,另一波唐军马上又开始了攻击,从外面看去,炮台的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唐军士兵,又有唐军开始登上炮台了,卢象升想也不想,亲自提着大刀冲了上去,将刚上炮台地两名唐军砍倒。
突然从下面飞上来一颗手雷,正落在卢象升脚下,滋滋的冒着白烟,他的亲兵大吃一惊,连忙扑在卢象升身上,还没等卢象升反应过来,手雷“轰”的一声爆炸了,卢象升只觉得一股沧人的硝烟冲进了自己的鼻孔,自己地双臂更是火辣辣地疼痛,知道自己的手臂可能受了伤,可压在自己身上地亲兵却一动不动,他连忙将亲兵推开,发现亲兵的背上有几个大洞,正在汩汩的冒着鲜血,眼见是不活了。
刚才的爆炸将那里打开了一个缺口,又上来了两名唐军,见倒在地上的卢象升还活着,举刀就向他砍去,卢象升刚刚挪开亲兵的尸体,根本来不及站起身来,他就地一滚,将两名唐军的双脚砍断。
两名唐军倒在地上大声的呻吟,卢象升毫不怜惜,“卟,卟”两刀,将两名倒地的唐军咽喉割断,结束了他们的痛苦。
刚才官军看到卢象升倒地,所有官兵都万念皆灰,巡抚大人死了?见卢象升推开亲兵的尸体动了起来,刚把悬着的心放下,两名唐军冲上来,举马就朝卢象升砍去,又替他担上了心,可所有人都来不及营救,只能让卢象升自已应对,见卢象升躺在地上还杀了两名唐军,官军都精神大振。
卢象升一爬起,顾不得为手臂止血,马上狂喝一声:“杀。”此时的卢象升浑身鲜血,站在炮台边沿,仿佛一尊修罗战神,官军马上象全体吃了兴奋剂一般,齐声连喝:“杀!杀!杀!”将所有上来的唐军又全部赶了下去。
就在官军防守越来越吃力时,突然有人欢呼起来,一名官军大声喊道:“大人,大人,我们的船队,我们的船队来了。”
卢象升抬头朝江面看去,见刚才还平静的江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排排大船,将丹河的江面布满,前面总共露出了十多艘,后面更是连绵不断,上面高高飘扬着的正是大明的旗职,自己的部下终于赶来了。
谷可成也看到了江面上的船只,见到官军及时赶来,心中暗暗叫苦,眼看这炮台就要拿下来了,他一咬牙,道:“弟兄们,他们就快支持不住了,全体给我往上冲。”他带头朝炮台冲去,抓住云梯就往上爬。
卢象升看到唐军仿佛不要命似的,更加疯狂起来,马上命令道:“手雷,投完为止!”
投雷手得到命令,将剩余的手雷全部往下投去,炮台下顿时响起了一片爆炸声,硝烟将整个炮台淹没,一百多颗手雷一起爆炸威力非同小可,正在炮台下的唐军全部倒了下去。
谷可成还没有爬上数米,就被手雷冲起来的气浪掀了下来,摔在了地上,他只觉得全身象散了架似的疼痛,看见唐军又倒下了一大片,知道炮台再也夺不回来了,为了不全军覆灭,不得不痛苦的发令:“撤退。”
这轮攻击,唐军更是凄惨,在炮台下丢下了五百多具尸体,活着的人也无一不带伤,炮台上的官军只剩下了不足二百人,见唐军退下,大家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此时炮台上的炮弹也丢光了,若官军再晚来一刻,唐军非再次攻上来不可。
卢象升再也没有心思理撤退的唐军,见他们走远,卢象升带着剩下的人和大军汇合,卢象升本想率船队马上出发,可是昨晚那些船只忙着逃跑,有不少船沉在水中,挡住了航道,卢象长不得不命人把中间的沉船先打捞上来,这一打捞,耽搁的时间就长了,到了天黑才完成,趁着这个机会,卢象升干脆又命人把西炮台的所有大炮全部炸毁,反正他不准备派人留守,为防止走后,唐军又把炮台用上了,还是炸毁干脆。
见天色已黑,卢象升命令官军在湘河镇上休息一晚再走,昨晚如此大的动静,商洛的唐军肯定早已知道,但他们一时半刻也走不了,至于唐军的援军,最近的距离这里也有三四天的路程,只要攻击顺利,足够他把商洛的东西带走,带不走了则来个大破坏,相信这一闷棍打下去,唐军几年也回不过神来。
谷可成一行只剩四百多人,其中三个校级军官除了白旺运气好一点,其他两人都躺在担架上,让他们显得更加凄惨,由于官军炮台上的炮弹全部丢了下去,他们的撤退倒是挺顺利,没有再受到官军的炮击。
他们回到过风楼镇后,索性将那里剩下的二百人也撤走,直奔商南县城而去,谷可成心里充满了悔恨,自己糊里糊涂的将湘河炮台丢失,若不是还要去保护县城,谷可成恨不得立马自尽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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