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方已有数条小舟被击中,在刘宗敏的身边一个参谋道:“将军,我们要不要命令火炮攻击他们的投石机。”
刘宗敏作为先锋,带了五门火炮,炮弹却只有区区五十发,真是打一发少一发,听了参谋的话道:“莫急,你看他们不是上岸了吗,看看他们的表现再说。”
一边是全力以赴的渡河,一边是漫不惊心,不情不愿的阻击,前面的满人不过损失了五六十人就登上了岸,而后面的唐军更是只损失了一个小舟,除了一人被当场砸死,二人沉入江中外,其他毫无损失。
苏克萨哈见唐军已经上岸,高举着马刀,命令道:“勇士们,冲锋,把他们全部赶下去。”
此时先上岸的数百人全是满人,正白旗的士兵不知所措,茫然的跟在苏克萨哈身后冲去,还有一些人干脆呆在原地不动,如果是换了索尼和遏必隆的人马必不会如此,只是怎么偏偏让正白旗的人碰上他们原先的固山额真,这些随着舒克萨哈冲击的正白旗士兵到了近前,望着乱哄哄正在上岸的族人,他们高举着手中的马刀却实在劈不下去。
苏克萨哈连杀数人,满人的鲜血溅了他全身,他心中痛如刀纹,嘶吼着喊道:“杀,难道你们想让我们的东京也丢了吗?”
后面的满人勉强提起了一点士气,举刀砍了下去,“咣,咣。”地声音作响。他们借着马力发出的一刀多数让刚刚上岸的满人架住,一些使出全力地人却终于尝到了同族的鲜血,一刀下去。刚上岸的满人根本挡不住,手中地马刀勉强一架,接着就是刀被磕飞。咽喉一凉。冲天地鲜血从脖子里喷洒出来。大好地头颅飞向了半空。
豪格催马向前,他身边是仅剩的正白旗数十名亲兵,尽管已经开始撕杀,但苏克萨哈带着的人下意识的避开了昔日的旗主,豪格得以有充足的时间上岸,骑马。对于杀自己地手下,豪格却没有什么心里负担,即然满人的第一勇士都让他杀了,杀几个不听话的手下又有什么关系。带着自己的亲兵,豪格冲在最前头,朝死命要避开他地士兵杀去。
“杀。”一名正白旗的士兵满脸惊愕的倒在了豪格的刀下,没有一个正白旗的旗兵敢挡豪格的刀,见豪格杀来,只是一味的想避开,只是豪格身为旗主,可不是完全靠他是皇太极的儿子才得来的,论武艺在满人的众将中也是排在前面,一般的满人士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又加上无人敢和他对战,豪格一路摧枯拉朽,只感觉比和明军对战还要容易得多。
“铛,铛。”豪格连着两刀都被人架住:“苏克萨哈!”
“豪格,你这个卖祖求荣的东西,你忘了你是皇太极的儿子吗,你怎么可以带着汉人来杀你的族人。”
“别提那个老东西,他是老糊涂了,宁愿把汗位传给他的兄弟,也不愿把汗位传给他的亲生儿子,你看,现在他得了报应吧,若是让我做女真人的大汗,我们满人又怎么到这个地步。”
“呸,你做大汗,你配吗,你只是一个没有的莽夫,大汗如此雄才伟略,又怎会把汗位传给你这个草包。”
“哈哈。”豪格大笑起来:“苏克萨哈!你还不投降,你们的新大汗也上来了,你不过去拜见吗?”
