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就这么走了???”
楼庭晚深情呼唤:“996?6?666?你真是6翻了,几个月回来一次,一次就待不到一刻钟,你这么快合理吗?”
没人回应,996来去如风,就像是一场梦。
楼庭晚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脸:“嘶——有点疼,不是做梦啊。”
“我的保命丹呢?!”
两手空空,她赶紧掀开被子看了看,保命丹正躺在她膝盖边,她赶紧捞起来,这保命丹外面还带一层塑料封皮。
“好亲切的塑料啊。”楼庭晚忍不住摸了摸,有种他乡遇老乡的感觉,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赶紧找了个盒子把保命丹放了进去,这玩意足有个枣大,她严重怀疑濒死的人吃下去能直接噎死,别说和阎王抢人了,这是在阎王脸上扔了个大嘴巴子。
回到床上,她颓废地靠在床头,叹了口大气。
“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们现在这个情况,哪里是能谈情说爱的时候?要不还是装死吧,反正南宫行不知道她知道。
楼庭晚缩了被子里捂住头,虽然这样很鸵鸟,但她现在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上有太皇太后,下有锦王楼震,这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谈情说爱,那不是在阎王头上蹦迪吗?
昨晚后面她一动不敢动,被南宫行放在床上后就装死,硬生生躺了一夜,熬到天亮才装作醒了,赶紧告辞,现在浑身哪哪都疼,躺了一会儿上下眼皮就开始相亲相爱。
“算了,遇事不决睡大觉,醒了再说。”
楼庭晚躺平把被子拉到脖子盖好,双手规规矩矩缩进被子里,交握着放在小腹上,睡姿十分安详。
一盏茶的功夫,她的呼吸就均匀了起来,沉入了梦乡。
她睡得着,有的人却一夜没睡,翻来覆去地不是滋味。
楼庭霄黑着个脸,仿佛别人欠他三百万两一样,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浣雪园,已经起来当值的卫长傲见到他立刻抬手拦下,“二公子,世子在屋内休息,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属下,等世子醒了,属下会如实转达。”
“还在睡?”楼庭霄皱眉,“她是猪吗?”
卫长傲心里不快,面上还算客气,“二公子慎言,世子到底是你的亲哥哥。”
“我才没有这样的废物哥哥,罢了,等她醒了我再来。”
他转身就走,差点撞到拎着食盒的尚水,尚水赶紧让路,目送小霸王气势汹汹地离开,摸不着头脑:“谁又惹到他了?这又唱的哪出?”
卫长傲接过食盒摇摇头:“不知道,可能闲的吧,他哪天不生气?”
尚水呵了一声,“也是,这小霸王啊,天天生气,生气天天,也不知道这性子随了谁,世子平素都很温和好说话,王爷更不用说了,沉稳非常,往那一坐就让人不敢直视,便是郑侧妃,都是一等一的好性子,怎么到了二公子这儿就成了这样?”
他打开食盒和卫长傲分包子吃,这是他们近卫的早饭,卫长傲一边吃一边想,许是祖坟冒黑烟了吧?
两人吃的正香,没注意角落处有黑影一闪而过。
……
“王爷,世子从昨晚回房到现在,一直没出过门,也没传膳,今早二公子去问了,也没让进。”
全身裹在黑布里的暗卫跪在地上汇报。
楼震坐在宽大的书案后,暗紫色的袍子在阳光下闪烁着细腻的光泽,搭在扶手上的大拇指轻轻的动了动,油润的扳指跟着转了一圈。
贺万里在边上站着,闻言觑了眼楼震的脸色。
他的神色一如既往,并没有什么变化,贺万里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来不敢断言楼震的情绪,很多时候,你以为他生气了,其实没有,你以为他没生气,其实他很生气,但他从来不会表现出来,都是暗藏于心的。
“退下。”楼震淡声道。
暗卫不多言,起身后抱拳一行礼,转身出去了。
书房没了说话的人,贺万里大气都不敢喘,连射进来的阳光仿佛都变慢了。
过了半晌,楼震端起了桌上的茶盏,用盖子轻轻拨动浮沫,饮了一口。
“贺万里,你觉得世子如何?”
贺万里皮一紧,斟酌着说:“行事不羁,名声极差,好色乖戾,但有些小聪明,很识时务。”
说完他顿了顿,有些紧张地问:“王爷为何忽然问起世子?”
楼震缓缓笑开,摩挲着扳指,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识时务……确实识时务,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惜她不知道,这世间最藏不住的,就是感情。”
贺万里一头雾水:“感情?”
楼震睨他一眼,“你知道昨晚南宫行看了她几眼吗?”
贺万里心道他连门都进不去,怎么可能知道?
他摇摇头,“属下不知。”
楼震站了起来,叹息道:“十八眼,本王看的清清楚楚。”
“啊?”贺万里想到那些传闻,忍不住道:“难道陛下他真的……对世子有非分之想?”
楼震笑笑,眼中闪动着贺万里看不懂的情绪。
他转过身面对着窗子,冬日的阳光即使明亮也没多少温度,落在他的眼底,只照出了一片薄凉。
贺万里沉吟片刻,福至心灵,终于懂了这番话背后的含义,“王爷是担心他们联手?这确实是个麻烦。”
“麻烦?呵,恰恰相反。”楼震迎着满身阳光笑了起来,“人一旦动了情,就有了弱点,输局已定,何来麻烦?”
他入都之前,觉得楼庭晚脱离了掌控,留不得了,可现下,他觉得这个局面更有利。
贺万里似懂非懂,只觉得背后生寒。
“王爷!南境急报!”
侍卫推门而入,带着一阵寒风跪了下来,“王爷——”
他双手高举过头顶,贺万里立刻拿了信递给楼震。
楼震眉头微蹙,接过来扫了两眼,面色逐渐沉了下去,“果然沉不住气了。贺万里——”
“属下在!”贺万里拱手。
“传本王令,立刻收拾起身,即刻返回南境,派人去宫中知会一声。”
“是!”
……
楼庭晚被吵醒时脸上带着睡出来的红印,她茫然地坐在床边,“我睡一觉把父王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