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见状,心中愧疚更甚,连忙将陌书彦扶至坐席,搀扶着让陌书彦缓缓坐下后,竟然躬身弯腰,跪坐在陌书彦身旁,伸出双手,想要帮陌书彦揉揉膝盖。
虽然陌书彦双眼放光,很想享受一把曹操亲手按摩,但理智还是让陌书彦赶紧拦住曹操,颇为坚定的说道:“主公万万不可,何必如此折煞书彦。”
“何来折煞,实乃愧疚。险些与良臣失之交臂,望先生原谅曹某之鲁莽。”言毕,曹操长长叹了一口气,神色颇为落寞。
鲁莽?陌书彦心中颇有些看不出曹操鲁莽在哪,这可是曹操,宁可他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他的曹操。
不等陌书彦再度接话,门外甲士进堂单膝跪地说道:“禀告主公,北平太守公孙瓒已到,正在外头等候。”
“快快有请。”
“诺。”甲士得到命令,赶紧起身朝外面跑去。
“主公,既然公孙瓒前来拜访,书彦就先告退了。”膝盖上的疼痛消退了不少,陌书彦连忙起身说道。
见到陌书彦已经能起身,曹操也有意留下陌书彦,语气平淡地朝陌书彦说道:“无妨,先生留下来与我共见公孙瓒。”
“诺。”陌书彦连忙答应下来,公孙瓒此次前来,可是有刘备三兄弟陪同,不知道公孙瓒会带几人来此拜会曹操。
正正了衣衫,将凌乱的头发稍稍捋直,陌书彦正襟危坐的跪坐在坐席上,侧脸看向门外,静候公孙瓒前来。
曹操没有选择入座,负手而立,站在厅堂中部,打算迎接公孙瓒。
见状,陌书彦也没有打算起身跟随,这样显得有些做作了,容易让曹操不满。
片刻后,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宏亮的声音伴随着一道身影踏入屋内。
“曹将军,公孙瓒前来拜会。”
陌书彦仔细一看,只见来者相貌堂堂,棱角分明,颇有几分英气,声音洪亮,底气十足,倒也有几番大将之风。
但此时陌书彦的目光只是稍微在公孙瓒身上停留,就飘到了紧随公孙瓒身后而来的灰衣男子。
那名男子身长七尺五寸,面如冠玉,唇如涂脂,剑眉星目,颇有几分剑客的感觉,眼神清澈见底,犹如一汪清泉,虽然男子紧随着公孙瓒拜服曹操,但陌书彦可以看出,这名男子并未惧怕曹操,甚至连敬畏之心都没有。
陌书彦心中顿时有了答案,此人定是刘备无疑。
“有劳太守舟车劳顿赶来,请入座。”曹操笑着请公孙瓒和刘备入席,自己也向首席走去。
三人入座后,曹家下人送来清茶,随手关上了门。
公孙瓒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眉眼含笑的向曹操问道:“曹将军可知我身边此人的身份?”
端详了片刻,曹操语气平缓的说道:“难道是攻破黄巾军的刘备?”
“将军过奖,其实此功劳是属下兄弟关张所为。”举手轻摇,刘备脸色淡然回道。
闻言,曹操眼眸一闪,赞赏的点了点头,谦逊,不居首功,这刘备也是一个人物,单单一问一答,刘备就已经进入了曹操的关注之列,福兮祸兮,谁人知晓?
此时的陌书彦,依旧将目光投在刘备身上,不曾转移,仿佛想把刘备的形象刻在脑海里。
专注的目光终于引起了刘备的注意,刘备看了陌书彦一眼,轻声问道:“曹将军,这位是?”
闻声,公孙瓒也投来目光,眉头微皱的看着对面这个头发凌乱,不修边幅的怪人,按照曹操的性格,非一般人能如此,公孙瓒也不好直接开口数落。
两人的目光聚集在陌书彦身上,而陌书彦脸色却没有丝毫改变,回望着两人,镇定自若,边看还边端起茶杯自顾自的细饮起来。
顿时公孙瓒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心里甚至有些猜疑这人是不是曹操派来给自己下马威的。
而刘备,虽然没有什么神情上的变化,眼神却凝重了几许,看不透的人往往只有两种,一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子,一种是智珠在握,城府极深的聪明人,陌书彦显然在刘备眼中属于后者。
首席上,曹操看着三人的表现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生怕公孙瓒和刘备误会,连忙介绍道:“陌书彦,号云逸先生,是曹某府中刚到不久的文士,性格直率,随性而为,如有得罪,曹某在此替先生道歉,还望公孙兄海涵。”
见曹操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公孙瓒自然也不好追究什么,收回目光,随意说道:“曹将军手下的文士,自然有过人之处,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话锋一转,公孙瓒脸色颇为忧虑,对曹操再度说道:“不知曹将军关于盟主……”
“打扰各位。”陌书彦不等公孙瓒说完,直接起身说道。
众人的目光顿时齐聚,特别是公孙瓒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不善,什么时候一个文士可以打断自己说话了?
不等公孙瓒发怒,陌书彦起身向曹操一辑,不慌不忙地说道:“主公,既然太守大人要和您讨论要事,那属下与玄德兄暂且退下,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准。”
“诺。”陌书彦笑着往后退出厅堂,刘备自然也不好留下,毕竟还只是公孙瓒的下属,没有权力参与主公层次的对话。
刘备本身也是聪慧之人,稍微思考便知道,此乃陌书彦的好意,知道得越多,在此乱世,丧命的可能就会越大。
随着两人的相继退出,厅堂内只剩下曹操和公孙瓒,两人再度提起了关于盟主的人选。
公孙瓒极力推荐曹操上位,而曹操将陌书彦的见解告知,公孙瓒顿时陷入了沉思,对陌书彦的偏见瞬间都消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