苏克萨哈一阵语塞,他闷着头挡着豪格一刀又一刀的进攻,两人的坐骑转着圈,不懂他们的主人在搞什么鬼,以前大家都是一同进退,怎么突然之间自己打了起来。
满人虽然分成八旗,但正红旗和正白旗两旗关系亲秘,士兵之间许多都相互相认识,开始双方都是虚应故事,但随着伤亡的增多,都对对方的不识好呆恼怒起来,双方开始拼出了真火,开始真刀实枪的干了起来,不时有人惨叫着倒了下去。
苏克萨哈的正白旗只有八百来人,豪格有数十名亲兵,加上从正红旗调给他的五百人,后面阿巴泰的人也跟了上来,双方势均力敌,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砰,砰”密聚的枪声响起,借着满人双方的火拼,唐军已涌上了岸,在枪声中,满人正白旗的士兵不停的倒了下去,甚至殃及到一些拔给豪格的原正红旗的士兵。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望着四周涌上来越来越多的唐军,终于有正白旗的士兵绝望的丢下了兵刀。
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兵放下了武器,在抵抗的满人正白旗士兵越来越少,豪格大笑:“苏克萨哈,你投降吧,看在你还有几分能力上,我还让你做我的副手。”
“你做梦,只有死的苏克萨哈,没有降的苏克萨哈,我们满人是天上的雄鹰,是雄鹰就要高飞,绝不会任由别人剪掉翅膀,做一只圈养的鸡。”
“苏克萨哈,你睁睁眼,看看你身边还有几只雄鹰吧。”
唐军的枪声已停了下来,苏克萨哈转头向四周看去,自己身边只剩下廖廖几名亲兵,他们全身是血,已多处受伤,地上已倒下了数百名满人,还有数百人已双手空空,被唐军押着,动也不敢动。
苏克萨哈惨笑一声,对身边还唯一剩下的几名亲兵道:“你们要投降么?”
几名亲兵对望一眼:“大人,我们先走一步了。”抽刀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鲜血四溅,“扑通,扑通“几声,几人的尸体栽到了地上。
苏克萨哈用刀指着周围的正红旗的士兵:“看到了吗,这才是我们满人的好男儿,你们摸摸自己的心,你们还是满人吗?”
周围的满人都惭愧地低下了头。他们都是随着自己主将投降唐军的,若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拼杀,又有几个满人不是宁死也不愿投降。今天放下兵器地那些正白旗士兵,多半也是因他们旗主的原故。
豪格的声音传来:“苏克萨哈,你不要鼓惑他人了。我们满人败了。败了就要有失败了觉悟。你难道要让我们满人死光才算数么,公马没有了有母马,母马没有了有马驹,若是马群没了,那还有什么,你难道想让我们满人地香火断绝。天上地祖先得不到祭祀么?”
“卟。”地一声,苏克萨哈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得到豪格的这般指责,虽然明知豪格说得不对。一时却找不出什么话也反驳,一口闷气压在了胸中,勉强道:“豪格,你不要花言巧语,你投降敌人,屠杀自己的族人,祖先不会原谅你,长生天也不会原谅你。”
豪格大笑:“我让族人能够活下去,让我们的祖先每年有祭祀,祖先不会原谅的该是你才对,看看你脚下躺着地族人,他们本可以活下去,就是因为你的自私自利,他们才会死在这里,这数百条人命都是你害的,你身上才沾满了族人的鲜血,你死后,长生天也不会收你。”
苏克萨哈气得全身发抖:“豪格,你这个小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地!”
