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刘表府邸。
许子晟竟然出现在了此处,与刘备分坐刘表左右席。
待歌姬一曲舞罢,刘表端起酒盏,朝许子晟敬去,许子晟也端起酒,回之一敬,两人相视一笑,痛饮此杯。
“许先生亲自前来,为何不早些通知景升,有失远迎,真是罪过。”刘表咧嘴大笑道。
“怎敢劳烦太守大人相迎?”
许子晟眼若清泉的看着刘表,随后毫不避讳的说道:“此次前来,实乃有事相商。”
“哦?”
眸光流转,刘表颇为好奇的问道:“真不知道坐拥长安的许先生能有什么事和我商量。”
“不知道,挟天子以令诸侯,太守大人可有兴趣?”
闻言,刘表端起酒盏的手顿时停滞在空中,双眸闪耀出锋芒之色。
“许子晟。”
刘备拍案而起,怒瞪着许子晟喝道:“你果然和董卓是一丘之貉,妄图颠覆皇权,节制天下,此罪当诛。”
“愚不可及。”
轻笑了一声,许子晟并没有在意,反而笑吟吟的望着刘表说道:“太守大人,难道此地乃是刘玄德说的算?那我可要好好的赔礼认错了。”
“玄德,你先退下吧。”
阴沉着脸,刘表怎会听不出许子晟的意思,只好先行让刘备离去。
“景升兄。”
刘备双拳紧握,悲叹着说道:“此乃大逆不道之事,万万不可参与其中。”
“嘭。”
酒盏瞬间砸在刘备的额头上,差点将其砸昏了过去,刘表已然起身,怒喝道:“要不是看在同属宗室的份上,你哪里能够在此与我同坐,如今竟然指教我如何行事,简直是喧宾夺主!”
“可笑至极,可笑至极。”
刘备捂着额角流淌着鲜血的伤口,仰天大笑起来,“为虎作伥,终有一日会自食恶果!”
言毕,刘备大笑着离去,笑声中却饱含着一丝悲哀。
等刘备离去,刘表再度坐下,又恢复了那副伪善的样子,笑呵呵的说道:“倒是让许先生见笑了。”
“并无大碍。”
许子晟依旧是古波不惊的模样,仿佛一切都惊不起他心中的波澜。
“许先生果然是心怀大抱负的高人,倒是不会在意这些。”
刘表接过下人递来的新酒盏,再度满上饮尽,方才惊疑的问道:“前不久听闻吕布和马腾以及韩遂都领兵前往长安,如今怎么没有动静了?”
“自然是有人处理了。”
许子晟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根本没有要让刘表知道得太多的意思,“还是谈回正事,商量一下合作事宜吧。”
“许先生快人快语,景升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紧盯着许子晟,刘表沉声问道:“天子只有一人,怕是无法合作下去吧,总有人要当做主的。”
“待我等夺得天下,试问何人再听命于汉室天子?”
许子晟眉目含笑,平和的给自己斟满了酒,细细品味起来。
双眼微眯,刘表盯着许子晟看,似乎想要看穿许子晟所设之局。
过了不久,恢复常态的刘表笑着说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景升愿与许先生结成同盟,共同进退。”
“如此甚好,此事既定,许某先行告辞。”
起身朝刘表行礼后,许子晟不等答复就自行离去,走到门口之时,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侧过头说道:“对了,路途匆忙,也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幽州就送给景升兄了。”
言毕,许子晟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去,只留下一脸震惊的刘表坐在席位上,丝毫不敢想象,许子晟随口就送给了自己一座城池。
反应过来的刘表,赶紧下令派人前去接手幽州,生怕许子晟后悔,与此同时,刘表仿佛也看到了和许子晟共事的好处,更是坚信不疑。
走出刘表府邸,赵云骑着俊朗的白马带兵等候在此,看着赵云那威武雄壮,飘逸优雅的白马,许子晟突然像是来了兴趣一般。
“子龙,你这匹马,是否就是照夜玉狮子?”
“先生从何得知?”
赵云闻言颇为疑惑,至今他也没有和任何人提及过此马的称呼,许子晟是如何得知的,“难道先生对马深有研究?”
“这倒没有,只是曾经听说过。”
许子晟摇了摇头,继而笑道:“将照夜玉狮子借于我试试,此等好马倒是没有骑过。”
“照夜玉狮子有些认主,还望先生多加小心。”赵云皱着眉头提醒道。
随后,赵云翻身下马,将马牵到许子晟身旁,搀扶着许子晟上了马背,有赵云的辅助,照夜玉狮子倒是允许许子晟上马。
然而赵云刚松开马缰,照夜玉狮子就长鸣一声,前蹄腾空而起,将许子晟重重的摔下马来,赵云赶忙上前接住许子晟,总算是有惊无险。
将许子晟摔下来后,照夜玉狮子又安安静静的停在原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它无关。
然而被搀扶住的许子晟显然受了不小的惊吓,脸色都有着苍白起来。
“此马认主,惊吓到先生,还望先生恕罪。”赵云颇为愧疚的说道。
“无碍。”
恢复过来的许子晟,甩开了赵云的搀扶,回身就上了马车,根本不给赵云多说的机会。
无奈的赵云也不好去触许子晟的怒意,只能翻身上马,轻轻的拍了拍照夜玉狮子的马头,叹息了一声,带着人马启程而去。
马车之内,袖子里的双手不足的颤抖起来,脸色比在外面更要白上了几分,双眸中饱含着凌厉的神色。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坐骑,这一人一马都已经不受我的控制,如今就要拿下吕布,到时候,也该将这个赵子龙连人带马抹去了,不然迟早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
领军的赵云,端坐在照夜玉狮子身上,全然不知马车中的许子晟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
轻抚着马头,赵云遥望着远方,自言自语说道:“也许,许子晟并不是我所追求的明主,也许一开始,跟着许子晟就是个错误,那,我应当去找何人?”
悠长的一叹,迅速泯灭在行军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