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许子晟这么一喝,桥婉的小脸顿时惨白起来,半天说不出话。
见状,桥靓赶紧上前,搀扶着妹妹,强颜欢笑的对许子晟说道:“妹妹她不懂事,还请子晟哥哥不要放在心上。”
“无妨。”
许子晟神色稍缓,继而语气温和的说道:“关心则乱,这不是怕婉儿被那陌书彦欺骗,方才有些急躁了,婉儿就不要放到心里去。”
安抚了片刻桥婉,许子晟再度看着于禁等人笑着说道:“你们五人,入我帐下,皆有优待,若是不入,就地格杀!”
在于禁等人的眼里,许子晟此刻的笑容仿佛是刽子手高悬砍刀时的狰狞笑容,一言不合,就要屠刀相向。
“许先生说话可算数?”暗二突然上前抱拳问道。
“绝无戏言。”许子晟眼前一亮,只要有人动心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过如是也。
“恭之参见许先生。”暗二立马行了一个大礼,脸上尽是讨好的神色。
“暗二!”
于禁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沉声喝道:“难道你就没有半点忠义之心!”
“忠义?”
暗二嘴角一咧,放声大笑起来,“那陌书彦除了让我们像条黑暗中的狗以外,还给了我们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劝你们还是不要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闻言,于禁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毕竟暗二所说,不无道理,于禁身后的暗一也低下头来,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至于暗三和暗四,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直接双双上前,跪地喊道:“属下参见许先生。”
“好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
许子晟脸上的笑意更增几分,满怀期待的望着于禁问道:“你可想出了个结果?”
于禁正欲开口呵斥,暗一突然上前一步,暗中说道:“事不可为,这厮也不会对两姐妹不利,我俩还是先逃出去,再做打算。”
“好。”
低沉着应了一声,于禁神色顿时一松,上前几步,像是要屈服的模样。
就在许子晟满以为就要收服于禁,心中油然而生些许喜意之时。
于禁突然怒喝一声:“走。”
不等许子晟反应过来,于禁已然跃上马背,向外疾行而去,暗一紧随其后,没有半点儿犹豫。
两旁的弓箭手没得到命令,一时间也不敢出手,生怕误伤了暗二等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于禁和暗一逃走。
回过神来的许子晟,涨红了脸,双眼几欲喷火,怒喝道:“放箭,格杀勿论。”
“恐怕会误伤投诚的那几人。”身旁的统领小声的提醒道。
“没了领头的那个人,要这几个轻易投敌的废物何用。”
一脚将那名统领踹开,许子晟厉声喝道:“放箭!”
刹那间,两旁的弓箭手听令而行,箭如雨下,放下武器的暗二几人,一个照面,就倒在了血泊之中,眼含愤恨地死于非命。
利箭紧随而来,于禁和暗一慌忙抵抗,然而利箭实在太多,很快于禁就被射中右臂,连手上挥舞的三尖两刃刀都掉落下来,插入泥土之中。
暗一也连着身负数箭,强忍着朝前冲去。
“咻。”
一只利箭破空而来,正好刺穿了暗一座下之马的后啼,悲鸣起,暗一座下之马往前跪倒而去。
就在此时,几只利箭同时向于禁的后心袭来,落后一步的暗一见状,没有多想,踩在马身上跃起,跳到了于禁的身后,数支利箭顿时插入暗一的后心之中。
“哇”的一声,暗一喷出一大口鲜血,染湿了于禁的衣袍,随后无力的暗一就欲向后倒去,于禁反应过来,赶紧用血流不止的右手反抓住暗一,才不至于让暗一掉落下马。
“放开……我,这样……跑……跑不快的。”
暗一嘴角不断涌出鲜血,艰难地靠在于禁的后背,颤抖着双手想要去扒开于禁的手,却始终提不起力气。
“再坚持一会!坚持一会!”
于禁双眼通红,怎么不明白暗一挡下了本应射在自己身上的利箭,“等我们跑出去,我就去找大夫来救你,再坚持一会!”
“他们……会……追上你的。”
“放开我,暗五,放开……我,你……你才能……逃出去。”
“不要让我的……牺牲……白费……”
“暗五……”
……
于禁直接无视暗一断断续续地请求声,也全然不顾右手伤口处频频传来的痛楚,更不去理会身后策马而来的追兵不断射出的利箭,心中只有一个执念,就是往前跑,跑,直到跑不动为止。
“暗五……咳咳咳……”
全身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的暗一挣扎着往于禁的耳旁靠去,“如果你……你也死在这……,先生……就必死无疑……,听……我的,放开我……求你……放开我,去救先生。”
“先生要救,我们一起救。”
两行泪水从眼眶滑落,瞬间从于禁的脸颊吹落,随风而逝。
“暗五,我可算忠义?”
暗一的脸色突然红润了几分,朗声笑道:“记住,我的本名,伯仲,王伯仲。”
言毕,暗一不知哪里生来的力气,一把抓在于禁的右手伤口处。
“啊。”
痛呼一声,于禁右手再也使不上力气,瞬间松垮开来,暗一轻轻往后靠倒,顿时落下马去,带着最后的笑意,刚摔在地上就淹没在追兵的铁蹄之下。
“啊!啊!啊!”
于禁仰天大喊,泪流满面,像是疯了一般咆哮着往徐州逃去,如同野兽夜啸,瘆人心脾。
等于禁逃到徐州城附近,追兵头目生怕陶谦带兵出城,只好作罢,调转马头,就此离去。
策马快奔,悲吼至徐州城门附近,失血过多的于禁再也挺不住,昏厥着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城墙上戒备的士兵本要射杀这个夜闯城门的人,见到其倒下,顿时派人出城查探情况。
正好守城小头目在陶谦府邸见过于禁,料想此事不小,赶紧送于禁前去救治,还派人前去通传陶谦去了。
至此,陌书彦所组建的暗隐分阁,几近全局覆灭,只剩下重伤濒死的于禁一人。