他再也说不下去,反手一刀,向自己的脖子砍去。顿时一刀两段,苏克萨哈的头颅滚到了地上,犹自圆睁着双眼,满是不甘心,无头的尸身却僵立在马上,屹立不倒。
豪格骂了一声:“冥顽不灵的东西。”
刘宗敏走了上来:“骂得好,你们满人太少,纵然善战,不依附我军,只有灭亡,这些顽固份子不理解你,有人会理解你的。”
豪格恭敬的道:“将军说得是,我一定谨遵将军大人的吩咐,忠于唐军。”
又指了指正被押着的数百名正白旗的士兵道:“将军大人,那些士兵原就是我的手下,将军可不可以将他们拔给我,我保证他们同样会忠于唐军。”
刘宗敏点头微笑:“只要他们对我军没有怨恨,我可以将他们交给你,不过,万一他们中有人敢通风报信,对我军不利,你知道该怎么做。”
豪格大喜,多了这数百名手下,马上就可以压过阿巴泰父子:“将军大人放心,若有不忠之人,我会将他亲手处决。”
刘宗敏赞许道:“那就好,你的心思我明白,若要在满人中重立大汗,我会保荐你的。”心里却想:“重立大汗,想得美,唐王殿下若是知道收复了东北,必会将满人打散重新居住,哪会再留一个祸患。
得到了刘宗敏的支持,豪格大喜过望,自己离大汗的位置又近了一步,望着点起的狼烟,豪格建议道:“将军,这两道狼烟是求援之用,等下必定会有人来救苏克萨哈,我军不如用一部分人仍伪装在交战,其余的人埋伏起来,援军一到,必定会走进我们的包围圈。”
此时五千人的唐军前锋已过完了河,后面的大军也会马上赶到,刘宗敏身边的参谋眼一亮:“好计,等下大将军的人马就会到了,到时他们的援军一到,看到岸上在交战,那边我们的大队人马要过河,必定会急不可耐的冲过来,我们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刘宗敏拍板道:“好,派人到对岸等候大将军,如果他们来了,先不要急着过河,其他人赶快布置。”
苏克萨哈正位于中间,遏必隆、索尼两人接到苏克萨哈的报警,急忙带着手下的人马朝狼烟升起的地方赶来,双方几乎是同时到达。
见岸上正白旗的人马还在抵抗,河对岸密密麻麻的唐军正要过河,两人都是大急,若让唐军在岸上站住了脚,自己手下的这点人马可不是对手,想也不想,向双方交战的岸边冲去。
“轰隆隆。”到处是一片爆炸声,满人的马下升起了一道道硝烟,将正在冲锋的镶黄旗、正黄旗的士兵炸得人仰马翻,后面的士兵勒不住马匹,还在不停的往唐军布下的地雷阵里冲。
遏必隆和索尼两人心中同时升起了一个念头:“不好,中计了,快退。”
再看刚才在岸边交战的双方,已经停了下来,两人心中大惑不解,舒克萨哈呢,到哪去了,怎么会败得这么快?
数千名唐军在满人的身后露了出来,他们的后路已经堵上了,唐军的火枪毫不留情,“唆,唆,“的子弹在满人身边飞过,不时有人被唐军的火枪射中,栽下了马,他们连转身迎战的机会也没有,只能一步步的向河边走去。
岸边交战的唐军已经让开了路,却挡住了他们的侧面,后面的唐军还在一步步的压上,镶黄旗、正黄旗两旗的人马差不多有一千七百余人,先被唐军的地雷炸了一阵,接着又被唐军从背后射击,此时已剩下不到一千人了,他们每人都灰头土脸,脸上布满了硝烟,许多人被唐军的火枪逼得快到水里了,唐军才停止了射击。
豪格从唐军中闪了出来:“遏必隆!索尼!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投降吧。”
遏必隆、索尼两人对望了一眼,恍然大悟,原来豪格在这里,难怪苏克萨哈会败得这么快,苏克萨哈统领的全是豪格原先的手下,苏克萨哈本人都是豪格提拨的,焉然不败。
“豪格,苏克萨哈在哪里?”索尼此时还比较冷静,他抱有一丝希望,苏克萨哈能逃出去。
豪格示意一个士兵将苏克萨哈的人头丢出来:“诺,他在这里,苏克萨哈冥顽不化,已经自栽了。”
望着苏克萨哈死不瞑目的双眼,遏必隆、索尼两人都是一阵心惊肉跳,强忍心中的怒意,遏必隆向豪格怒斥道:“豪格,你残杀我们满人如此多的勇士,你还是皇太极的儿子吗?”
豪格心头火起,怎么每个家伙都要问这句话,我只不过是想让我的族人能够活下去,能够不成为奴隶,我有错吗,是他皇太极对不起我,我没有对不起他,豪格森然的道:“废话少说,你们降不降,不降,全部杀了。”
遏必隆正要回话,豪格又道:“你们可要想好了,你们镶黄旗、正黄旗仅剩的血脉全部在这里,一旦他们身死,满洲八旗的镶黄旗、正黄旗就永远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